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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急赴沧州面圣,遭遇歹人设伏

是不是会影响华夏历史的走向,这个武进不是没有顾忌,他不知道如果因此一切都有所改变是不是就像那部《蝴蝶效应》电影所说的那样,他也会因既有历史的变化而在此消失,那样他现在的家庭、妻儿会与他再无关系。近十年的相处,他们早已经成了一家人,之所以一直在刀尖上跳舞,用性命一次又一次去冒险的经历也再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他又无法对郭老大即将因病去世之事无动于衷,他想尽自己的能力让这一切至少变得缓慢一些,哪怕能再多争取一、两年也好。

武进和直鲁古在五十亲卫的护送下从苏州乘船直奔沧州。苏州现在已经牢牢控制在武进手中,沧州是周朝边境,附近也有周军驻扎,武进就没有多带人马,毕竟人少些速度能快不少。

也许是上天眷顾,横跨渤海海峡的两日一夜里并没有大的风浪,风向也是有利的西南风,很快就到了沧云渡,这是下海船入内河或上陆必经民用渡口,向南再走四五里地就是武进建造舰船的军用船坞。武进以前很少从此处登船,因为距离沧州城更近些,才选择由此上岸。五十骑加上一辆乌篷车,一行人下船就急急赶路,想尽早见到病中的郭老大。

途经献县,原没有打算入城,但直鲁古说身上带来的治疗心疾的草药不多,想提前寻些备用,武进才按耐着无比焦躁的内心入城找寻。虽然知道郭老大也有随行御医,但是直鲁古毕竟是契丹人,想必治疗所用药物也与中原不同,只好同意但也约定,如果天黑前能凑齐药草便继续赶路,如果天黑了还拿不到就到驿所休息一晚,天一亮就继续赶路。

献县不大,出售药材的店铺也只有两三家,加上医馆也不过五家。武进带着直鲁古逐一上门找寻药材,直到天黑时还有两味比较特殊的药草没有拿到。武进本准备接着赶路,但见人马都很疲乏才临时决定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出发。谁也不知道,也猜不到,当夜就有小吏出城向着独流口方向急急奔去。

第二日一早拿到两味药草后,武进等人再次启程赶往沧州,在距离沧州城不到三十里的一处山岗却见一哨人马驻守,奇怪的是这些人马虽穿着周军军服却无任何番号旗帜,这让武进不由得升起些警惕。交待亲卫秦明,拿着检校司腰牌去通报,只说是有辽军动向的紧急公务要入沧州城报告。

与亲卫接洽的是一个校尉,看装束不过是一名果敢校尉,最多也就是八、九品官职。原本两人说话还算顺利,校尉也做出了要身后人放行的动作,没想秦明刚刚上马,却从校尉身侧射出一支弩箭。尽管武进亲卫都穿着武家铁甲,却不防事发突然,秦明没做特殊防护的脖颈上中了一箭,从一边倾倒坠马,不知死活。武进一下子反应过来,这队人特意等在此处的真实目的是截杀他们。来不及再多想其中的细节,挥手让亲卫将小盾展为大盾排成守阵,将马车和马匹防护在中央,以防再被冷箭射伤。身边的亲卫副统领龚岭也马上带着五人持盾上前,将秦明抢回阵中急救。

秦明伤势不严重,箭矢只射穿了皮肉,并未伤及血脉,但这一箭看来就是奔着要命去的。退回阵中,龚岭给秦明用了伤药再简单包扎,又喂了些盐糖水后就缓了过来。他对这样的背后偷袭气得要命,要不是秦明拉着就要上去拼命。

武进发令让亲卫都戴好头盔放下面甲,又让龚岭将车前的铁网拉出护着直鲁古。

面前的这队人不过七八十,要就是这些人来偷袭武进根本不信,这些人的战力连亲卫的关都过不去,没有可能杀到武进面前。透过盾牌上密集的小孔观察左右,发现周围的树木都有晃动,立即让亲卫转成圆形之阵,将马车护在了中心。果然自周围的树丛中又射出不少弩箭,打在铁盾上叮当作响。这些弩并不是给禁军配发的强弩,这些兵应该是州县派出的府兵,武进也猜不到是谁设的伏击想要他性命,或者说只是冲着直鲁古来的,意思也就更加明显,就是要阻拦为郭老大治病,这是纯纯的反心不会错。

