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大家伙都很想看看老师们口中的小凤凰,无奈这只凤凰太过低调,半点气息没漏出来,所以学生们都转移了视线,开始讨论那个漂亮的废物花瓶。
[雷院——乙字七班]
高贵的小狐狸一边给自己梳毛,一边听他们讨论自家院里的八卦。
“你们方才说,我那可怜的小妹养了个面首?”
杜云华吹了口气,一缕幽香让周围的人不自觉向他靠近。
“是啊!我也是听火院那陆臻说的。”
“呦,”他笑了一声,“那我可真是开了眼了,陆臻那小子能把这种事情外传?”
“这、其实也不算是他传的,您也知道,他们班上有个爱起哄的,这事还是那两人打赌,陆臻输了才告诉他的。”
“行,我知道了。”
他伸手在那人眉心一点,刚还阿谀奉承的家伙脑子一晃,愣是想不起刚才说过什么。
狐狸不知从哪掏出个烟斗,摇晃了几下:“面首?那得多漂亮的人儿啊……”
能被他们狐族看上,必定是万里挑一,才貌双全。
嘛,不过长相更重要一点点就是了。
[雷院——己字三班]
杜云衣端着个精致的小盒子,身体对折九十度,耳朵几乎要耷拉到地面。
“对、不起呜呜呜,君学友,对不起!!!”
她明明怕得厉害,但仍没有退缩。
君邪半趴在书桌上,侧头过来看她。
“给我的什么?”
“咔嚓!“杜云衣听见君邪把刚刚放进嘴里的糖果嚼烂,吞进肚子里。
她牙齿打颤,控制了许久才道:“是、是我狐族最擅长的一种点心,叫、叫……相思糕。”
“咔嚓!”君邪又吞了一颗糖果嚼碎,“相思、糕?”
杜云衣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只听她语气里带点疑惑,便给她解释说:“其实就是红豆做的点心,又融合了我狐族的魅术……啊!那那那那个!您,您不用担心,我、不会魅术所以……”
见她没说几句又开始打颤,君邪也不再为难人家。
她将垫在脑袋下的手取出一只,越过那精致的室盒,在小狐狸耳朵根抓了一把,挑起,一路摸了下来。
手感不错。
杜云衣瞬间咬紧下唇,不敢吱声。
麻、麻麻,呜呜呜,她要吃了我!!!
“哈哈,行了,不吓你,自己拿去吃。”
君邪最后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收回手换了一个方向趴着。
而杜云衣仍维持着这个姿势,僵了半天。
等听见老师的脚步声,才敢直起身子,坐回座位。
宋导师一进门,只看见有一大团明目张胆趴着睡觉的东西。
他定睛一看,好呦,又是你这个本该去火院却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他雷院来的小凤凰!
“君邪!你再敢偷懒,就去武院给我进修一天!”
一个好的[术修]需要灵力体力都跟上,而作为实力垫底的己字班学生,他们的灵力只比体力好了那么一丢丢。
不巧,宋导师是个热衷于从身体上锻炼灵力的雷系[术修]。
懒凤凰的内心毫无波澜。
但为了能先安然渡过这一节课,她勉强撑起脑袋,在宋导师不再关注她的时候,两眼一闭,继续睡!
好半响,她莫名又睁开了一条缝。
视线下移,在自己桌角,放着一盒粉嫩嫩的木盒,里面微甜的香气慢慢散发出来。
是红豆糕。
她,不喜欢甜食。
小凤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气,悄悄打开食盒拿了一个出来。
竟是小鸡的模样。
呵……这没脑子的……
狐狸爱吃鸡,果真如此。
红豆被碾磨得极细,一入口便像白云似的在舌尖化开了。
马马虎虎。
凤凰如是评价。
……
今一下课,就有人来雷院口堵她。
“你就是杜小主养的面首?”
黑发青年鼻尖一动:“怎么一股子红豆味?”
君邪默然:“……找那小狐狸的话,她已经走了。”
青年不屑地伸手在她肩上一推:“我当然知道……啧!怎么这么瘦?”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脖子上被凤凰当了项链的徽章:一甲。
“看见没,我可是甲字班的,榜上排名十三!”
凤凰歪头:所以?
他嚷嚷了半天,却不见君邪羡慕敬畏的目光,不觉有些奇怪:“你不知道我?”
君邪还没回话,他却是自问自答起来:“奇怪奇怪,学院里竟然还有不知道我的人?”
他习惯性左右踱步,来回走了几圈。
君邪这才发现,他与自己相似,下半部分的头发是灰色的,而发尾则呈灰蓝色。
再加上他毫不收敛的气息。
君邪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找我何事?”
被这么一问,青年也不想她到底是从哪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小子了,反倒是恶狠狠地上前一步,拽、好吧紧身衣他拽不动。
意识到这一点,青年目不斜视,抓起她肩上披着的白袍一提!
