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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挑西捡从答应给田楷的战马中,挑出一些受伤较轻的,终于凑够一万两千匹。孔玄把刚招降的士兵留下,原因是战马不足,而且,这次出征是要干袁谭的,既然投降那就是兄弟,怎么能让兄弟为难呢?

让他们去打旧主,是不顾兄弟感受,这种事是不能干的。

两千新收的小弟听闻不忍让他们为难,才把他们留下,内心感激不已。

一切准备妥当,孔玄让三十六天罡扛着大纛(dào),哼着小调出征。大大的“刘”字,差点溢出纛布边缘,要不是被田楷制止,孔玄还想在上面写上“刘备”两字,一个“刘”字,不足以表明他们的身份。

“浪里个浪,浪里个浪……”

“舅舅,你都浪一天了,你倒是说说,我们去打哪里!”吕玲绮对这个舅舅也是无语至极,不知道他在高兴个啥。

孔玄坐在大树下乘凉,听吕玲绮的问话,他换个更舒服的姿势,翘起二郎腿,脚尖一抖一抖的。

“年轻人,不要那么急躁,要学会沉稳,行军打仗就如同那啥一样,该进就进,该出就出,无力了就撤退,不要勉强。这次我们出征,主要目的就是要抢……要打倒那群跟袁谭叛乱的地主老财,九个县城除了乐安,哪里有地主老财我们打哪里。但是,得等袁谭的主力被吸引出去后,我们才行动。记住,我主刘备可是仁义之君,不得抢百姓一针一线!我们的兵以前从来都不抢百姓,以后也绝不允许!派出去的斥候回来没有?”

吕玲绮翻个白眼:“没有!舅舅,我们出来是抢地盘的,不是抢物资的!”

孔玄恨铁不成钢的教育道:“年轻人,格局要打开,你想,只要把那群跟袁谭一起造反的地主老财都打倒,我们还会缺地盘吗?再说,没有物资,有地盘你守得住么,人吃马嚼的从哪里来,总不能吃完又去找我大耳叔拿吧,他不会再给了。”

吕玲绮还不服气:“就算有物资,我们没地盘还是无处存放,迟早都是别人的。”

孔玄轻笑:“格局小了不是?你觉得要真跟袁谭硬刚,我们会比他弱很多么?”

吕玲绮认真想想后说道:“基本五五开吧,最多四六开,袁谭的步兵没与我们交过手,不知实力如何,不过从他们骑兵的战力来猜测,步兵也不可能多强。我手下六千人对抗他们一万多两万人不成问题,如何在地势平坦的地方交战,我可以杀他们几千人马而无损撤退。”

孔玄含笑点头:“所以,我们缺的是物资,而不是地盘。给别人当援军,什么好处没捞着,还得从家里拿物资来供养别人,你说亏不亏?就袁谭这点兵力,我们不是打不过,而是不想打,我怕把他们灭了,引来袁绍几十万大军,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而且,打仗总是会死人的,之前那一战,我们有几十个兄弟永远离开了,真和袁谭硬碰硬,又有多少兄弟丢掉性命?”

“我们为田楷弄到足够多的物资,把袁谭赶出乐安,让他们继续对峙,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以后,田楷实在干不过,我们再暗中支援一下,不要把自己当成故事的主角,不然会出现事故。”

吕玲绮瘪瘪嘴:“舅舅,你不仅抠门还阴险,你什么都不想损失,还什么好处都想占,之前那一战,我们获得一万多匹战马,就损失几十个兄弟,你还不满足。帮田楷打赢胜仗,拖延袁谭占领青州的速度,这也是我们的责任吧。”

马云禄站在一边也暗自点头,这已经是史无前例的大胜了。

孔玄叹口气:“人死了,就真的永远消失了,哪怕战果再大,也换不回他们的性命,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一个人都不要死去,可是,战争是残酷的,也只是想想罢了。你说我抠门,那是因为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为了让百姓能有口饭吃,我可愁白了无数华发。”

“报,袁谭五千骑兵,五万步兵出发了,他们朝着我们大部队的方向急行军!”

一个斥候风尘仆仆赶来汇报军情。

“好,继续跟踪探查袁谭主力动向,有异常及时来报!”

