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见到老乞丐的询问,淡淡地给出了答案:“现在是xxxx年七月十六日。”
他的话语中没有过多的情感,只是那么平淡地陈述着事实。
老乞丐听闻,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终于恢复了平静。
他了然的点点头,然后淡淡地开口,话语中即使有千言万语的深深的感慨,最终也会化为一句。
“原来如此。”
他抬起头,目光柔投向所在的破庙,风吹过破庙,发出呼啸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老乞丐就站在那里,静静地感受着风的力量,仿佛在聆听风声,他收回目光,他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二十年了。”
当他再次重新抬起头,少了多愁善感,老乞丐深沉的粟色眼眸看着,被小杨护在怀里昏迷的叮当,叮当的面色苍白,望向那张脸时,他还是目光一顿,即使有所预料到了。
老乞丐的目光在小杨手上停留了一瞬,注意到那块熟悉的铜令牌。
然而他很快收敛了心神,将目光从小杨手中的铜令牌上移开,投向了阿一。
“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他无视掉周围几人的警惕,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平静。
阿一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回答:“你还好意思问。”
老乞丐的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的恶意,他看着阿一,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你们几人担忧,但我现在恢复正常了。”
阿一看着老乞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他皱了皱眉,但见老乞丐现在显然清醒了,也稍微放下了心,至少不是疯癫状态来随意掐人。
“这位小兄弟的情况,我会尽力救治。”
小杨焦急地开口,脸色忧虑,将叮当的情况和大家讲了一下,毕竟现在也不好拖拉。
“叮当现在的状况令人担忧,他的脖子后面仍在流血,那根梨花针似乎又深入了一些。我有些担心,如果不能顺利取出,可能会对他的生命造成威胁。”
阿一眼神紧盯着叮当的脖子,一阵紧张了起来,因为刚才的一掐变得更加棘手,阿一幽怨的瞥了老乞丐一眼。
听到小杨的话,老乞丐也微微皱起了眉头,无视掉那如芒在背的灼灼目光。
他看着小杨,一字一顿,无比认真道:“我能取得出来。”
这令阿一有些不敢相信,他皱起眉头,带着一丝质疑的语气问道:“你又该怎么取?”
他伸出两根奇长的手指,云淡风轻地说:“因为我有发丘指。”
“!”
阿一惊讶起来,顿时投来好奇的目光,可是对方握拳收回了,年迈的乞丐面容平淡地吩咐起了阿一。
“去打盆水来。”
阿一皱了皱眉头,内心颇有些不愿,他瞥见了平躺,脸色苍白的叮当,他忍住不满,转身走出破庙,沿着河边去打水。
阿一捧起一碗水,快步回到破庙,他将水盆放在老乞丐面前,眼神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问下一步,老乞丐见状微微点头。
老乞丐接过阿一端来的水,直接用手舀起了一勺,细细地洗着自己的双手。
清澈的水在接触到他那布满皱纹的皮肤后,洗了一洗,瞬间变得污浊,老乞丐洗完后,轻轻甩了甩手上的水,水珠在空中飞溅,落在地面上。
他抬头看向阿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开口道:“去把这水倒了,再重新打两碗水过来。”
阿一听到这句话,心中愤懑不平,他认为老乞丐这是在故意耍自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奈和抱怨,但最终还是妥协了,端起脏水走向庙门。
当他重新再舀了两碗水回来,老乞丐接过阿一递来的水,轻轻放在一旁。
然后若无其事地脱去叮当身上的上衣,将人翻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梨花针插入的位置,神情十分专注。
随后他转过头,用深邃的眼神看着小杨和阿一,语气平静地问道:“有刀片吗?”
小杨和阿一相互哑然,阿一摇了摇头。
小杨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犹豫着说:“我只有这个,可以用吗?”
将一切收入眼底的苏言墨,轻轻开口:“我有。”
他从容地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刀片,递给了老乞丐。
老乞丐接过刀片,他转头开口:“你过来,帮我固定他的头部。”
“我?”
小杨有点疑惑又有点不确定,他手指了指自己,老乞丐点了点头。
小杨则默默走到叮当的身前,用手紧紧地摁住他的头部,防止他在老乞丐操作时晃动。
“你过来,按住脖侧这个部位,给他止血。”
阿一闻言,立马点点头,在看清他按的是哪里后,走到侧边蹲了下来,开始轻轻按住。
老乞丐开始处理叮当脖后插着的梨花针,他先开始用刀片划开梨花针扎的那位置,血顺着缓缓流出,好在有人按住不至于流的快。
在紧张的氛围中,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每一秒都显得漫长。
随着手指逐渐接近梨花针,老乞丐的呼吸变得愈发轻缓。
他的心跳也跟着加速,但他仍然保持着冷静,专注地盯着梨花针。
终于手指轻轻触碰到了梨花针的尾部,老乞丐小心翼翼地用力,将梨花针缓缓地从叮当的皮肤中抽出。
在这个过程中,阿一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叮当的脖子,而小杨看的简直心惊肉跳,感觉就像割在自己脖子上一样。
此刻正在小杨大腿上的叮当,昏迷的脸上难得显露出痛苦的神情,他手指微微动了动。
而当梨花针一点点地从皮肤中退出,直到完全脱离,小杨和阿一紧张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
做完一切的老乞丐,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自己的手上和刀片上已沾上了血。
苏言墨似乎有所感应般的迅速递上了一瓶药膏,老乞丐正要叫人,看见到眼前的药膏时,顺着这骨节分明的手看向了他。
没有再多说什么,老乞丐接过药膏,让阿一松手,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挤压伤口,让血液流出。
待血流减少后,他打开药膏,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抹在伤口上,药膏的颜色略显深重。
苏言墨小心翼翼地从背包中取出密封在隔离袋的几卷干净的绷带,剩余的绷带由于被潭水浸湿过,不能再用。
他接过苏言墨手中的绷带,手法熟练地将绷带缠绕在叮当的脖颈上,一一圈都紧密相连,力求将绷带固定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