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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周伯便离开了,而且还带走了二皇子的所有暗卫。

乔忠国知晓,二皇子让所有暗卫护送周伯离开,这是担心他会对周伯下死手。

乔忠国确有这个打算,而且昨日就将乔地义派了出去。

不过这次伏击只能是尽人事了。

当初整个和亲车队,连他们乔家都中了毒,乔忠国事后一思量,便猜测是二皇子在每个驿站都安排了人!

如此看来,二皇子手下可调配的人手众多,只怕沿途也会抽调人去保护周伯。

而他这边却不能将人全部派出去,毕竟万一二皇子玩的是调虎离山,实际是要奔逃北国呢?

乔忠国苦恼挠了挠头。

和二皇子打交道是真头疼啊,走一步得看十步,防不胜防!

————

京城皇宫。

黄培昨日马不停蹄问了各宫,结果一无所获。

他回去禀报的时候,圣上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这不一大早,他又得继续了。

此时,他站在了重华宫的门口。

二皇子离京后,重华宫一切事宜都交代给了流云。

流云是个能扛事的,这些时日一直将重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次宫中传出有关三皇子的流言,流云确定不是二皇子的手笔,所以知晓黄培到来也并无慌乱之意。

昨夜她已经层层询问下去了,重华宫的宫人并不知晓此事,想来黄培也不过是来走个过场。

黄培抬步走入重华宫,心里却开始惴惴难安。

来了,定是要来了!

也不知太子殿下安排了何人,又准备了何种说辞,可千万考虑一下他那不堪重负的老心脏啊!

流云喊来了重华宫中的所有太监宫女,她自己先是接受了黄培的询问,没有任何问题。

黄培点了点头,又走到了众太监和宫女面前。

“昨儿的事都听说了?若是有何线索,快快报来,咱家重重有赏!”

“若是瞒而不报,被咱家查出来,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黄培嘴上轻飘飘说着,目光却锐利无比地掠过众宫人。

流云守在一旁,神色平静。

这时候,一众低着头的太监里,突然有一个年轻的面孔鬼鬼祟祟抬了下头,却又像是受惊了一般,慌乱地收回了目光。

流云瞧见这一幕,心头猛地一跳。

怎么回事?那是哪一处伺候的奴才?

重华宫的所有宫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还是她亲自把关的,首要就是背景干净,不应该出问题才是啊!

黄公公眼尖地觑见了异样,心上的一块大石头反而落了地。

终于来了!

“你!出来!”

黄公公抬手指了指那个年轻的小太监。

众人闻言抬头,见状纷纷让开,很快就将这小太监孤立了出来。

那小太监抬头一看,登时吓得跪到了地上,连连告饶:“黄公公!不知道!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一句话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流云看到这里,彻底变了脸色。

虽然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如此纰漏,但是此刻她心中已有明悟,这一次.....怕是冲着殿下来的!

黄培面色一沉,威严十足,

“知不知不是你说了算,来人,带走!”

流云急忙迎上前去,她正准备说些什么,黄培却抬眼制止了她。

“流云姑娘, 咱家是替圣上办事,结果还未出来之前,少说少错。”

流云脚步猛地一顿,面色有些难看,却也转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对,现在不是和黄培纠缠的时候,尽快传讯给殿下才是头等大事!

黄培不顾那小太监一路喊冤,径直将他带去了诏狱,捆在了审讯房内。

“叫什么名字?”

黄培坐在椅子上,神色平淡地问道。

那小太监已经哭得涕泗横流,抽抽噎噎回道:“六福子,奴才贱名六福子。”

“知道些什么,都说吧,免得咱家用刑,若是有功,今儿指不定还让你一步登天了呢。”

黄培理了理袖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六福子却只顾着摇头,“黄公公,奴才真的不知啊,奴才方才只是仰慕公公您的大名,这才抬头看了一眼。”

“黄公公,求您放奴才回去吧......”

黄培闻言眸光一闪。

不愧是太子殿下安排的人啊,虽然年轻,到底滴水不漏。

如果这六福子轻易就开了口,事涉二殿下,难免有栽赃作假的嫌疑。

这是要在身上留点伤,到时候在圣上面前才显得真啊......

既然如此,他黄培就“好人做到底”吧!

“呵,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咱家倒要看看,是你嘴硬,还是这诏狱的十八般刑法硬!”

“来人,上刑!”

黄培冷冷的话语刚落下,便有一侍卫捏着布满倒刺的鞭子走上前来。

六福子看到这三指粗的鞭子,吓得面色惨白,高呼着告饶:

“黄公公饶命啊!奴才没有说谎!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啊!”

黄培故作不闻,轻轻抬了抬下巴,“打,打到他说为止!”

“是!”

侍卫抡臂,而后狠狠甩鞭。

啪!

声音回荡在审讯室里,伴随着撕裂血肉的剧痛,让六福子惨叫出声。

“啊!!!”

啪啪啪——

一连三鞭下来,六福子张大了嘴巴,却已经痛到发不出声音了。

他身上瞬间便血肉模糊,最后一鞭落下时,鞭子的末梢扫到了他那张年轻的脸,瞬间撕下了一片皮。

六福子颤抖着嘴唇,眼泪滚到伤口上,钻心地疼。

他死死攥住双手,在心里默数:“三、二、一.......”

当第七鞭抽走之时,他仿佛被击溃了心防,撕扯着嗓子大叫:

“奴才说!奴才说!”

“黄公公,别打了,奴才什么都说!”

黄公公右手一抬,那行刑的侍卫当即退到了一边。

黄公公缓缓起身,他走上前去,瞧着眼前被绑在架子上鲜血淋漓、奄奄一息的小太监,眼里难得地流露出了一丝欣赏。

过犹不及,这小子尺度掌握得刚刚好。

若他要曝的正是二殿下的身世,方才不说,可以视为自保,毕竟如此秘辛,一旦捅出来就极有可能被灭口。

可是如今酷刑加身,不说就要被活活打死。

二殿下不知情,又没有威胁他,搞宁死不屈那一套,反而显得虚假。

啧啧啧,也不知太子殿下哪里寻来的妙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瞧瞧你,非要挨顿打才肯开口。”

“说吧,咱家听着呢。”

黄培淡淡开口,其实一颗心已经高高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