武进平时在坐镇指挥必须要着甲,这次因为要面圣更把盔甲都穿全了,此时带上头盔加上了面甲便如乌黑色的杀神一般。亲卫的面甲也都放下,武进一边虽然人数少些,却有着无可阻挡的气势。

“将军,直鲁古虽是医者也是战兵,只给我件兵器便好。如此形势下只能一起杀出去,你们分心护着我胜算就太小了。”铁网后传来几句生硬的汉话,原来直鲁古会说汉语,只是字句间断句生硬,发音也不对,仔细听还是可以听清。

“先生会说汉话?如此每次何苦还找人来翻译。”武进侧头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满。

“会一些,说得不好。”直鲁古难得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语气。

“既然如此,龚岭将先生接出来。先生可以翻起座位,下面有软甲和兵器,拣合手的用。”武进并未回头,只是吩咐龚岭后又向直鲁古说了几句。

龚岭见直鲁古穿上了铠甲又拣出了一把唐刀,才拉起了铁网,放直鲁古出来。盔甲小了一些,穿上不怎么合身,但是需要防护的重点部位都已经遮掩住了。唐刀比契丹人惯用的弯刀长许多,智库古转了转持刀的手腕,感受了下刀身的重量,也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武进转过身,将小臂上的盾牌递给了直鲁古,又帮他固定好后拔下了插销,立时滑下了几节隐藏的盾身,又插回插销固定。直鲁古看着一下由小变大的盾牌不禁赞道:“好兵器,精巧!”

“先生,以后武某可不会再找翻译了,你连‘精巧’一词都说得清楚,怕是比一般的汉人百姓更懂汉话。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日先生就与我一起迎敌吧,从今日起我们也算是生死知交了。”

“将军小气,却是好人,我直鲁古认下了你的生死知交。”

武进没有答话,他从亲卫盾牌的缝隙里看到了周围逐渐合围的敌人,怕是有六七百人之多,已经远超五十人可以应付的局面。更有意思的是前面一排虽是府兵打扮,后面的却穿着各色布甲、皮甲,戴着尖顶头盔、皮帽,武进觉得似乎是辽人的装束。

武进还没说什么,直鲁古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话,最后两句却是汉话:“奸诈,偷袭还嫁祸。”

“二十人长盾防护,二十人以强弩拒敌于五十步外,十人收集所有强弩和弩箭居中供箭。”亲卫平日均背箭四匣,再加上弩弓上的一匣共十五支箭,五十人加起来就是有七百五十支,就算不能一支毙一敌,以从山海营中筛选出的亲卫来说,击倒半数以上敌人的可能性非常高,剩下的就算近战也能更多些把握。

其实二十面盾间的间隙也只有十九条缝隙,这是紧急情况,武进也来不及细想,他又要求每射一箭盾牌手都稍稍按顺时针转动一步半,以防对方也瞄准盾间缝隙以弓弩反击。亲卫的效率很高,弩箭的准头相当高,果然以强弩射倒了一排排冲来的敌人,粗略统计已经过百人。但是对手似乎仍没有退却的意思,这就不对了,如果是一般士卒在折损近两成时就应该心生退却意,死伤三成必会退却,眼前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这是中央军里的主力——禁军。

一时间武进思绪异常灵敏,他觉察到了不对,禁军主力要么随圣人亲征,要么就在赵老哥的掌控下攻下了独流口正向幽州城进军。从前线调动禁军来阻挡的不可能是郭老大,那么就只有赵老哥的部下了,这更伤人心,让武进更加难过,幽云还没收复便已经开始了自相残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群士卒应是紧急设伏,并没有配备八牛弩或是弩车类的重型武器,否则一阵驽枪攒射下武进等只能是死伤一片。

随着四周敌对方士卒倒下得越来越多,剩余弩箭已经很少。武进想起马车里座位下的空格中还有一些弩箭,便让身边的龚岭速去取来。还有五匣共十五支弩箭,得留在最后突围时用来阻挡追兵,此时不宜尽用。终于弩箭告罄,敌人也早已倒下过半,武进令盾手严密防护,其他人持小盾以手中的枪刺、唐刀对敌。武进的盾牌已经给了直鲁古,他便左手双刃短刀、右手唐刀准备与敌近战厮杀。

