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陆离装作听不懂，明知故问道：“原来都已经三次了么，我印象中咱们灵境跟鹅厂早就不分彼此了。”
陆离说话油油的。
马哥有点摸不清他的态度。
最信任的人之一，也就是冷芷鸢。”
“嗯，马总神机妙算。”
这都是不争的事实，马哥这是在给他搞迷魂阵呢，想把最想要的东西揉进一些不重要的地方，以便降低谈判筹码。
但陆离岂会吃这一套。
马哥一直不说，他就一直跟他绕着玩，反正他时间也有，而且灵境也不一定非得接入鹅厂的通讯社交，自己搞无非是普及性不够高，玩家可能少一点。
不过即便蒸汽平台门槛那么高，不也有大多玩家们耐心完成蒸汽的狗屎人机验证，一层层申请加入了蒸汽大平台。
其实只要游戏质量高，无论有多高的准入门槛，总会有那么一批受众。
只要这一批受众能服务爽了，就够游戏开发商吃很长时间了。
“哈，陆总英雄出少年，是我少见的洞悉能力很强的能人。”马总笑笑，知道这样绕也没意思，直接开门见山了，“直说吧，鹅厂想加入到陆总这个筹备了三年多的大项目中，并且会提供一切技术支持和宣传渠道。”
“那么，条件给那么好，代价呢？”
陆离问：“灵境方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没有任何代价，只要在游戏开发商里面加上鹅厂就行，版权给鹅厂一份。”
“......”陆离默然，没有代价才是最有代价的，马哥真的好算计，版权这要是给出去了，鹅厂不得玩出花，就鹅厂为了收益不顾Ip潜力的行为。
给出版权，《灵境》可就废废的了。
“版权不能给，署名可以加。”
这是陆离的态度。
“我明白陆总的顾虑，鹅厂在某些游戏领域的名声不太好，你不希望这个Ip在鹅厂手中出现负面消息，我能理解。”
“马总言重，每个游戏厂商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我可以理解。”
陆离说的很委婉。
要是普通玩家，早就口吐芬芳了。
“所以陆总的意见是。”
马总并不想被岔开话题，继续追问。
“版权灵境方是绝对不会松口的，加上鹅厂的名字，或者想要销量分成这些都可以谈。”钱的事儿怎么谈都可以，但是关系到灵境的声誉，在陆离这一点谈的余地都没有。
陆离态度很是坚定。
马哥也看出来版权一事是谈不成了，说到底这个项目灵境可以让鹅厂加入，也可以不让鹅厂加入，他手中的筹码并不大。
即便鹅厂手中掌握着90%以上的通讯社交市场。
但是游戏不一样。
它靠质量说话，即便没有你的社交平台也不影响加入其中。
对于分成来说，鹅厂其实不差这点钱。
与其要游戏销量的分成，不如让灵境欠鹅厂一个人情。
思虑片刻，马哥道：“既然陆总不希望版权流出去，鹅厂这边也不会强人所难，游戏的分成鹅厂也可以不要，这次权当是鹅厂对前几次灵境愿意加强合作的一次技术支持，只要给鹅厂在开发商名单中加个名字即可。”
“如此的话，我灵境倒是欠了鹅厂一个大人情，这可使不得啊。”
陆离连连摆手。
不得不说，鹅厂上上下下都把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个里面贯彻落实的很到位。
明面上什么都不要。
但这种谈判方式反而要的最多，因为人情债你更还不起。
“这样吧。”
陆离知道，再推辞下去就显得灵境方没有诚意了，所以也没再推诿，而是换了一种说法，“既然马总这么慷慨，想必是看在小弟我的面子上，对于马总的技术支持，我陆离个人欠你一个大人情，如何？”
将灵境和鹅厂的人情下放到陆离和马总之间的私人层面，这样也不会在将来阻碍到灵境的发展，如果对方要求提的太过分，陆离大可以以自己的名义拒绝。
无非是损害了陆离的声誉。
这种东西，陆离看的并不重，自己在玩家心中的形象早已是废墟，再塌说不定还强化了人设。
“呵呵，总是听业内说陆总年轻，但却是商业上的一把好手，我是见识到了。”马哥拍拍手，“陆总的私人人情也是非常贵重的，我收下了，合同事宜我们会跟冷芷鸢方接洽。”
虽然没有完全达到自己想要的，但至少鹅厂和灵境绑定的更深了，还承了陆离这么一个私人形式的人情，倒也不错。
这份恩情是可以根据灵境在游戏圈地位提升而水涨船高的，不算吃亏。
马哥很豁达。
“那就这么说定了，跟你谈生意很愉快。”
陆离隔空握了个手，然后起身：“就如马哥所说，合同的事冷芷鸢会处理，我这边还有游戏开发上面的事没做完，先去忙了。”
“忙吧。”
马哥摆手，随后挂断通讯。
......
