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过来。
这四个字的信息量太大。
秦慕苏是从秦慕甫变过来的,他们是两个人,却又是一个人。
秦慕苏目光沉着地看着李平乐,说道:“月儿受伤,他心如刀绞,心绪不稳。”
李平乐啧啧两声,“看来他对我师妹还真是上心。”
“本王不上心?”
“额……”
李平乐斟酌片刻,才道:“我师妹只有一颗心,既然她给了璟王,衡王殿下就莫要强求了。”
秦慕苏沉默。
“去岁在衡王府,殿下强行留她,结果如何呢?”
去岁两人第一次见面,秦慕苏想要留下言萝月,但她坚决不肯,他便将错就错假装与她共度云雨,没想到误以为失身的她,非但仍旧不肯留在他身边,甚至还想躲起来,两个都要离开!
“若叫她知道,我们两个其实是一人呢?”
“殿下打算告诉她?”
“不可以吗?”
“这是殿下的自由。”
所有人似乎都很尊重秦慕苏的任何决定。他又沉默片刻,才道:
“其实,本王觉得月儿已经猜出来了。”
“你是说,师妹知道你们是同一个人了?”
“那日朝堂同时现身之后,她将秦慕甫灌醉,来到衡王府拦截本王,执意想摘下本王的面具,当时她心中应当是有所猜测的,她想证实她的猜测。”
“当时被影子糊弄过去了。”
“她最终没有摘,并非是被糊弄过去,而是她做了选择,她选择继续为本王保守秘密。”
“那如此说来,师妹岂不是又要陷入从前的困局当中?”
“此话怎讲?”
“你忘了吗?师妹当年为了救你,带着你对抗师父,还险些酿成大错,若非师父催眠了你们,说不定那时候你们就……总之都是过去的事了,眼下要紧的,若师妹当真已经知晓,该是如何让她放下。”
“眼下我们都不是幼童,行事自有分寸,不会再鲁莽了。”
“但愿吧!”
这时候,院子里吵嚷着又进来不少人,两人对望一眼,都没再说话。
秦慕苏走出房门,便见院子里站着六七个形态各异、穿着不同的人,其中有几个是之前假扮叛军将领的。
几人看见秦慕苏,纷纷行礼:
“参见庄主。”
庄主,玉龙山庄的庄主。
冥凌站在一旁说道:“不要叫庄主,叫衡王殿下。”
有几人笑嘻嘻接话,“我等还是习惯叫庄主。”
秦慕苏不甚在意,说道:“此次有劳诸位了。”
“庄主说的哪里话,为庄主办事是我等荣幸!”
一脸络腮胡的壮汉说道:“就是啊!老岳我久未出山,没想到一出来就赶上亲王叛乱,真是既刺激又有趣噻!”
“阿弥陀佛!一场叛乱,死伤无数,却被你说的如同儿戏,你未必太没有同情心了吧?”
“老岳我一生杀人无数,要什么同情心?你若不服,正好,既然大家都在,老岳我今日进进排名。”
榜五冷笑:“进排名?你是在点我?”
陆骄骄道:“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庄主还在呢!”
此时李平乐从秦慕苏背后走出来,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岳庚阳立刻老实了。
陪着笑脸道:“呦!公子也在呢!”
“我听说谁要进排名?”
岳庚阳立刻摆手:“没有没有,一句玩笑话,公子切莫当真。”
李平乐又看向其他几人,大家也都纷纷表示没有这回事。
见大家都老实了,秦慕苏又道:
“诸位先下去休息,叛乱尚未彻底平息,还有需要诸位出力的地方,待回了京再做安排。”
“全凭庄主吩咐!”
当日,海城军抵达。
良帝又做了一番布置和安排。
先头部队押送叛军提前回京,章王府女眷也被提前遣送回京,避暑山庄重新做了布防。
良帝又下令,一日后启程回京,提前结束今年的避暑之旅。
……
璟王府吉沐阁。
言萝月已经昏迷了两日两夜。
霍老爷子和衡王府过来的张医老一直守着,针也施了,药也喂了,却丝毫没有苏醒迹象。
霍老爷子把完脉,长叹一声:“若是璟王殿下在,这不得把我老头子杀咯!”
张医老也一脸难受,“若是衡王殿下在,老夫也得被他打死。”
紫苏看着唉声叹气的两人,急得眼泪汪汪。
“是不是因为王妃背后的伤啊?奴婢看着那伤口已经不渗血了,已经在愈合了啊!王妃怎么还是不醒?”
张医老摇头,“无箭伤无关,怕是与她头上的伤有关。”
“可是头上的伤早就好了,肿块早已消下去了呀!”
张医老指指自己额头,“内伤。”
“那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呀!王妃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殿下肯定要发疯的!”
提到“发疯”二字,两位老医生脸色明显都变了变。
霍纯与秦慕修就在寝殿外间。
听到里面几人对话,面色也都很凝重。
言萝月昏迷不醒,他们也都很担忧,不过他们更担忧的,还是秦慕甫的去向。
“这两日趁着捉拿叛军,我们已经四处寻遍了,根本没有三哥的任何踪迹。”
“衡王府的驻军虽有损失,但他们训练有素,那日攻打完章王府,残存兵力很快便回到驻地,衡王府依旧守备森严。
“所以我就想不明白,衡王都去天元山了,他们不随行保护,却守着一个空王府,究竟为何?”
秦慕修沉默片刻,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或许不是为了保护二哥,而是为了守住更为重要的东西?”
“什么比衡王更重要?”
“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秦慕修摇头,“我不知道。”
或许他知道,但他不敢说,也不敢相信。
这太颠覆他的认知了。
他也无法解释这件事情。
但霍纯比他勇敢,直接道:“你是不是想说,阿甫和衡王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
“其实我也有这样的猜测,那天阿甫失踪,衡王现身,我便觉得太过巧合,只是当时情况危机,来不及多想。”
秦慕修道:“你说的不错,我是这样想,但我又觉得太过离奇,没办法解释。三哥为何要假扮二哥?或者说,三哥为何要饰演两个身份?”
霍纯神色愈加凝重,“如果传闻属实,皇后娘娘真就只怀了一胎,只有一位嫡皇子,那么这件事情就更复杂了,而且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参与其中。”
两人正眉头紧锁不得要领,晏安突然行色匆匆跑了进来。
“祁王殿下,霍小少爷,你们看谁来了?”
他身后紧跟着进门的,是一个头发胡须都发白的老者——
清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