刚睡醒，声音还有些沙哑，“寒哥你去把油灯点上，我想上茅房。”
“好。”陆天寒应了一声，穿鞋下床走到桌旁将油灯点亮。随后走回床边扶着云生坐起身。
云生靠到床头，眼睛直直看着身前汉子额头那细细密密的汗珠。他伸出袖子擦了擦。
陆天寒动作一僵，“被子里有些热都出汗了，来，我陪夫郎去茅厕。”
云生眯起眼睛，“去个屁，睡前刚去过的。你还不肯老实告诉我，你这几天到底在心慌什么？你说说这都第几次从梦里惊醒了，寒哥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陆天寒张了张口，云生瞄了他一眼，语气凉凉道：“你要么老实告诉我，或者你自己回楼上咱俩分床睡。”
陆天寒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神色复杂。
云生伸手拉住汉字的大掌，十指相扣，又把声音放柔了些。
道：“我之前不开心的时候你也没有不耐烦还耐心的哄着我，怎么现在到了你这，都问了几次了你就是不说。告诉我嘛！”
他这一番又是威逼又是软声哄着，总算把人给说动了。
陆天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夫郎本就聪慧，稍微露出一点端倪便会被察觉。他便也不再隐瞒将最近心里担忧的事说了出来。
随着临盆日子到来，他脑海里就经常回想起之前在徐府看到的，一盆盆血水从房里端出。画面交错，一会是在徐府一会儿又是在家中。
他娘生小弟的时候并不顺利，产婆足足在里面待了一天一夜才把陆地冻生出来，也因为时间太长又是早产，小弟才会从小身体不好，先天不足。
他还记得当时大夫说的一句话，要是还生不下来，可能就是一尸两命。后来他娘身子也一直不太好，这才在他爹去世没多久便也跟着走了。
桌上油灯被门外刮进来的风吹得轻轻摇曳。云生清晰看到陆天寒脸上神情，担忧，恐惧还有后怕。
他拍拍床侧，说道：“别站着了，来坐着说。”
陆天寒掀开被子上床，看着云生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就让他露出个脑袋在外面。
云生顺势往汉子怀里靠了靠，感觉身后温热传到身上，这才缓缓开口：“所以你这是担心我也出事？”后面几个字，云生给吞回了肚里。怕他出意外也怕他一尸两命。
陆天寒点头。哪怕师父和赵婶子都说了不会有问题定能顺利，但他心中难免担忧。
云生蹭了蹭汉子火热的胸膛，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的，这段时间你也看到赵婶子的照顾了。而且我自己就是大夫到时候知道怎么调整。”
陆天寒下巴架在云上发顶，下巴胡茬又长了出来，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
要是之前，云生肯定一个手掌就拍过去了。但这会儿他知道汉子心绪不稳，就当安慰了。
这汉子不管做什么都是个胆大的，没成想会在这事上过不去坎。不过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汉子对他有多在意。
云生小声开口：“你忘了之前师傅说月份够的时候适当做那什么，能有助于…你上个月可是没少努力！”
陆天寒愣了一下，随即眼底带了一抹笑意，实在没想到夫郎会用这件事使他稍稍放宽心。
明明之前他只要顺口一提都会被踹，这会儿却是自己红着耳朵嘀嘀咕咕就给说了出来。
大掌覆在怀里人凸起的小腹处，垂眸就能看到面前夫郎白玉一样的耳垂。
陆天寒眸色暗了暗，低头…
耳垂突然传来濡湿又有些粗粝的触感，云生瑟缩了一下，偏头想躲开。
“干嘛你，说归说老实点！”云生羞赧道。
这汉子怎么可以这样，他提起来分明就是想着告诉汉子，都做了那么多准备一定不会有意外，但这人居然趁机占他便宜。
云生抬起手肘往后怼人一下。但因为羞涩，出口语气不仅没有警告到说话的人。反而是让搂着他的人僵了一下。
随后搂在他腰上的手移到了脸颊上。
触感也从耳朵转移到了脸侧，鼻端再到嘴唇。
本就不便的身体被欺负的软成了一滩水，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一张口就被人堵着吞了回去。
来来回回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云生感觉腮帮子酸的厉害忍不住呜咽出声。
身后的人总算是放轻动作，t咬又变成了轻轻触碰。
云生哑着声音开口：“早知道就不宽慰你了，你还知道这是半夜吗？挪开我要继续碎觉。”
放在脸上的手掌变成轻捏下颌。云生嘴巴嘟起，出口的后两个字含糊不清。
他肉嘟嘟的脸红成了桃子，陆天寒看得热气直往上涌。低头对着面前比脸上薄红还红上几分的嘴唇吻了下去。
挣扎不过，这人又不让他说话，他刚一张口就给堵了回去。被亲的没了脾气，云生整个人瘫在陆天寒怀里，任由对方动作。
爱咋咋地吧，反正他现在的身体也不方便做那事，最后折腾的也不会是他。
正好困意也涌了上来，云生直接眼一闭，在某人热情如火的攻势下闭眼睡着了。
陆天寒：……
察觉怀里夫郎不再挣扎动作，陆天寒舔了舔唇角，终于是反应过来，侧身一看，脸上不由失笑。
怎么能这么呆，做这种事居然也能睡着。
把人从怀里轻轻挪了出来，陆天寒一手扶着夫郎肩膀，自己半跪着将人轻轻往下挪靠在枕头上。
放好盖上被子，他自己又热的出了一身汗，看了一眼异常明显的地方，他叹了一口气。
吹灭油灯，陆天寒站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这床上睡着的人，
果然这最后折磨的还是他。站着冷静的好一会儿，终于是把涌上来的燥意压了下去。
他这才重新掀开被子躺了上去，熟练的把身旁的人搂到怀里。闭眼沉沉睡去。
——
随着入冬天气越发冷了起来。
院里树木和菜田，每日起床都能看到上面结起的一层白冰。
今年冷归冷大雪却是迟迟未下。村里众人便有些着急，俗话说瑞雪兆丰年，这都快十一月了还没下。
在众人的焦急等候中，十一月到来了，一大早天上就洋洋洒洒飘起了鹅毛大雪。
陆地冻学堂已经放假，原本早起是要去茅厕，起身一看白茫茫一片，冻得一激灵，赶忙回去穿了衣服。
他那一声“嗷”叫的特别响亮，屋里其他人也都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