对方见武进等人强弩不再作响,也知道他们没了弩箭,便嘶喊着壮着胆冲了上来,最前面的以盾牌顶住,想以力迫使防御阵圈缩小,再以长枪和朔从盾牌间的缝隙刺杀。这些传统战法武进当然熟知,他手下的参谋部每天琢磨的就是大至战略,小到战术的各种问题,如何破解也早就有不止一种办法。

亲卫手中的枪刺制作思路来自武进上一世熟知的三棱军刺,不过变得更粗、更长而已。当对方的盾牌顶上来,盾手顶住对方推力的同时稍向一侧倾斜,一点错力便使对方的身形偏了些,有些人猝不及防将身形从盾牌后露了出来,被从盾牌缝隙中递出的枪刺穿了臂膀或是大腿。三棱刺的作用是杀伤对手,附带着很强的放血作用,被刺中的人只要片刻便会因流血过多、气力不济而失去战斗力,时间再长些还会因流血而休克。几轮相互攻击,亲卫中有三人被刺中,其中一人伤了胸腹,另外两人都是被长枪上的利刃抽回时伤了臂膀。

受伤的亲卫自动退回防御阵中,另外十人随时替换以枪刺继续攻击。其他阵中待命的人也不闲着,看到有倒地的,便以唐刀照着要害补上一刀,顺手拧动或搅动一下,保证对手一定会失去攻击能力。

几轮下来对面的人手逐渐变少,等只剩下不足一百人的时候武进一声大喝,盾手突然齐齐发力推开面前对手,拉大了盾间距离。阵中二十亲卫将枪刺扎在地上,右手抽出唐刀突然冲出防御阵,贴到对手近身搏杀,遇到对方盾手,短刀划盾迫使其巨盾格挡,右手长刀从盾下探入又迅速上划废掉了持盾手臂,趁盾牌下落时挥刀袭伤敌方脖颈即走。盾手紧跟在一旁策应,格挡从旁侧刺来的枪、朔或是劈砍来的刀剑,遇轻伤地方再补上一枪刺,枪刺要害处半入即出绝不拖拉。

四十人配合熟练、有攻有防,仿佛一部精密机器一般快速运行着,只是片刻功夫对面只剩下了五六十人。眼看有力竭之象,武进大喝一声,亲卫和盾手迅速回防再次建起防御阵势。护卫武进和直鲁古的几人马上替受伤的同袍检查伤口、敷伤药,伤重的直接被替换下来。武进在阵中亲自给重伤员清创、包扎,用水囊喂给盐糖水。直鲁古看诸人攻守时眼中放光,嘴中你念叨着听不懂的契丹语,如果武进能听得懂,他大概会听到这样的内容:“此队周兵战力超群,人人皆如饿狼,可怕!若有千人于阵前突袭,也只有皮室军可当。”

对方还能站着的几十人此时已经被杀破了胆,慢慢向后退却,待到一定距离后竟然扔了兵器扭头就跑。亲卫们见到他们逃跑不仅哄笑,不防武进训斥:“说过你们多次,临阵之时最忌松懈,疏于防范便是身死之时,不要枉命!”

周边亲卫凝定心神后齐声大喝:“吼!吼!吼!”

齐声大喊可壮声势,更可以鼓舞士气。这是神机军中提升士气的对答口号,无论班、排或是更多人时,指挥官一声喊:“神机在否?”,军士们都是如此回答。

见对方退却,武进令诸人仍以盾手护卫向马车慢速移动,中间几人搀扶着受伤同伴。到了马车处,将受伤亲卫送入车中,安排擅长救治的卫士再仔细检查、包扎,尽量喂给盐糖水补充体液和体能。

眼下伏兵虽退,一个艰难选择也放在武进面前:继续赶往沧州很难保证不会再有伏兵,即使冲过去也不见得就能入得了城。现在弩箭只剩五盒,保命的手雷带的本就不多,硬闯只能是短兵相接。可现在退却,弟兄们的伤就白白受了,也背离了赶来沧州的目的。武进有些犹豫,却听身旁的直鲁古说:“将军不必为难,最多直鲁古陪你走这一遭,我们已经是生死知交,不必犹豫。如此痛快!”

