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帝大人长叹一口气,本来就低沉嘶哑的声音,好像更加沉重了:“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什么都不怕。可是年龄大了,实力也强大了,反而发觉很多的事情不是自己的想象。如果我对可能会破坏和平的毒瘤进行杀戮,我的所作所为跟那些我痛恨的人又有什么不同呢?这就是一种矛盾,自己定着的规矩,哪怕再难,自己首先要遵守,否则别人更不会遵守。你们年龄很小,根本不知道以前的灵界是什么样。在实力为尊的过去,高境界的修真者视其他人为草芥,一言不合屠杀一个城,也是常见之事。现在的灵界有百亿人,而八百年前,整个灵界也仅仅不到十亿人口。那个时候灵界之所以没有崩溃,完全是由于有一批看不过去的修真者出头,才阻止了灵界进一步的滑落,那时候,魔头遍天飞,灵界处处都是毒瘤,杀戮可以解决的事情都是简单的。年轻的我就是这么过来的,但是最终我选择了规矩,只有规矩才能让灵界进入一个修身养心的时期,我压制了将近五百年,虽然现在灵界处于一个爆发点,但是五百年的相对和平,对于灵界已经是一个大的进步,我已经很努力了,所以我并不后悔我的选择。”
郝运感到非常的沉重,西方政府的选择和灵帝大人的选择,是一样的。世界上永远不能为还没发生的案件给别人定罪,虽然说防患于未然,但是你不能为了防止别人杀人,先把别人杀了。郝运感觉他自己身上的担子变得好重,压着自己喘不过气来。
“那为什么不能教化他们,如果听之任之,最后还是一个悲剧。而且西风科技如此发达,为什么不把西风的科技引进过来?让灵都大陆的凡人生活更加美好。”菲菲在一旁听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人类是非常奇妙的东西,动不动就会给自己分类,人类的矛盾完全是自身造成的,灵界不是没有教化,否则像你们这样想法的人就不会出现,但是很多事情都是根深蒂固的,不要说五百年,可能永远都不可能解决。单就你说的西风科技,我早就看到,如果没有我的支持,西风大陆根本就不会独立,直到现在,修真者想要灭掉他们,也是举手之劳。之所以没有引进,很简单,修真者根本不在乎凡人的辛苦,反而会担心因为西风科技带来的影响,凡人会对自己的定位产生不清醒的认识,从而造成大的动荡,就跟西风大陆现在出现的那批人一样。世界总有一些不讲理的道理,修真者与普通人永远不会处于平等的状态,当对方的生死完完全全掌握在你的一念之中,你怎么可能会跟他讲道理?世界真的很现实,实力就是最大的道理,永生不灭。”灵帝大人的话越说越苦涩,真是应验了一句话,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而这些少数人都是拳头最大的人。
“难道灵界真的无药可救了?”菲菲忧郁且又苦恼地说道。
“这取决于你们想要达到什么样效果,太过完美,那是给自己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有句老话说,活在当下,也就是说,遇到什么难题解决什么难题,而不要给自己画一个大饼。我也是很久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哪怕我是灵界第一人,仍然到处都有跟我意见不统一的人,难道要我把他们全部杀掉吗?”灵帝大人的回答非常无奈也比较霸气。
“可是等您走后,规矩就没了作用,一切又要重新开始,混乱又将降临,为什么不能一劳永逸呢?灵帝大人想过办法吗?”菲菲还是坚持的她的理念,只是利用强大的武力来树立规矩,并不是好的办法。
“这就需要你们尽快成长,等你们达到我这一步,你们也可以利用你们的思想,来改造这个世界。可能这就是我的局限性吧,我已经做到我的极致。”灵帝大人精神更加萎靡了,看来这番交谈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郝运本来还有很多的事情想问,一看灵帝大人现在的情况,决定长话短说:“灵帝大人,马上学院就要毕业了,您觉得我们下一步该如何选择?”