不多时。
灵境联袂鹅厂主动发布了合作声明。
声明中提到鹅厂和灵境在某些领域将会加大合作，并且专门成立了项目组，大动作在进行中了。
不过声明中并未透露太多细节。
只是给观众们留下了一些期待。
吃瓜网友的反应就亮了——
‘鹅厂？灵境你糊涂啊？鹅厂这粪坑你也敢跳？’
‘灵境才不糊涂，鹅厂名声差了点，但是实力底蕴还是有的，灵境除了口碑，其他都太少了！’
‘按照灵境的强势，我觉得可以乐观一点，即便是合作，也是灵境主导，那就不会任由鹅厂的镰刀乱来，最起码灵境在不会把玩家当成韭菜割。’
‘灵境老哥你是缺钱了吗，实在不行我在买几套你家游戏，别跟鹅杂合作啊，这家伙胃口很大的，我怕你玩不过它。’
‘合作共赢？我看是狼狈为奸！’
‘灵境废了，没想到也是个骨头软的大厂，本以为是国产游戏厂商中的新生代希望来着...’
‘人一点动作都没开始呢，你张口灵境就废了，招笑发言’
‘我爱说实话，灵境可能黔驴技穷了，往常这时候，灵境早就上好几款新游戏了，现在却还在搞那什么电玩展，我猜灵境的存货用完了。过了上升期后，它也要走圈钱的路子了。’
‘你要不要再看一看你说的什么话？人电玩展亮相的怪猎那么一亮点十足的虚拟游戏，被你说成黔驴技穷？’
‘反正我是不看好这次合作，鹅厂就是粪坑，谁沾谁倒霉，最终只会便宜鹅厂白嫖一波热度。’
‘我非常看好这次合作！灵境取百家之长，这是打算博一个游戏圈的地位了！’
‘不要小看大厂顶层决策者的判断啊，魂淡！’
......
对于这次实际合作，从网络风向来看，网友们不看好的明显是大趋势。
无他。
鹅厂名声在外。
只要是热门游戏，都会想办法搞点氪金的小点子。
在逼氪骗氪这方面的研究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想让鹅厂不骗氪，比不让村里的大黄狗改掉吃屎的习惯还要难十倍！
那么灵境在明知已经坑的情况下，还是选择合作，这不标准狼狈为奸，准备合伙圈玩家钱么。
当然。
这种想法的玩家多是没有玩过灵境游戏的，他们的主战场还是鹅厂的手游网游，一边玩一边骂，但是又戒不掉。
真正沉迷于灵境旗下游戏的玩家反而觉得这是灵境的一次机会。
鹅厂虽有种种黑历史。
但人实力摆在那。
况且鹅厂也不止游戏一个区域的业务，人另外两大支柱业务更牛，如果只是单纯的将鹅厂当成游戏公司，误判的概率太大了。
而且一想到鹅厂游戏，就会被冲动的负面情绪所左右，无法做出理智的判断。
这是不可取的。
玩过灵境游戏的玩家都知道，灵境游戏几乎每一款都有其独特的劝退机制，就是为了让玩家不花冤枉钱，适合自己的就玩，不适合自己的两小时退款前保证让你知道自己适不适合玩这款游戏。
最出名的当属法环开局的大树守卫，堪称开局劝退无数人的法环老师。
试想一下，这样为玩家考虑的灵境怎么可能会为了多赚钱而做出骗氪行为，这不是砸自己口碑吗？
再说了，人灵境也不缺钱。
这种没有任何性价比的事情，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分析出来。
奈何。
自从互联网普及降低门槛后，真正愿意思考的网民少了，这个群体还是沉默的大多数。
不然短视频也不会在今天如此盛行。
玩家们吃瓜看乐子。
网友们发泄情绪。
而两家大厂，根本不会理会官宣合作后的风向。
特别是灵境。
眼瞅着东京电玩展开办在即，一堆事情要忙活。
......