武进疑惑:“你到底是医者还是战士?”

直鲁古操着古怪的腔调说:“我草原男儿人人都是战士,就算是医者也只救该救的人。”

武进怒目相向,说:“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就该死吗?他们也只是普通士卒,也是听命行事,就算杀了我罪责也不能怪到他们身上。要不是有大事,我断不会与他们作战,这种胜利毫无意义。”

直鲁古似乎是没听懂武进话中的意思,只是耸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武进只能给他一个白眼,这副表情是他常用的,不知何时被直鲁古学了去。

武进最后还是决定继续去沧州城,但出发前征求了五十亲卫的意见,也说明要是有顾忌的可以不去,找个隐蔽处守好直鲁古等他入城后再派人来接。亲卫中没有一人吭声退却,脸上全是视死如归的肃杀之色。

直鲁古在诸人脸上扫过,忽然向众人施礼,以左手握拳用力击打右胸,同时低头致意。武进知道,这是对他们的认可和钦佩。

既然意见已经统一,众人便抓紧时间清理战场,尽可能回收可用弩箭,交给车上受伤不重亲卫清理后重新压入箭匣,然后上马加速向沧州方向前进。

武进的预料没错,只走了两三里远便又见到了一队兵卒,而此时带领兵卒的将官甲下却是穿着绿色袍服,那至少是六品骁骑尉。武进不禁苦笑,军中骁骑尉为偏将可带兵过千,常是战阵上的先锋,不但本人是狠角色,手下的兵卒也绝不会比刚才那一批弱。尤其是一群人中间横列的三具八牛弩更是大杀器。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确实躲不过,看来也只剩放手一搏了。

武进吩咐左右各有五骑散开,绕过侧方树林伺机而动,争取用手雷炸毁八牛弩,无论成败皆要保住性命,炸毁后马上撤回。剩余三十六骑分出两骑护着车中受伤弟兄赶紧远撤,找最近的路返回沧云渡口,乘船回苏州将情况告知二哥高和杰,提醒他做好沿岸防卫。之所以不让再派兵出来寻他是无妄搭上更多士卒性命,因为眼前的军力是不可能逃脱得了的。

被命令撤回的两骑和驾车士卒不愿离去,车中伤者也只求与武进等一同进退,武进却不答应,道:“事已至此,尔等希望我妄死于此而无人知晓?辽地尚有几万同袍,如此对得起谁?”

几人不答,只好施礼拜别向沧云渡方向疾驰而去。

对面军阵中分出一哨骑兵准备追击,武进让身边的龚岭放出信号弹,果然阻止了这哨骑兵的追击,应该是怕武进留有后手。

武进大喊:“我以五十亲卫退尔六百兵卒,斩果敢校尉于马前,吓破胆了吗?想必你们知道我是谁,想要灭族的尽可攻来,我死你等也不会留下活口,信是不信!”

缓了一口气,武进继续喊:“迷途知返尚不算晚,对面之将可与一见?”

说罢策马向前,至两方之间停下。对面骁骑尉见武进单骑赴会也策马赶来,两人两马相距三十步距离停下。

“我乃骠骑大将军、神机军指挥使武进,来将何人?”

“标下只是一无名小将,不敢在将军面前报官职。”

“好,你不说我便不问。尔等可知我去沧州何干?”

“标下不知,但问将军可有诏书?”

“陛下龙体抱恙,此事我说不说你也知道罢。去沧州自然是为陛下送医,所以只带五十亲卫,还能为何?”

“将军既无圣诏,标下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您过去。劝将军早早返回,不要逼迫标下刀兵相见。”

“口气不小。看你带来千余人,难道欲求我武某的项上人头不成?”

“不敢,标下只是依令行事,将军还是不要难为标下了。”

“既然如此,我是一定要去沧州的,你有本事便将我等都留下吧。”

“将军,还是听标下一劝。刚才本应拦截离去车马,但猜想车中应是负伤同袍,放之离去已违军令,就不要再为难标下了。”

“你不拦车马,我代几位伤重的弟兄谢了,武某记你这份情。可去沧州是给陛下看病,你我无论官职都是陛下的臣子,你如此做算大逆不道,难道真要身死族灭才如了意?不如放我等过去,以后什么事都有我武某保你如何?”