“诺!”

孔玄站起来大戟插在地上威风凛凛:“我们也该出发了,从距离乐安县最近的县城开始扫荡!走!”

骑兵风驰电掣,天色没全黑就赶到距离乐安最近的县城。

那低矮的城墙似乎随时都会坍塌,城墙上无数缺口,没有人去修补,这里每一砖每一瓦都在昭示着贫穷。

城墙上隐隐约约有士兵在把守,发现骑兵冲到城下,正好奇的躲在垛口后观察。

“开城门!”

孔玄对着城墙大喊,原本以为守城士兵会誓死抵抗,谁知,刚喊城门就缓缓打开,连问都没问一句。

孔玄拍马就冲进城门,三十六天罡护卫把他守护在最中央,老六距离他也仅有十步之遥。

吕玲绮、马云禄也相继跟随过去,一万多骑兵呼啸而入。

城门内几百老弱残兵,穿着一身破旧的盔甲站立在通道两侧,低眉顺耳。

城内的景象更是颠覆三观,原以为当初北海很穷,但到这里他才知道当初的北海还是个人住的地方,这里,饲养畜生,畜生都会嫌弃。

街道、房子破败就不说了,街道两旁的房屋,大门都不知撤到何处,居民更是少得可怜,十室九空形容得一点都不过分。

城内还时不时传来惨叫声、哭泣声和求饶声。

孔玄骑在战马上,对着站立在街道两旁的残兵问:“城内那些声音是为何?老实交代,不然我砍了你们!”

一个年近五旬的老兵瘸着半条腿跪在孔玄面前:“将军,那是征粮队与百姓发生冲突吧。”

征粮队?袁绍家大业大,会缺军粮么?

“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将军,上面说要收回百姓手中所有粮食,叫什么野,让田楷不战自退!”

“四壁清野?他们来了多少人?”孔玄继续问。

“对,对,就叫四壁清野,这里来五六百人吧,听说其他县城都有派人去,还有些人到各个村子去征收了,具体多少人不知。”

还真是好算计,袁谭是打算饿死田楷啊,可他就没想过,这样一来饿死的百姓更多吗?

想知道更多的消息,想来也问不出来,孔玄还没忘记来扫荡的目的,他问那个老兵:“你们县城里有什么地主老财么?就是那种专门欺负百姓的富人。”

瘸腿老兵摇摇头:“没有了,黄巾一来就全跑了,那些没有土地的百姓也变成黄巾,再后来有点资财的人,因为战事爆发也跑光了。留在这里的,都是些实在没有钱跑路,但是有点土地勉强能够糊口的人。”

“你说这里一户有钱人都没有了?”孔玄感觉不可思议。

“没有了,一户都没有,不只本县没有,其他县的有钱人都跑到战事相对少的地方去了。”瘸腿老兵肯定的回答。

孔玄提戟斩碎“刘”字大纛,狗日的,果然战争一爆发,有钱人跑得比谁都快!

“你们也别守城了,找个地方先躲一段时间,别枉送性命!”孔玄对那些守城的残兵说完,又转头对吕玲绮、马云禄命令,“把人分成十队,巡逻整个县城,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发现有做得太过分的,该斩就斩,其余人带来县衙见我!”

“千夫长带各自队伍分开巡查,按少主说的办!”马云禄当即命令。

“诺!”

吕玲绮也下同样的命令,转瞬十二个队伍迅速离开。

孔玄问老兵县衙位置就带人离去。

“你们说这些是不是袁谭手下将士?”孔玄等人刚离开就有好奇开口。

瘸腿老兵嘴角轻笑:“看不出来吗?这是另一方人马,要变天了,我去山里躲几天,你们也自谋生路吧,他们不像嗜杀之人,不过谁能保证呢。”

几息时间,几百老兵消失一空。

孔玄一路行去,看到许多被打倒在地的老弱趴伏在地苦苦哀求,希望征粮队能给他们留下粮种,可迎接他们的是无情的鞭子,甚至刀剑!

一个七旬老妪被打得浑身是血,还死死捂住一个十来斤的袋子:“大人,行行好,这可是我一家人的性命啊,没有粮种,我一家五口就得饿死!”

