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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紧随着的,又是一道匹练狠狠捅入了心口,那肥胖婆子疼得直翻白眼,双腿蹬了几下,当即便咽了气。

倏忽间已变回了原形,赫然是一头肥胖的黑皮野猪。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江尘提着个血淋淋的狐狸脑袋,阮青震去剑刃上的猩红,一把将新娘子护在了身后。

“道长,你带着人先走……!”

她脸色有些许儿煞白,横剑而立,一对儿凌厉的目光在妖魔间逡巡不定,似要舍命一搏。

“哈哈哈…!”道士却是放声大笑,“贫道向来见不得妖魔害人,早已是手痒的紧了。”

此话一出,引得满堂哗然。

场中霎时间似炸了锅一般,妖怪们纷纷探出了利爪、露出了獠牙,更有甚者干脆来个原形毕露。

一时间,厅堂里尽是披麟戴甲,择人欲噬的妖魔鬼怪,若是胆儿小些的,此刻怕早已吓得两股颤颤、心肝俱裂了。

阮青眉头紧蹙。

“哎…是阮某牵累道长了……!”

道士咧嘴一笑,正待答话,忽而,那高台上胡老爷子陡然敛去了一团和气,目眦欲裂的死死盯着江尘,厉声道:“好贼子,你…你竟敢杀了老夫的齐儿……!”

“哎呀,误杀了老太公的公子,真真对不住哩!”道士假模假样的道了声歉意,可手上那血淋淋的脑袋着实醒目了些。

他那副懒散模样儿,直气的胡老爷子浑身发抖,心头更是涌起无穷怒火。

可接着一物破空飞去,胡老爷子想也没想便抬手一掌劈出,澎湃妖力顿时将那东西击的四分五裂。

好似个烂西瓜炸开,红的白的四处飙射,几块儿骨屑擦过胡老爷子的面皮,余势不减,深深镶入身后那圆脸管家眼眶当中。

“噗呲!”

血水混着粘稠的晶状体冒了出来,那管家惨叫一声,踉跄着仰面栽倒。

胡老爷子先是惊愕,接着便已恍然,这哪是什么暗器,分明是他爱子的头颅呐!

“齐儿……!”

不提胡老爷子此刻的心情,与妖魔们的摩拳擦爪。

这边儿江尘挥手解开了那少女的束缚,接着袖袍一甩,少女连带着十几个酒缸一并消失无踪。

转过身,正要将阮青与游侠儿收入袖里乾坤的空间当中,可那边儿的胡老爷子已放出了一面铜镜法器。

“小畜生,老夫今日要将你碎尸万段!”

那铜镜悬在半空,五彩光华大盛,陡然放出一片乌云,兜头往道士几人身上罩去。

“闭上眼。”

江尘冷喝一声,赶忙抓住阮青二人的肩膀,身形倏忽间没入地面,下一刻,那乌云将此处空间笼罩的严严实实,不少靠的近些儿的妖魔也陷入其间。

“啊啊啊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立时吓得附近的妖怪屁滚尿流的往后躲避。

胡老爷子脸色一沉,急急施展法诀将那团儿乌云散去,众妖魔这才瞧清楚了状况。

但见地上蜷缩着十几个血肉模糊的妖怪,周身似被浓硫酸泡过一般,皮肉外翻、麟羽脱落,一个个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儿少了。

“这…好厉害的毒烟!”

妖怪们惊骇之余,不由咋舌不已。

可忽然一道凌厉剑光刹那飞出,浮光掠影般在地上妖怪间穿梭而过,而那些儿奄奄一息的妖怪还没反应,顿时被剑光斩作了几段。

那剑光在空中盘旋一圈,又迅疾掠向两侧呆愣的一众妖魔,胡老爷子大怒,忙操纵五彩铜镜迎了过去。

两团儿光华斗在一处,可没几个回合,渐渐那铜镜有点抵挡不住,显是这法器并不善于此般争斗。

半空那铜镜受了剑光压迫,一点点朝后退却,胡老爷子见了大惊,急忙瞧向高台下那几个妖魔。

“诸位此时不出手,还待何时?!”

碧蛇郎君咀嚼着口中肉食,嘶嘶笑道:“没好处的事儿,本郎君向来不做!”

胡老爷子无奈,赶忙又转向了华服青衣的妖怪,谁料,这壁虎精娇怯怯一笑。

“哎……那小郎君生的如此可人儿,人家可舍不得杀哩!”

“你…!”

胡老爷子气的想要骂娘,可眼下非是与对方翻脸的时候,最后也只得瞧向了身着惨绿寿服的夜叉老母。

“嘿嘿…婆子早已瞧出这小妖不对劲,老太公却故意拦下婆子,如今死了儿子,却又想起婆子来了!”那白发老妪鬼瞳闪动着绿光,笑得却阴森可怖。

“哎…是老夫有眼无珠,还请老母瞧在咱们百余年交情的份上,与老夫联手擒下此撩!”胡老爷子也顾不上老脸了,忙出声催促。

“好…好…好!”

白发老妪一连道了三声好,话音落地,一双鬼爪急剧拉长,猛地探入了地下,“以为躲入地下婆子就拿你没办法么…嘿嘿,找到你了!”

她裂开来皱巴巴的嘴巴,周身鬼气弥漫,张口一吐,便有一道灰光深深没入土中。

这夜叉老母放出的乃是一件厉害法器,唤作落魂针,不拘人妖鬼怪,凡被此阴毒法器击中,三魂七魄立时就会溃散,成了具只余空壳的躯壳。

就在她如豆般的幽绿眼珠儿死死盯着地面之时,忽然空中震天一个霹雳,直震得梁柱震动,屋瓦乱飞。

刹那间一道雷霆捅破拱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然劈在夜叉老母身上,一时间木屑横飞,土石乱溅,随之浓厚的烟尘也升腾而起。

堂中妖魔齐齐色变,急忙缩头撅腚,作了那鸟兽散。

待浓尘渐去,妖怪们这才敢夹着尾巴,收敛爪牙,似那受了惊的小鹿般探头看向那老妪处。

嘶……

忽而一连串倒抽冷气的声音在堂中响起。

那夜叉老母的席位已然没了踪影,原地只余个深深的坑洞,与几个满脸尽是惊慌、疑虑的妖王。

胡老爷子舍了那把黄金铸造的太师椅,琚坐在横梁上,眼中的惊骇如何也难抹去。

那碧蛇郎君将腰粗的蛇躯一圈圈儿盘上了梁柱,口中嘶嘶吐着蛇信儿,早没了先前的从容不迫。

咦…怎地没了那玉面龙君的身影?!

有妖怪目光四下里逡巡,喔,却不知何时,那东侧壁画上已趴了头浑身赤红,长约三尺的硕大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