“标下不敢违军令。”

“就这么害怕只读了半部论语的赵普?不害怕我神机军指挥使?我们都是武将,才是守望相助的袍泽!”

“将军,不瞒你,就算标下放您过去也入不了沧州城,三千守军已经在城下列阵,您就凭不足五十骑的亲卫又能闯多远呢?还请归去吧。”

武进忽然举起双手向两侧挥出,左右各有五骑从两侧林中奔出,分别向列在阵前的两具八牛弩疾驰过去。对面士卒应该是没想到这几十人还敢分人出来偷袭,一时间有些慌乱,射出的弩箭也多数被几人躲过。就算躲不过也很难射穿铁甲。几人以盾格挡,直冲到投掷距离时才投出数枚手雷,轰轰炸响中两具八牛弩被炸散,只有居中的一具距离较远没有被炸到。一声哨音,十骑放出折叠铁盾护着身后快速撤回树林,绕着跑回。

“看,转息之间你的两具八牛弩就没了,还要接着打吗?”武进笑盈盈地问。

骁骑尉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但口中仍劝说武进返回。

武进刚想再说两句嘲讽的话,却听到身后驱马赶来的龚岭大叫一声:“大帅小心!”

空中传来一阵破风响声,骁骑尉只回头一瞥就面如土色,将马勒向一旁,一直弩枪擦着他的铠甲而过,直直扎向武进。武进被骁骑尉挡了视角,此刻才看到空中快速放大的闪着寒光的弩枪铲子状的枪头,却再也来不及躲闪了。

武进下意识举刀格挡,但也防不住弩枪的威力,枪头顶着刀身砸在武进的胸甲下方,胸甲顿时瘪进去很深一块。武进直觉眼前一黑,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接着又是一口,然后摇摇坠。身后几十亲卫拍马疾驰赶来抢人,那骁骑尉却不敢加害,冲回本阵勒令已经冲来的属下撤回。不知道是他的命令无效,还是那些呼喊着冲锋的士卒没有听清,仍是一窝蜂地向武进等冲来。

直鲁古忙用不流利的汉语喊:“快抢了将军走!”

龚岭已经赶到,跳下马将武进扶住又用绳索绑好,才骑了自己的坐骑拉着武进战马的缰绳快速驰回,边跑边喊:“亲卫撤回,保大帅!”

众亲卫接应后交替以盾牌相护,快速向沧云渡口方向撤走,片刻间便失了踪影。

骁骑尉脸色蜡黄,喊住还要继续追击的士卒,说:“你们这群杀才,军令只是要拦住武指挥使,何时说要他性命了?你们可知晓他是点检的手足兄弟吗?将放八牛弩的几人都给我拿下,待赵书记来时定要问罪。”

他也不管那些呆愣在原地的骑兵,自顾自带人回城中报信去了。虽然拦截有功,但两具八牛弩被毁也不是小责任,况且伤了武进,估计回去不被罢职查办就算万幸了!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接这个活计,差点把命都陪在这。

亲卫们护着武进跑了几里,见身后无人追来才在附近找了一片树林,七手八脚将武进扶下来查看。武进的胸下硬甲已经碎开,一个拳头大的凹陷历历在目。直鲁古是医者,忙让龚岭解开胸甲,只见胸腹间已经塌陷进去一块,用手轻抚已感知至少肋骨断了三四根,见武进还在呕血应是伤了内脏。

“将军伤势太重,恐怕是伤了内腹,不能在马上颠簸,不然还没等渡口便救不得了。龚将军先找马车,尽量慢些送将军回苏州,希望那里有能治外伤的医者。车上有些药,一路上我会陪着,安全到苏州问题不大。”直鲁古说话腔调虽怪,龚岭还是听懂了,躬身一礼后安排两个亲卫骑快马去追马车。其他人在林中戒备,防着再有人来追击。

此时的武进气息微弱,没有意识,眼前好似又出现了重生前忽黑忽白的色调,直至再次坠入一片茫茫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