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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歌出门前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她拍拍额头:“算了,想不起来就是没事!”
找到胡老蔫家,顺着栅栏门看到胡老蔫正在喂牛。
她嘴甜的喊着:“胡叔在家呢!”
胡老蔫看着她愣住片刻,心想,这姑娘怎么有些眼熟?
见他愣住,楚宁歌知道是因为什么,她今天没化鬼面妆,额头上的伤也结疤了,便含笑着说:“胡叔,我是楚氏啊!”
胡老蔫恍然大悟:“哦,哦,是楚小娘子啊,我说看着怎么眼熟呢?胡叔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
胡老蔫走过来问:“楚娘子,你找我有事?”
楚宁歌道:“嗯,有事,胡叔,我多出钱,您今天能赶车带我去一趟镇上吗?”
“今天啊…!”胡老蔫想了一下:“也行,你等一下啊,我去套车。”
“欸,好嘞!”
……
牛车慢悠悠的驶出流放村,躲在矮墙后面的杜魁立马跟上。
楚宁歌和胡老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尽量多打听一些这个朝代的常识。
牛车驶入南水镇,她直奔同安堂药铺。
进门就对药童说:“我来找齐大夫。”
抓药的药童抬头看她一眼,说道:“齐大夫今个儿不在,出诊去了,你可以找张大夫,或者是胡大夫。”
楚宁歌蹙眉,没想到这么不巧:“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
“那好吧!他要是回来了,麻烦你转告他一声,就说是姓楚的娘子前来找他。”
药童停下动作,诧异道:“你姓楚?”
“是啊!”
药童仔细打量她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你就是上次那个要卖金疮药的楚娘子?”
“对,是我。”
“哦,那您等一下,齐大夫吩咐过了,要是您过来,我就带您去见师祖。”
药童边走边嘀咕:“挺好看的小娘子,怎么上次把自己打扮的那么丑?”
这个药童就是上次通知齐大夫的药童,只是楚宁歌没有注意到他。
药童将楚宁歌请入内室,对坐在里面的灰衣老者道:“师祖,这位就是楚娘子。”
灰衣老者一头花白的头发包在布包里,松弛的皮肤点点褐斑,眼皮下耷着,稀稀拉拉几根白胡子,唯有浑浊的眼球透出些智慧的光芒。
“嗯,听小齐提起过,我是他岳父,姓魏,楚娘子坐吧!”
楚宁歌将背篓放下,行了一礼,坐下便道:“魏老,我带来一些金创药,您看看如何?”
“好。”
拿出背篓里的一个小竹筒,悬开盖子,又扭上,递给旁边的药童。
之所以这样做,是怕老者直接用拔的,这批小竹筒是她自制的,里面全部刻了螺旋纹,就是为了能悬紧盖子。
药童接过竹筒,眼神有些轻蔑,居然用竹筒装药,也太廉价了。
将竹筒递给老者,老者试着拔了一下,没拔开,又学着楚宁歌向左扭。
“向右。”楚宁歌又拿出一个竹筒给他示范:“像这样。”
老者扭了一下,看见上面螺纹道:“这小东西倒也有些精巧。”
楚宁歌:“直接盖的话很容易掉落,这样方便携带,还不容易摔碎,想要好看的话,还可以在上面刻花纹。”
“嗯,我看看药粉。”
老者先是闻了闻,又倒出一点尝了尝,皱紧眉头犹豫着说:“你这药…好用吗?”
“魏老先生,你看我的额头…”
楚宁歌指着额头上的结痂给他看:“就是用这药粉涂的,别的不敢说,立刻止血还是能做到的。”
顿了顿她又说:“您不用太纠结,我拿来的金疮药比较平价,我师父说就是为了让普通老百姓也能用得起,您不用先给我钱,先放在药铺里试试,以后要是有人要,我再过来送。”
魏老先生捋了一下花白的胡须,说道:“那你这金疮药想要卖多少一瓶?”
楚宁歌早就想好了:“我希望您可以在药铺卖十两银,我给您送来的价钱只要六两。”
原本她也想卖高价来着,但想到普通人的艰难,她就算是为了做好事吧!
“哪有你这样的?我们收来的东西当然是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药童梗着脖子不服气道。
“那不行,我师父的意思就是为了让普通人也可以用得上,如果你们漫天要价,那我就不卖了。”楚宁歌坚决道。
魏老先生凝眉:“你对这药就这样自信,老夫如果没尝错的话,里面可没有什么珍贵的药材?”
楚宁歌微笑:“魏老先生,药材的配伍比例很重要,不一定非得是珍贵的药材才能配出好药。”
“至于这金创药,嗯…为了和您药铺里的金疮药区分开,不如就叫止血散吧。”
“至于好不好用,试了就知道。”
这话刚说完,外面就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传进来。
“大夫啊…快救命啊…!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喊声传进内室。
魏老先生对药童说:“德喜,你出去看看。”
“哎!”
德喜跑出去正听见胡大夫说:“不是我见死不救,只是这金疮药贵重,要百两一瓶,他这么大的口子,至少要用掉一瓶,你可付的起银子?”
女人哀凄道:“大夫,我求求您,只要我当家的没事,我们两口子就是当牛做马也会付您药钱。”
德喜跑上前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男人,这男人已经将近昏厥,胸前一大片血渍,也不知是被什么砍伤的。
德喜眸光一闪,这不是现成的药人嘛!正好拿他来试试效果。
他噔噔噔跑回内室,兴奋的对魏老说:“师祖,外面的人受伤了,正好可以试试这竹筒金疮药好不好用?”
“哦~”魏老一挑眉:“这倒是巧了,楚娘子一起去看看?”
“好!”楚宁歌站起身,礼貌道:“您先请。”
德喜扶着魏老走出内室,楚宁歌在后面从竹篓里又拿出一个小竹筒,随后快步跟上。
“魏老,怎么把您老人家也惊出来了?”胡大夫上前一步道。
魏老对他点点头,示意德喜:“你去看看。”
“是。”
德喜将男人系在胸前的布带子解开,衣服一扒,一条长长的血口出现在眼前,还在不断的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