啊……君邪人没动,袍子倒被他扯掉了。
“……?”
君邪能感受到这小孩也是有点懵的。
不过他很坚强,为了不掉面子,反手一摔就将手上的东西扔到地上,还作死地踩了两脚。
深褐色的眸子盯紧了她感觉异常凶猛:“你、离她远点,要不然,竞武台上见!”
说完,他还想再吐口口水,但想了想,太过分了,那还是算了吧。
好在君邪出来的晚,院门口人少,没多少人注意到这一幕。
不过有几个胆子大的,停下来回头瞅那个被羞辱了的可怜人。
君邪站在原地,低头凝视着白袍上的两个脚印。
一缕长发落在她脸庞,盖上一层阴翳,而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愈发明亮。
雷院那么多人,除了己字三班那一群小孩,没人知道凤凰长什么样,甚至大家都不清楚那只凤凰究竟在哪个班。
所以从外观上判断,他们只以为是哪个弱势的小兽被欺负了。
不过弱肉强食,她总要学会适应。
一个人实在看不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哎,兄弟,打不过,就只能忍着了……我这还有一件多余的外袍,你要吗?”
就在他以为对方并不会理他的时候,却见那只五彩斑斓的小兽眼含一丝倔强,淡笑着拂开他的手:“多谢师兄开导,君儿无事。”
他一瞧,呆了。
求学三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娃娃。
“哎,小兄弟,你叫什么啊?”
那漂亮的小孩拾起外袍,轻拍了三下,语气温柔:“我叫君邪。”
……
要说如何辨别对方到底是师兄还是师弟,那简单,主要看的是徽章外圈的杠条数。
零杠的就是刚入学的,一个杠就是入学一年的,以此类推,至于上限……
由于明珏的教学理念正是:学无止境。
所以是没有上限的。
不过目前杠数最多的,足足有二十一条。
所以为了快速辨认出对方是否和自己处于同一学龄,一双鹰眼必不可少。
君邪眼睛好啊,一眼就看出那小孩有五年学龄。
院里学生的住处都是依据学龄划分的,一人一屋。
今晚,某个家伙第一次违反院规,光明正大地从雷院正门走了出去。
……
青年在床上睡得正香,梦中画面一转,忽然来到一片冰川。
他裸着膀子,想给自己生个火,灵力一动,没了,再一动,又没了!
真是见了鬼了!
他暗骂一声,被冰雪暴吹得喘不过气来。
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与他不亲近的火灵不听他的也就罢了,怎么一向温和的风灵他也调动不起来了???
“啊欠!啊欠!啊欠!”
他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若是平常,他这会也该没有知觉了,可偏偏在梦里他都十分清醒地感受到寒冰扎在他身上的刺痛!
他想找个地方躲躲,才抬起脚,后背却被人一推,直接扑倒在厚厚的雪上。
一根冰棱从天而降,擦着他脖颈钉死在雪里,尖端还挑着他蓝色的发带。
青年瞬间倒吸一口冷气,挣扎着想起身,可背上像是背着千斤重的石头,骨头咯吱作响,越是用力,声音越响亮。再加上不断侵袭的寒风,青年感觉自己的骨头似乎也被冻成了冰棱子。
“哐!”
这时是真的有一块巨石砸了下来。
精准砸在他后腰,差点没把他砸折喽!
剧烈的痛感刚刚褪去,一个更加尖锐的石头从他眼前不合常理地飘过,在他左腿上方盘旋。
青年瞪大了眼睛,骂出口的话全部被风雪吞噬了。
他眼睁睁看着那颗石头转了个圈,把最锋利的一处露出来,然后毫不留情地刺了下来。
“我****!”
青年眼前一片黑暗,余光瞥见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他鼻尖除了冰雪之气,还多了一丝浓稠的腥气。
“啊!!!”
他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惊醒。
尖叫声响彻云霄。
很快,周围的屋子一个接一个亮起了光。
“陈少颜!大半夜地叫你妈呢!还睡不睡了!”
陈少颜看了看自己鲜血直流的大腿,两眼一翻,晕了。
……
这一日,学院又多了一个大瓜,还是学院唯一的甲字班的大瓜!
那个嚣张的陈少颜被人打了!
“打得好!”甲班一青年大喊一声,撮了口小酒,“让那小子成天到处招摇,终于有人敢出来惩治他了!”
他对面,坐着一个温润公子,正与自己的傀儡下棋:“你也别叫太大声,若被他听去,过几天有你好受的。”
“哼!就你怕他。”
“我可不是怕他,只是让着他罢了。外院榜上十三人,他排最末,却也不容小觑。”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有些心动的。
“不知是谁这般厉害,真想见上一面。”
他顿了一会,又问:“其他人怎么说?”
半躺着的青年又给自己倒了碟酒:“他们?不是在对练就是在试炼,哪知道这事!”
说完,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