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试探的亲吻,转而变得火热,要将人纳入骨髓一般。
皇上俊朗,又自带龙威,被这样的男人当作全部一般拥在怀里,任谁可以不动心呢。
“姑娘你的脸怎么红啦?”诗忆惊呼,“姑娘,我就是说说你可别生气!”
诗语嘴角抿着笑。
“我没有生气,”柳浅浅缓缓道,“你去替我取些糕点来吧。”
宫里来了人,说是妃子宝印与衣裳都已备好,只待确定了良辰吉日,便可封妃,入住宫中。
柳浅浅笑着感谢,临走时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柳茹颖的情形,那公公像是被知会过一样,坦言说是柳妃娘娘出宫后一日,当时李家姑娘与柳二姑娘在御花园相遇,两人聊着聊着便争执了起来,恰巧皇后路过,便罚了柳二姑娘,柳二姑娘不服,皇后娘娘以缺乏教养为由,派了教养嬷嬷到储秀宫里,日日训诫呢。
柳浅浅心下诧异,皇后娘娘那几日没少叫柳茹颖去宫里说话,还以为柳茹颖搭上了皇后的船。
她万万没想到,竟是宫选那日,皇后误以为她的剑舞和柳茹颖的徽墨,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故而迁怒了柳茹颖。
诗语递上了备好的荷包,公公笑眯眯的拿了,就告退了。
又过了两日,柳茹颖还是没有一丝音讯,大夫人一改往日专心礼佛不问世事的模样,开始为了女儿奔波。
不过听闻大夫人连着去了两次江家,回来时脸色非但不见好转,反倒更差了。
柳浅浅思前想后,让诗语将那日公公说的话透了一些给大夫人。
大夫人没有回话,倒是请裁缝给柳浅浅裁了些新衣。
柳浅浅大好的事情早就有太医和医女承报上去了,大选结束过了二十多天依旧杳无音讯。
老太君那日晨询时也是拍了桌沿,“好一个宽容大度的皇后,哼,宫外传话的人,真不知是不是瞎了眼聋了耳。”
柳浅浅见人发怒,心里却是贴慰,却还是劝道,“祖母慎言。”
老太君沉沉叹了一口气,“浅浅到底还是随了你父亲,就是不知道颖颖这些日子在宫里如何了。”
柳茹玥看了两眼柳浅浅,低下头依旧没有说话。
柳浅浅知道老太君是真心疼爱这个孙女,“皇后娘娘请嬷嬷教导一番,只要二姐姐恪守宫规,想来没什么事的。”
老太君点点头,算是受了这个安慰。
储秀宫里的宫女来来回回,低声细语,而柳茹颖正站在庭院当中,初夏的太阳不烈,照久了却也是难耐的很。
柳茹颖也尝试过反抗,只是每一次都会被这个老太婆用“皇后娘娘懿旨”给打回来,甚至每次反抗过后,膳食都会被缩减,久而久之,她也只能乖乖听话。
偏偏皇后像是忘了这回事一样,一不召见二不闻询,任由柳茹颖在这储秀宫里,日复一日。
时至今日,柳茹颖非但不明白柳浅浅所谓的踏错一步举族亡,还对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更加向往。
“娘娘这边请。”
只见李鸿烟娉婷袅袅的沿着小道走来,一身宫妃的装服,嫩绿的衣裳显得肌肤洁白如玉,只是脸上一如既往的清冷。
她似是没看见柳茹颖一般,径自从旁边走过。
“昭仪娘娘,奴婢将屋内都找遍了,也没看见那个梳子。”有个宫女从屋内走出,到人面前便跪了下来告罪。
“找不到就算了,只不过是个念想。”
李鸿烟也不怪罪,反倒是脚步一转走到庭院内,看着正在学规矩的柳茹颖,“还是皇后娘娘大度,宫规礼仪不好,撩了牌子就是,还遣人在这里教。”
“老奴见过昭仪娘娘,请娘娘安。”老嬷嬷点头哈腰,“昭仪娘娘说的是,皇后娘娘啊,最是怜惜这些个小姑娘了。”
“那怎么见到本宫,不会行礼呢?”李鸿烟轻轻巧巧的问。
柳茹颖眉目一凝,自是一股怒意,她被罚到今天和这个李鸿烟脱不了干系,“找梳子是假,来看我笑话的吧!”
老嬷嬷厉声,“看见昭仪娘娘,还不快行礼?!口出狂言,规矩都白学了!?”
柳茹颖被老嬷嬷的声音吓得一栗,情势使然,便勉强曲了曲膝盖,“参见昭仪娘娘。”
李鸿烟没有应声,反倒是看向了一旁的老嬷嬷,“按理说,寻常女子见到本宫,该行什么礼?”
