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楼。
电梯停下的时候，苏沐就有预感，她的工位应该不是跟齐栖一起。
果不其然，电梯门一开韩放就领着她往下走。
苏沐在电梯口转过身看了齐栖一眼，他还是那副高冷自傲的冰山表情，看到她的一瞬间还特地伸手将电梯门给关上了。
生怕她多看一眼。
小气鬼！
二十四层应该是秘书室，工位不多，但间隔很大，私密性极好。
许是韩放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他们看到苏沐的时候只是颔首欢迎了一下，有的表情自然，有的态度高傲。
但苏沐不在意，她不是来交朋友的，她甚至希望他们都不要和她产生任何交集，让她一人独美就行了。
还好他们工作的时候大部分集中度很高，基本没有将心思分在她身上，就算有那么一丁点，苏沐也装作没看见。
二十四楼很宽敞，苏沐的工位在靠近厨房的位置，想来她今后的工作还是和之前一样，泡泡咖啡、切切水果什么的。
这简直就是她这种咸鱼梦寐以求的工作。
“怎么样，喜欢这个位置吗？”韩放的声音突然出现，苏沐下意识往外瞥了一眼。
韩放早就已经了解过她，知道她有些社恐，安慰她说：“放心吧，这个位置他们看不见。”
苏沐有些惊喜，拍了拍桌面问：“这不会是你特意给我安排的吧？”
韩放做事和他人一样温润周全，他淡然一笑说：“嗯，岑总叮嘱的。”
随后他又解释说：“这里原本是一间休息室，一直空闲着没怎么用，给你用正好。”
苏沐了然，暗暗地将岑雅对她的好记在心上：“谢谢你们，我特别喜欢。尤其是这扇落地窗，看外面的景色也太美了。”
“这是……”韩放突然想到某人的叮嘱，止住了话语。
苏沐见他话说一半问：“怎么了？”
韩放摇摇头补充道：“没事，就是以前从没注意过，这么一看，景色确实不错。”
苏沐也看向那边，总觉得有些空荡荡的，要是再摆两盆花就更好看了。
要不，从云顶拿两盆铁筷子过来？
不知道齐栖的办公室长什么样。
想想就觉得应该很单调。
要不给他也带两盆？
……
一……二……三……
苏沐双手撑在桌面上无聊地数着进出韩放办公室的人，短短半个小时就有五六拨人进出。
他的办公室就在苏沐的斜对面，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些人的表情，严肃、拘谨、还有些战战兢兢，想必是韩放对待工作也比较严格。
也是，他这个位置肯定得把工作做到尽善尽美。
那齐栖呢，他工作的时候是不是更吓人？
她倒是很少直观地看齐栖处理工作，偶尔有一两次，他也是游刃有余，一派从容。
他在她面前好像一直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有时候会严肃一些，但苏沐基本上没从他身上感受到过压力。
韩放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拿着一叠文件火急火燎地往外走。
是出什么事了吗？他这是去找齐栖？
同样是助理，她好像过得有点太随心所欲了。
不过，有多大的能力办多大的事儿。
她挺喜欢现在的生活。
这样看来，她真的好像齐栖养的一条小狗啊，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不用干什么活就有钱拿。
她突然生出一种矛盾感，一方面她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这样毫无价值。
她忽然有些迷惑，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
……
韩放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他不经意地往苏沐的方向一瞥，发现她居然还在，他走过去关切地问：“怎么还没回去？”
苏沐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快下班了吧，我想等齐栖一起回去。”
韩放眼里闪过一丝讶异，结合刚才齐栖问他的话和交代的事，他大致明白过来说：“齐总今晚有个应酬，应该会忙到很晚。”
“啊，这样。”苏沐眉眼一低沉，语气中充满了遗憾，随后又轻声呢喃，“他也需要应酬吗？”
韩放耳力极佳，听清了她说的话。
他也看得出来苏沐在齐家人心中的位置，尤其刚才齐栖还特意嘱咐他，如果苏沐没回去，就告诉她自己有应酬。
他耐心给她解释：“是去见一位大投资商，商量展览馆的事。”
苏沐意识到他在给自己交代齐栖的去处，失笑道：“我就是顺嘴一说，你不用给我解释的。”
她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他不会是看清楚自己暗藏的那些小心思了吧。
那么明显吗？
他们住在一个地方，一起回去应该很正常吧。
苏沐回去以后就开始担心齐栖。
韩姨准备的饭菜都是她喜欢吃的，要是平时她肯定大快朵颐起来了，今天却频频出神，有些食不下咽。
在她的观念里，应酬跟酒是分不开的。
不知道齐栖酒量如何。
但转念一想，以齐栖的地位，应该没人敢劝他酒，不过苏沐还是忍不住挂念。
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简直要把自己一颗真心全须全尾交付于他。
齐栖到家的时候已经快10点了，客厅的灯跟之前一样亮着，是苏沐特意给他留的。
自从她发现别墅的灯整晚整晚地亮着以后，就觉得极其浪费，睡之前一定会全部熄灭。
这段时间他去公司上班，她都会给他留一盏灯，既为他照明，又不显得浪费。
齐栖一进门，就看见苏沐双眼怔忪地愣在原地，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软萌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揉捏一把。
她应该是听见他进门的声响才醒的。
她不会是一直在等他吧？
齐栖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他垂在衣摆的手不自觉收紧，竭力控制住自己向她靠近。
“你回来了？”苏沐回过神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还顺道打了个哈欠。
齐栖喉结滚动，闪烁着眼眸转开视线，敷衍回答：“嗯。”
他准备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却被苏沐当场挡住：“你真的喝酒了？”
她凑近闻了闻，呼吸打在齐栖锁骨上，使他忍不住屏住呼吸，做了个艰难吞咽的动作。
苏沐见他没说话，凑近他的脸观察起来：“你怎么脸红了，是不是上头了？”
齐栖终于坚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胸口起伏得厉害，但他还是故作镇定说：“没事。”
然后慌忙逃到楼上。
要是平时，苏沐肯定早就发现了他的异常。
怪就怪她刚醒，脑子还晕乎乎的，而且她的注意力全都在齐栖今天喝酒了这个事实上面，对他的那些反应完全没有多想。
而且在齐栖慌忙上楼的时候，她还在身后非常不解风情地追问：“我给你煮了粥，你要不要喝点？”
齐栖：“……”
某人明显不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