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言澈确实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只是，这一刻，面对顾楠之，饶是有许多话想说，可瞧着这稚嫩的脸，他到底无法说出口。
说出来又能如何，不过是多一个人为自己烦心罢了。
这种事，他一个快三十岁的大人都无法解决，更何况一个小孩儿。
“没什么，我可能是太久没有上台了，所以有些生疏，放心，我会没事的。”
到底还是没说。
低头的那一刻，言澈分明瞧见顾楠之眼底一掠而过的失落。
“如果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不过我……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出道时，你说过的话我不会忘，也请你相信，我们的喜欢绝对不是一时兴起，我……们是真的想陪着你走很远很远。”
此刻，顾楠之是真的害怕，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不难看出言澈对娱乐圈的排斥和厌恶。
所以她只能努力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很多人爱他，在乎他，希望看到他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希望他不要放弃，至少，再试一试！
“我知道。”看着顾楠之微微泛红的眼眶，一时之间，言澈甚至都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只能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好像摸小狗那样。
当那炙热的大手附脑袋的那一刻，顾楠之只觉得全身一颤，激起了她全身的鸡皮疙瘩。
“你……是把我当成你的宠物吗？”
顾楠之是逐字逐句说出的这句话，虽然言语之中多少有些不情愿，可她分明在吞咽口水，眼神之中满满都是惊恐。
而言澈呢？他却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甚至还一本正经道：“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好像和我第一次见你，高了一点。”
？？
现在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吗？
“感觉你对我的身高很感兴趣！喜欢的话，咱们换？”顾楠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勇，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往前迈了一大步。
言澈轻咳一声，又摸了摸鼻子：“我去训练了。”
“行，那……加油！我会在台下看你的。”此刻，顾楠之眼中满满都是期待。
可言澈知道，此时的自己，到底满足不了她的期待。
舞台之上，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神智清醒，可难以言喻的恐惧感还是波涛汹涌似的袭来。
他奋力挣扎着，但却一点儿用都没有。
“言澈！言澈！”
终于，他还是倒在了那个从小就心心念念的舞台之上。
他听见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他看见兄弟们疯了似的扑过来，但他动不了，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甚至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喂，120吗？我这里是……有人晕倒了，麻烦你们快点过来，求你们了，快一点儿。”
接通急诊室电话的那一刻，顾楠之整颗心都在颤抖。
言语之中满是哽咽。
“楠之，这件事不怪你，楠之，你看着我，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知道吗？你千万别胡思乱想，这样，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孙意雪看向顾楠之的眼神之中满满都是心疼，一个劲想要将人拉走。
可顾楠之怎么会愿意呢？
她想也不想直接甩开了孙意雪的手，“不行，我不能走，我得陪他去医院，你不知道，这件事都怪我，他明明不愿意上舞台，是我逼他的，我就是为了满足自己自私的愿望，我……意雪姐，他不会有事吧！他不会以后再也上不了舞台了吧！”
如果不是孙意雪及时将她扶起来，顾楠之大概率是要倒在地上的。
还能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偶像倒在自己面前更加恐怖呢？
“顾楠之，你给我清醒一点儿，这件事和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别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发生这样的意外谁都不想的，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就是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你不能被自己的情绪左右，知道吗？”
明明是这么小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会有如此充沛的感情，就好像她爱了他很久很久。
一小时后。
“陆总，言澈晕倒的视频也不知道被谁流传出去了，你看，咱们需要回应吗？”
陆子明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眼神呆滞的顾楠之，挥了挥手：“先不回应，等医院那边的消息，下午吧！”
“不行！”顾楠之腾的一下站起身，很明显有了主意：“用公司账号，就说是低血糖。”
“低血糖？这能行吗？”陆子明显然不大愿意，“这件事原本就和我们没有关系，就算是回应，这也该是耀星的事，咱们何必趟这浑水，而且明显是那小子的心理问题，一旦回应了，他的那些粉丝很有可能冲了公司账号，你可不能因为一点儿私情置公司于不顾了。”
虽然在很多重大决定上，陆子明相信顾楠之的判断，基本也都执行了，但今天这事，很明显小姑娘乱了分寸，他作为一个成年人可不能一点儿自己的判断都没有。
“我……刚刚是我考虑不周了，这件事就交给公司的公关团队吧！子明哥，我有点儿累，想先回去休息了。”
此刻的顾楠之就像是被抽离走灵魂的躯壳，走起路来更是飘飘忽忽，就好像蒲公英一般，似是下一刻就好被吹散。
“你等等！”陆子明叫住了他，抬手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进来，我有事安排给你。”
走进来的是一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看样子应该是刚入职，说话的时候甚至不敢去看陆子明的眼睛。
“陆……陆总！”
陆子明扫了一眼：“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孔小菲。”孔小菲紧张得不行，双手紧攥着，感觉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陆子明：“手里的活先放一放吧！现在开始，你就陪着顾小姐。”
顾楠之：“我不用人陪，回酒店的路我认识。”
“不可以。”陆子明轻拍了几下顾楠之的肩膀，吸了吸鼻子道：“你哥这几天有应酬，如果你在我这儿出了事，他一定弄死我，所以，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小菲是吧！好好陪顾小姐说说话，奖金少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