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集市落下帷幕,家家户户的烛火依然熄灭,然而朱雀大街东街区的丁府此时却是灯火通明。
茅房里臭味熏天,一个人弯腰捂肚扶着墙从里面出来,整个人几乎虚脱到快要倒地不起。
忽然男人脸色一变,紧接着“蹦”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顿时提着裤子再次冲入里面。
“砰!”
大厅内两边站满了侍女小厮,正中央跪着一个小厮瑟瑟发抖。
芸娘坐在首位猛地一拍桌子,吓的在场的人一个激灵。
“还不从实招来!谁给老爷下的药。”
女子柳眉倒竖,凶狠的目光盯着地上的人。
“夫人,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小的绝对没有给老爷下泻药,求夫人明察。”
小厮跪在地上疯狂磕头为自己求饶,他也不知怎么回事老爷吃了这些东西后就开始疯狂拉肚子,但是他真的没在里面下任何东西。
“还在狡辩,来人啊!”
芸娘闻言更加生气,朝着外面喊道。
“给我打,一直打到他召招认为止。”
于是从外面进来几个小厮,三下五除二就将跪着的人按倒在地,然后碗口大的木棍重重落下。
“哎呦!”
小厮痛的大叫一声,身子剧烈挣扎起来,“夫人真的和小人无关。”
“夫人一定要相信小人。”
哀嚎声伴随着棍棒落在肉上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瘆人,不一会儿小厮的屁股处已经血肉模糊。
“狠狠的打,我就不信你的嘴比你的骨头还硬。”
噼里啪啦的棍子声再次落下,打了大概三十几下,地上的人已经脸色苍白浑身被汗水打湿。
“停。”
坐在前方的人开口,棍子一下子停在半空中。
“只要你说出背后指使我就饶你一命。”
“而且我若是没有记错,你当初之所以能进府是托了大小姐的福吧!”
芸娘坐在椅子上,低头把玩手里的丝帕,不去看地上鲜血淋漓的场景平静道。
“小人真的不知道是谁,但小人是冤枉的。”
小厮趴在地上声若游丝,在那么一瞬她明白眼前之人的意思,可是为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冥顽不灵。”
女子有些生气,给了台阶还不知道下,那留着也没什么用处,“继续打,生死不论。”
行杖的小厮闻言,手里的粗棍高高举起朝着小厮的屁股处招呼。
“我招,我招,都是大小姐让我这样做的。”
顿时一股剧痛直充天灵盖,疼得他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只好大喊着招认。
“这就对了。”
芸娘从椅子上起身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和身边的佩儿对视一眼,随即淡声吩咐道:
“来人,先把这奴才关到拆房里,明日让老爷处置。”
两个小厮拉着地上昏迷的人退下,得到想要的答案,芸娘这才散去大厅的众人。
“嘴严实点,今天的事要是让第三个人知道那个奴才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驱散众人,芸娘狠狠瞪一眼一旁的丫鬟,佩儿赶紧跪在地上表忠心。
“奴婢对夫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本夫人知道你的忠心,起来吧!这次的事就辛苦你了,这支簪子送给你,好好收着。”
芸娘从头上取下一支簪子递给佩儿笑眯眯道,佩儿连忙双手接过,芸娘满意的点点头带着佩儿离开。
翌日,太阳升起然后到了正南方,丁府的折腾才渐渐平息下去,然而府里传出的臭味充斥着整条巷子,以至于一大早许多人站在丁府门口想要打听里面发生什么。
丁御史几乎在厕所呆了一夜,如今出来的时候已经虚脱到躺在床上起不来。
御书房内,还是和往常一样,苏天晟和苏梓礼在批阅奏折,苏凝霜正在上报确定的方案。
三人专心致志的时候,赵公公急匆匆推门而入。
“皇上,丁御史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至于如此慌慌张张的吗?”
苏天晟头也不抬道,对于被打扰有些不悦。
“下面来报,昨日丁御史不知怎么地被谁下了泻药,腹泻不止,如今连床都下不来。”
“而且听闻昨日丁大人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拉到裤子里,如今已经人尽皆知了。”
“噗,你你说什么?”
“不可能。”
两道声音先后响起,苏梓礼正准备喝一口水解渴,没想到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以至于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苏梓礼之后苏凝霜紧跟着出声,顿时两道目光看向她这里。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苏天晟开口,赵公公于是躬身退下。
“父皇,儿臣也先告退了。”
苏凝霜说完就想逃掉,她刚才只是下意识说出那句话,如今只好找借口溜掉。
“站住。”
身后传来一道中中气十足的声音,苏凝霜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是你做的?”
苏天晟质问道。
“不是,儿臣怎么会做那种事。”
苏凝霜撑起一个笑容企图蒙混过关。
“要不朕让影卫去查一下?”
苏天晟继续道,苏凝霜是否说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是他活该,是儿臣做的不假,但是最多也就让他拉上个十趟八趟,绝对不会拉到下不来床。”
苏凝霜顿了良久只好低着头承认,但是她心里有数,下的泻药份量很轻绝对不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
“堂堂公主,做出这等有失身份的事。”
“给人下泻药,你也真能干的出来。”
苏天晟生气道,要不是刚才苏凝霜脱口而出的话,他还真的不会想到这件事竟然和她扯上关系。
“反正这一切是他活该。”
苏凝霜继续嘴硬,并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做出这等荒唐事,你还觉得自己委屈了是不是?”
苏凝霜没说话,不过脸上明显是很不服气。
“在这里跪着,何时承认自己的错误何时起来。”
苏天晟越过书案下来,苏凝霜见状只好不服气的跪下。
苏天晟看她
这副不服气的样子,简直是越看越觉得心塞与生气,只好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是亲生的不能揍,否则沈嫣一定和他生气。
然而在他看来,苏凝霜这次确实确实很过分且有失身份,要是其他人做出这等事,最轻也是一顿廷杖。
如今他已经够法外开恩,可是苏凝霜不领情不说,竟然还坚定的认为自己没错,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心情能好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