老嬷嬷心领神会,“回昭仪娘娘的话,按礼,应行叩拜之礼。”
“李鸿烟,你不要得寸进尺!”柳茹颖咬着牙。
李鸿烟自持身份,自然不会与她计较,一旁的婢女冷声道,“看来嬷嬷教导的还不够火候,不然明日请安时,我们娘娘与皇后娘娘说说,不妨换一个能教好的来。”
“还不快快跪下?”老嬷嬷是从教养司出来的,这辈子最能拿出面的就是自己的礼仪教养,现在因为一个姑娘被人指着鼻子说,她更是气不过,当下一戒尺就落在了柳茹颖的身上,“快拜见昭仪娘娘!”
柳茹颖耐不住这几日老嬷嬷的威压,膝盖还是落到了地上,声音微不可闻,“参见昭仪娘娘。”
李鸿烟一皱眉,旁边的婢女心领神会,“没听见,大声点会不会?”
“参见昭仪娘娘!”柳茹颖提高了音量,狠狠拜了下去。
李鸿烟这才轻哼一声,“也罢,嬷嬷好生教着,玲珑,走。”
一行人离开,柳茹颖跪伏在地上,眼泪一颗颗的猛猛落在衣摆上,老嬷嬷只当没看到,叫人起来又练了好些遍跪拜。
这宫里啊,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心高福浅的主了。
宇文煜从朝堂上下来,户部和兵部又为了粮草争了个面红耳赤,而钱财的窟窿依旧没有填上,西齐的战事捷报不断,必然不能在这个时间断了粮草,而今年年初的暴雪亦有庄稼稻田遭毁,秋收在即,也确实让人忧心。
内务府捧着后宫的牌子走了上来,孙德全轻声问,“皇上,今夜……”
宇文煜扫了一言宫牌,抬手捏起一块翻过。
“李昭仪,萱若宫。”
内务府自是记下不说,孙德全暗道李昭仪好气运,在这届秀女中,位份最高的柳浅浅回府休养,李昭仪倒借此机会拔得头筹不说,更是接连受宠。
入夜,宇文煜行至萱若宫。
李昭仪一行人早早的在宫门口候着,见到圣驾皆是行礼。
宇文煜免了礼数,抬脚就朝屋内走去。
李昭仪亦步亦趋跟在身后,面上亦是倨傲清冷的模样,宇文煜坐下回过头看到就是这样一张高冷的脸颊,若是放在平时,还有些男人的征服欲,而眼下心情不佳,作为天子的劣根性又出来作祟了。
“爱妃心情不好?”宇文煜抬眼。
孙德全心道不好,不着痕迹往后退了小半步。
李昭仪慢条斯理的给皇上倒了一杯茶,“回皇上,是有一些。”
宇文煜慢悠悠的捏起茶杯,有些凉了。
李昭仪等了一会,也没等到皇上追问,看了皇上一眼自己说了下去,“臣妾昨日发现喜欢的梳子不见了,许是忘在了储秀宫,今日就回去想找一找。”
“只是……梳子没有找到,还遇到了柳二姑娘。”
“嗯?”宇文煜眉头轻微抬了抬,“柳二姑娘?”
李昭仪点头,“是啊,皇上不知吗?柳家二姑娘前些日子御花园失仪,皇后娘娘如今请嬷嬷给她补习宫规礼仪呢。”
宇文煜连着半月都在处理粮食的问题,后宫的事便没有过问,听她这么一讲,顿时皱了皱眉,宫选都过去快一个月了,还留着人在宫里教导礼仪,名不正言不顺的,这皇后,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李昭仪还不知道皇上所思所想,继续上着眼药,“这柳二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学的,看到臣妾竟然也不知道行礼。”
宇文煜似笑非笑,“朕在宫选时见过柳二姑娘,也没见不识宫规的样子,怎么这些日子还留在宫里,不合规矩。”
李昭仪微微一愣,这个不合规矩说的莫不是皇后娘娘。
“孙德全。”
“奴才在。”孙德全应声。
“明日让人送柳二姑娘回府。”宇文煜吩咐道。
虽然不如期待中的责罚,但皇上将人送出宫,就说明柳茹颖不会入宫与她争宠,也不失为一个好消息,李昭仪心底虽喜,脸色神色不变,“还是皇上考虑周到。”
宇文煜话锋一转,“说起柳二姑娘,前些天朕听钦天监的说,柳妃宝印礼服都备好了,爱妃明日辛苦,替朕给皇后带个话,柳妃该入宫了。”
李鸿烟面色一凝,却依旧缓缓应道,“是,臣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