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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陈宁在隔壁陈大娘家蹭了一顿饭。

到傍晚的时候,陆红鹿走来。

她今天穿着一席鹅黄长衫,凸显出曼妙的身材。

“宁哥儿,我好些啦,你回去看书吧,我来看着店便好。”

陈宁微笑道:“好的,对了,今天太真红玉膏卖的不错,收入三十贯。”

陆红鹿惊愕的道:“这么多?”

“是哇,你清点清点收入,我没细数。”

“恩恩。”

陈宁背着手离去,陆红鹿望了一眼陈宁的背影,然后便安静的坐在柜前清点着今日的收入。

……

陈宁才到家。

门外便有女子在等候,见到陈宁,那女子笑容满面的道:“陈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哦?

陈宁微笑道:“姑娘家小姐是谁?”

女子道:“我家小姐是秦宝簪。”

陈宁哦了一声,肃穆道:“在下还要看书,耽误不得时间,转告你家小姐,改日再约。”

女子补充道:“宝簪姐特地叮嘱我,不让你花钱。”

陈宁微笑道:“请带路。”

那女子掩面一笑,带着陈宁朝庆春楼走去。

傍晚,朱瓦已经拥挤了许多读书人,他们手持折扇,张开口闭口之乎者也,空气中都充满几分酸味。

陈宁跟着婢女直接进入庆春楼后院。

“哎呀呀,我的宝姐,想煞小弟了。”

秦宝簪微笑道:“不是我。”

“你不是一直要见我们庆春楼的头牌吗?”

嘶!

陈宁倒吸凉气,道:“她要见我?”

秦宝簪笑道:“是,你等会儿。”

怎么回事?

之前在下给钱她都不见,现在为何忽然要见我了?

这有点说不通。

陈宁在遐思,不多时门扉便被推开,一名婢女带着陈宁继续朝后院走去。

一处闺房前,婢女停顿,示意陈宁进去。

陈宁微笑着走进房间,但见一名女子安静的跪坐在蒲团上,看不出年纪,但保养的极好,有几分御姐范儿,陈宁推算她应该奔三了。

她的面向极好,见到陈宁微微笑了笑,轻声开口道:“陈公子,久仰大名。”

陈宁拱手:“好说好说,这位姐姐贵姓?”

“李师师。”

瞧瞧人家多干脆,直接自报家门,陈宁也自我介绍:“我是陈宁……啊?你谁?”

北宋名妓李师师?

陈宁愣了一下,不动声色的道:“原来是李姑娘,久仰久仰。”

“陈公子请坐。”

李师师声音依旧不大,很客气,虽然她也带着笑,但总有种隔阂感。

“好嘞。”

陈宁落座,笑着对李师师道:“不知师师姐找在下所谓何事?”

“所谓春宵一刻……”

李师师从案牍下抽出一柄弓弩,轻轻放在案牍上,这是北宋禁军标配的弓弩,短小精悍,专防陈宁这种口花花的人。

“你要说什么,继续说。”

陈宁肃穆道:“所谓春宵一刻,正是男儿读书人,在下准备回去读书来着。”

李师师轻轻嗯了一声,道:“不着急,我知晓陈公子未来要中状元的,我不会耽误陈公子太多时间。”

“之前宝簪和陈公子介绍过大宋目前的政局,我想邀请陈公子加入我们。”

陈宁看了一眼案牍的弓弩,再三确定,这是真的,只要扣动扳机就能发射。

他想了想,道:“李姑娘高看在下了,在下不过只是汴京一名不起眼的小人物。”

“我知道,一个团队需要一名领头的羊,善战的狼,远见的鹰……可在下大概率是一名害群的马。”

“所以李姑娘莫要如此。”

李师师道:“庆春楼的产业很广,人员极多,获取情报的方式更多。”

“我可以培养你,给你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他顿了顿,道:“若你为官,我们也能调动官场的一切力量,推举你不断上位,直到你有足够的影响力可以影响朝堂。”

“你或许不知道,这个天下,不是皇帝一人的天下,是士大夫的天下。”

“我能给你的,是你未来或许十年都不可能得到的。”

条件是我成为改革派,陪你们攻城拔寨,干掉所有守旧派。

我是马前卒,带头冲锋,然后死无葬身之地。

陈宁笑道:“好说,小弟敢问李姑娘在官场都有哪些人呀?”

李师师看了一眼陈宁,道:“你暂时还不能知道……”

沉默片刻,李师师忽然开口:“你为什么要知道郓州案?”

陈宁肃穆道:“匡扶大宋,以改革为己任,此乃吾辈男儿毕生之志,所以……在下十分愿意加入你们!”

这不是小事一桩吗,我这个人最擅长来回横跳,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郓州案肿么肥事?”

李师师看着陈宁,道:“你把方才的话在纸张上写好,在签字按上你的手印。”

我靠,她不好忽悠啊,她难倒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这个社会怎么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消失了吗?

陈宁道:“我写好了,你不说怎么办?”

李师师道:“我会对你说的。”

“这个,在下倒不是质疑李姑娘的人品,万一不说呢?”

李师师摇头:“不会,我开口的事说到做到。”

“万一你反悔了呢?”

“我可赌不起。”

李师师想了想,对陈宁道:“我可以对你先说,你若反悔……”

“在下以人品保证!”

李师师摇摇头:“我话还没说完,你若反悔,我会杀了你。”

“开封府、刑部、御史台如果查,我可以推出一个人出来顶罪。”

一个女子就敢威胁我?陈某人也不是好欺辱的!

嗖!

正在陈宁遐思的时候,不知从什么方位飞来一柄弓弩,顺着陈宁耳旁厉声呼啸而过。

“现在信了吗?”李师师问道。

陈宁恼羞成怒:“说话就说话!动不动打打杀杀的,这样很不好!”

“我要谴责你!”

李师师微微笑了笑,仿佛刚才的杀气与她没有丝毫关系一样。

他思考了片刻,道:“郓州案牵扯的事和人很多。”

“你知道前朝皇帝怎么死的吗?”

陈宁心中微微一咯噔。

“你又知不知道为什么郓州案死了多少人?”

“你知道宽衣控鹤司是什么衙门吗?”

“你知道为什么郓州发生了案子,朝堂上的人知之甚少,知道的人也讳莫如深吗?”

李师师漫不经心的开口。

每一句话,都让陈宁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