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百钱这话可真是讨打呀,这里有外人,万敛行暂且忍了她了。
程攸宁闻言看向万敛行的嘴唇,原来是一块很小的包裹松子仁的小软皮,应该是他刚才往他小爷爷嘴里塞松子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姑姑,您的眼神可真好。”
“你们爷孙两个这样也叫读书!”
“嘿嘿嘿,小爷爷,我姑姑不服,她翻白眼瞪我们俩呢。”程攸宁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就喜欢看他小爷爷骂人。
不过他姑姑今天命好,同史红角一起来的,不然肯定免不了一顿痛骂。
“攸宁,姑姑看你是讨打。”
“嘿嘿嘿,小爷爷,您听见没,她要打孙儿,孙儿好害怕啊!”说着程攸宁还假模假样地往万敛行的怀里钻。
万敛行收起了笑容,表情也变得严厉了几分,“你们两个回吧,有心你们就做几双鞋,没心那鞋你们也别做了,以后再因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来见朕,朕饶不了你们。”
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怎么能甘心离开,“小叔,我们岂能白来一趟。”
“不白来,这里有陵远进贡来的松子,朕赏你们一人一盒,回家吃去吧。”
再多的话万敛行不容她们多说,马上就叫人把这两名难缠的女子送出了养心殿。
史红角抱着一盒松子忧心忡忡,“这下完了,我回家肯定没好果子吃。”
万百钱虽然同样没什么笑脸,但样子倒是比史红角闲适多了,“你不会是沙夫人赵氏派来的吧!”
“我婆婆根本不知道我来面圣,要是知道,肯定得罚我。”
“那你还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这事就没人知道。”
“怎么可能瞒的住呢,你有所不知,自从上次我们几个去了娇满楼,我就被我婆婆禁足,没有她的允许我不能出府,我这会儿是偷跑出来的,回去都不知道如何面对我婆婆呢。”
“你不是说将军府的规矩小嘛,沙夫人不能把你怎么样吧。”
“那也得看是什么事情,我们将军府要是较起真来,我不一定扛得住。”
“知道你还往外跑。”
万百钱觉得好笑,好一个知难而上。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己若是她婆婆,她也会罚她,万百钱虽然也是不服管的性格,但是她最擅长管人。从她十几岁嫁进金府,再到后来改嫁道钱府,形形色色的人她见过无数,至今没有她治不服的人,就史红角这样无法无天的,在她手里一天得哭八遍。
异想天开的史红角更是语出惊人,“我这不是寻思把皇上请回去嘛,皇上要是跟我一起回了将军府,我婆婆肯定不会罚我。”
“你可真敢想。”
万百钱都替她啧舌,她是万敛行的亲侄女,都没想过当场就把人给请去钱府,这个史红角还真有想法,万百钱若是摊上这样的儿媳妇,她下手一定比赵书芸狠,尽管她此时还不清楚赵书芸的手段。
出了皇宫,两人便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各自研究各自的办法。
万百钱这一趟倒是没什么损失,只是事儿没办成白跑了一趟。
史红角可就没这么好命了,被婆婆罚了禁足还敢私自出府,有点胆大包天了。
赵书芸这次没饶了她,罚她站在院子里面迎着太阳扎马步。
大家闺秀扛不住这扎马步,不过史红角从小习武,扎马步就是基本功,可也扛不住日日扎马步,每日迎着太阳扎一个时辰的马步史红角也消受不起。
不过事极必反,受不住体罚的史红角就在几日后留下一封书信离开了将军府。
她的婆婆赵书芸派人追都没追回来,后来也就放任她去了。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钟丝玉回宫之日。
有些人已经盼着这一日很久了,特别是尚汐,她都掰着手指数日子。
若不是宫里有人去接钟丝玉,尚汐都打算亲自去了。
虽说钟丝玉这一个月在灵宸寺里面清修苦了点,但她打的是祈福的名号,倒是平白赚取了好名声,加上边关连连胜仗,百姓都说皇后福慧双修,母仪天下,一时间街头巷陌已经把皇后祈福的事情传成了佳话,军营里面的士兵也感念皇后为他们祈福,万缕千丝,钟丝玉就这样和打胜仗扯上了关系。
可钟丝玉这心里不得劲,因为汗颜,她不是贪图名利之人,如今却平白得了个好名声,她只能说自己是因祸得福。
回到宫里她要先去面圣,为这次‘祈福’画个圆满的句号。
看似受罚,实则受益,她是少有的名利双收。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个时候万敛行一定被一群大臣或者堆成小山一样的奏折绊着,然而今日却是一个例外,钟丝玉在养心殿里根本找不到万敛行的影子。
最后遇到了老管家,钟丝玉才得知,万敛行在御花园里面喝茶呢。
“娘娘,皇上在赏花,说明皇上今日的心情不错,一个月不见,皇上应该不会给娘娘冷脸了。”说话的是钟丝玉的小丫鬟珠儿。
钟丝玉这心里也没什么底,总之走的时候万敛行是没给她好脸,不知道时隔一个月,这人的气消了没。
钟丝玉心里想着,腿已经朝着御花园走去,在灵宸寺的日子里面,苦的不是清修,而是看不见万敛行。
步入御花园,远远便听见御花园里面有笑声传出。
眼尖的珠儿兴奋地抬手指向远处的一处凉亭,“娘娘您看,太子也在诶,怪不得皇上今日有心情逛御花园,原来是太子作陪,咦……那人是谁啊!”
钟丝玉的眼神也不差,在珠儿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御花园里面的几个人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个月前生命垂危的灼阳公主,想不到,一个月不见这人竟然神奇的康复了。
这个时候珠儿也认出了灼阳公主,“娘娘,她怎么好了啊,还跟皇上在一起,皇上不是很讨厌灼阳公主嘛!”
钟丝玉也想知道万敛行到底讨不讨厌灼阳公主,不过这种事情只有万敛行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