“你们的阅历还差得很远,对于灵界了解的太少,所以老身认为,你们最好还是加入巡查机构,到地方上好好历练历练,真正了解灵界是什么样的,再做以后的打算。”灵帝大人说完这句话后,眼睛就闭上了,看得出来,她现在很累。
方老一直坐在灵帝大人旁边,整个过程当中他从来没有插嘴。看到灵帝大人这个状况,指了指大门,三个人悄悄地退出了灵帝大人的办公室。
郝运和菲菲跟着方老来到他的房间,郝运赶紧问方老,灵帝大人到底怎么了?方老的回答跟灵帝大人是一样的,只是多说了一句,仙界召唤的频率越来越高,压制比较辛苦。
郝运问方老对他有什么安排?方老摸着胡子摇头晃脑道:“你们马上就要毕业,学院的功法基本上也就到头了,到时学院会给你们一人一个玉佩,会把后续推导出来的功法交给你们,你们根据实际情况酌情进行修炼,毕竟推导出来的功法可能有很多问题,就看你们自己的天赋了,学院能教的也只能到此。关于分配的问题,我的意见也是加入巡查队伍,想当年我也是巡查队伍中的一员,如果想要迅速成长,就必须战斗在最前线。”
菲菲把宋大队长跟她说过的话说了出来,说这次分配未必能够进入巡查。方老毫不在意,整个巡查系统宋大队长说了不算,再说只要有心要进,他也没有必要阻拦,不过进入巡查哪一个部门,是个学问。方老让他俩不用担心,现在离毕业分配还有段时间,这段时间最好大家好好修炼修炼,把这段时间得到的心得转化成自己的实力,这也是为下一步打好基础。一旦正式进入巡查之后,可能就不会再出现这么轻松的任务。
郝运和菲菲没有想到,在方老的眼中,西风之行竟然只是一个轻松的任务,而且话里话外,他们真的只是实习而已,只有真正加入巡查后,才会执行真正的任务。
郝运和菲菲跟方老告辞后,两个人跑到方家小屋。准备好好聊一聊,这段时间的心得。菲菲本来想问灵帝大人,自己骷髅头分身的那支怪兽到底是什么东西?吸血藤吸收了暗能量后,会不会有隐患?可惜由于灵帝大人状态不佳,没来得及问,所以两个人干脆,自己讨论讨论。
郝运心里默念书神再现,恍惚之中来到了书房之中,小红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郝运上前把她推醒,小红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看到眼前的郝运后,嗷的一声,大声叫道:“你竟然回来了,走之前为什么不说一声?”
郝运非常奇怪,到了西风大陆你一直呼呼大睡,结果回来了你还怪我。郝运盯着小红的脸,眼睛都不眨,直到小红感觉不对,她赶紧说道:“哈哈,这也不能怪你,我一直在恢复记忆,嗯,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去。”
“到底是什么事?”郝运忽然兴奋起来,难道说西风大陆有什么好东西吗?
“也没什么事,只是记得,西风大陆有一个很古老的图书馆,那边有一本书对我很重要。”小红的回答,让郝运揣摩起来,西风大陆已经是科技社会,居然还有拥有纸质书籍的图书馆,自己当时确实没有注意到,对于小红都非常重要的书,这本书的内容肯定劲爆,郝运突然非常向往。
“不谈这个,你这次找我什么事?”小红看着郝运,当着她的面,嘴角的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郝运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赶紧说道:“菲菲的吸血藤吸收了暗能量后,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暗能量,这是魔族的能量,真厉害,吸血藤果然是上古遗物,什么能量都能吞噬。”小红羡慕道。
“你就不用羡慕了,你知道吗?”郝运着急问道,一会他还要回去跟菲菲讨论。
“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怎么会有隐患?暗能量也是能量的一种,作为上古遗物,吸血藤本身就是所有的能量来者不拒,它都能转化成自己的养料,不过也不能无限制进行吞噬,否则作为一种植物,能量超标会引起自燃的,到时候菲菲作为它的宿主,也难逃一死。”小红这么一说,郝运就想起,当时吸血藤吞噬了大量的暗能量,菲菲的衣服全部烧成黑炭,而且她的皮肤也是红红的,如果继续下去,说不定菲菲也会烧起来;看来吸血藤吞噬能量并不是无限制的,以后使用必须小心谨慎。
郝运又说起那只怪兽的事情,小红有点不知所措,这段时间一直在睡觉,很多的事情都已经错过,小红倒也不急,把书桌上的书打开,迅速浏览一番,合上书闭上眼,过了一会,小红眉开眼笑:“哈哈,你这次的经历真是挺丰富的,想不到你已经学会了利用时间进入不同空间,成长很快。”
“成长够慢了,在西风大陆吃够了苦头。”郝运寒着脸说道,西风之行的经历,自己并不光彩。
“那只怪兽,具有强大的时空能力,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相信你们有机会会去那个世界转一转的。顺便我给你说一声,现在灵界这个世界,周围有很多的空间,大大小小,有些空间就是一个世界,有些空间只能充当储存空间,如果要想成长的快,需要空间的力量。”小红每次透露出来的话,总是给郝运震撼,其实他早就发现,小红的这个空间,还有心灵空间,这些空间确实可以带来非同小可的力量,跟传统上的武力值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而且他发现,不论是灵都大陆还是西风大陆,对于储存空间都不陌生,所以他认为,空间力量可能在修真者眼中并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