“你们饿不饿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把食物全部收走,我们就会被打死!既然你死都不放弃粮种,那我就送你去死!”一个征粮队拔剑就捅想老妪。

“奶奶!”老妪身旁十几岁的小女孩不要命的扑向长剑。

孔玄等人刚好赶来就见到这一幕,来不及多想,孔玄拿戟当投枪,一戟把那个征粮队刺飞,大戟把他钉在不远处土墙上。

征粮队口冒血泡:“大,大公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脖子一歪,死了!

其他人这时也看到孔玄等人,大声怒斥:“你们是不是岑将军的部下,如此作为我等一定会禀报大公子!”

“你们先去下去等着,有机会我再送他过去让你们禀报!”孔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天罡护卫,杀,一个不留!”

几息时间,空气里全是血腥味,征粮队已经没一个活人。

刚被救下的一家站在旁边瑟瑟发抖,老妪嘴里呢喃:“不要抢我粮种,不要抢……”

吕玲绮、马云禄声音有点哽咽:“他们真可怜!”

孔玄心情也不好:“伤心、可怜有个卵用!想让这个世界少些黑暗,就得杀光畜生!”

吕玲绮一抽战马,声音逐渐远去:“我去看看巡逻队!”

马云禄若有所悟:“我也去!”

“嘚,嘚,嘚……”

整个县城全是马蹄声,惨叫声更激烈了,不久后一切归于平静,无数人躲在家徒四壁的屋内瑟瑟发抖。

夜幕降临,骑兵回到县衙,他们没有一个俘虏,却带回来不少粮食。

“人全杀了!这些是他们抢到的粮食。”吕玲绮指着粮食汇报。

“杀就杀了吧。”孔玄淡淡道。

县衙内一众官员额头冒汗,半句话都不敢说。

一个文官打扮的官员却怒指孔玄:“你,你敢杀大公子派出的征粮队,你可真好胆!啊……”

老六瞬间出现在他身边,一刀斩掉他手腕:“手不是拿来指人的。”

“嗷呜……我是大公子派出来负责征粮的,你竟敢砍我手,你不想活了!”

老六又闪回孔玄身后:“公子,这个狗东西需不需要留下?”

孔玄随口说道:“看有没有什么价值吧,没价值就直接埋了。我说这个人也真是个傻子,我们主公是刘使君,原本就是敌人,他拿袁谭来威胁我们不是找死么?”

“你们!区区刘备我主公从来就没放在眼里!”

孔玄转头看老六一眼:“没什么用,剁碎拿去埋了!”

老六眨眼间出现在他身边,长刀架在他脖子上又拿开:“直接砍脖子,是不是死得太快了,要不还是从手脚开始砍吧。”

那文官裤裆当即湿一大片,双腿跪在地上,衙内全是骚臭味。

“有用,我有用,别杀我!”

吧啦吧啦……

半夜后,孔玄终于得到他想知道的消息。

乐安不是没有富人,而是他们全躲起来了。

袁谭出兵,他们觉得袁谭会保护他们,他们又全出来了。

现在都集中在乐安县,每天送往乐安城的物资已经无处堆放,他们已经和袁谭绑到一起。

真是贱人,既然躲了接着躲不好吗?

可他们不甘心躲着啊,眼看战争要结束了,不跳出来可分不到好处,所以都出来给袁谭送东西。

问完话,天魁星一刀把那文官送去陪他的征粮队伍,嘴里还小声嘀咕:“我可从来没答应不杀你!”

县衙内又是一阵沉默,那些官员差点吓尿裤子。

第二天一早,孔玄让县令召集所有百姓来到县衙外,他独自站在破败的县衙屋顶,发表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说。

事后,把被征粮队强抢的粮食都还给他们,甚至还送百姓一些军粮。

“如果县令敢强抢你们的粮食,你们只要派个人去告诉我,我会让他脑袋搬家,我时不时会出现的,放心,你们不会找不到我!”

无数百姓齐刷刷跪在地上,大呼公子乃救世神仙。

县令也跪下来:“不敢的,本县绝对不敢强抢百姓粮食!”

孔玄在屋顶上施展一招“十方俱灭”砸在县衙围墙附近,留下半尺深坑,就带着骑兵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