2027年9月23日至26日，位于霓虹千叶的幕张展览馆将迎来一年一度的东京电玩展（tokyo Game Show, tGS）。
此刻！
时间轴滚动到展会开启的前一周。
这天下午。
灵境总部会议室内，方小喵、小胖、程小明、高雨欣、陆离等人齐聚一堂，齐齐看着会议室内那块巨大的全息屏幕。
屏幕内是一栋日式建筑风格的会议室，镜头前同样坐着一些人。
这些人有些是熟面孔，比如亲自到过灵境的月守海斗，也有一些生面孔，比如奥勇人、宫本美琴、上斗米彻等科乐美核心骨干。
如此大规模双方管理层会面，还是头一次。
目的，自然是最后盘点一次展会细节和流程安排情况。
做完最后统筹计划，科乐美那边就可以提前在场地上布置和安排人手等。
往年这些事都是科乐美自己内部敲定。
今年不一样。
他们不仅不能自己敲定，细节和流程安排完全以灵境为首。
灵境方由方小喵出席。
双方一把手简单寒暄完毕后，方小喵走到全息屏幕前，切换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幻片。
幻是传统ppt的上级优替品，保留了传统ppt的优点的同时，还加入了全息投放，细节剖析等便利的观悦方式。
方小喵是第一次出席这么重要的会议，若是放在一个月以前她可能会怯场，话都说不利索，但是经历过这一个月的历练，特别是线下走访那么多工作室，她早已褪去稚嫩，从容内敛。
简单跟双方对接人点头示意后，她打开幻片，介绍方案：
作为亚洲最大的游戏展示盛会，本次展会在科乐美和灵境主导、其他各大机构的主办下，将汇聚全球顶尖的游戏公司和爱好者，共同见证游戏产业的最新发展与前沿技术。
由于灵境的参与，今年的电玩展与往期有很大不同。
首先是宣传层面。
早在三个月前，灵境就通过官方渠道为动静电玩展预热。
之后又通过《怪物猎人：世界》预告片联动，不断给电玩展热度。
而主办方之一的科乐美和展会冠名商卡普空也在本土通过自己的宣传口，不断给东京电玩展投放热度。
还未到展会开始时间。
各地飞往霓虹的机票就被抢售一空。
根据官方预计，此届展会很可能突破往年历史新高，达到50万人次。
为此，主办方特意加大了展会周边的交通指挥以及展会面积的扩大，力求能完美承接住这次空前的人流量。
其次。
展会亮点较之以往有了很大的改变。
今年的主题是合作。
其次是接入仓。
往常大型展会，电玩展只是试水性的将接入仓放在展览区。
试玩的话。
大型展厅配备三五套，小型展会一套甚至没有。
玩家只能玩pc平替，或者排队等。
今年不一样。
东京电玩展的头号赞助商卡普空，所以卡普空为每个展厅都配备了一套以上的接入仓。
而且接入仓共通。
每个接入仓都可以玩展会上展览的所有游戏。
也就是说，假如有人想玩灵境的《怪物猎人：世界》，但是灵境展台排队的玩家太多。
其他人可以通过其他展台闲置的接入仓试玩《怪物猎人：世界》。
这样就解决了展会游戏排队排老半天的问题。
当然。
只能是闲置的接入仓。
每家游戏展台的工作人员可以调试，比如加一些前置的要求，如要先试玩他们家的游戏，试玩结束，就可以获得一次试玩其他游戏的资格。
这样既不耽误对自家游戏的宣传，也能合理的利用整个展会上接入仓的资源。
除此之外。
还有游戏生活展区，这是今年展会特意增添的新版块。
旨在顺应游戏玩法与产业结构多元化的趋势。
玩家们不仅可以体验最新的游戏软件，还能感受到顶尖游戏硬件和周边设备的魅力。
而作为展会的一大亮点，cospaly大赛将继续吸引众多cosplay爱好者，并且还创立了奖项，众多漂亮的cosplay爱好者齐聚一堂，竞相争艳，也是展会的热门讨论话题之一。
最后得最后。
展会方为了线上线下都能提供最优质丰富的内容，官方节目、tGSVR、Steam特设网页等，将面向全球游戏玩家实时推送参展企业的信息，让无法到场的玩家也能共享展会的盛况。
这项创新将极大提升玩家的参与感，方便他们在等待入场或试玩期间，通过各大平台与世界各地的游戏迷交流。
方小喵介绍完。
陆离和月守海斗皆是点点头，没有立即作出评价。
随后宫本美琴出现。
她是科乐美方对接人。
按照方小喵的方案，继续多细节层面的补充：
“关于宣传层面，我们做了充分的优化，没有如同以往那种铺天盖地式轰炸宣传，而是精而细的投放到目标人群，目前来看相应效果不错。
仅是本土预约人数就超过十五万人，比往届任何一次人数都高，打消了我们对这次合作本土支持率不行的忧虑。当然这其中一大原因是灵境方三则怪物猎人预告片和展会联动宣发的效果。
霓虹本土有很多灵境忠实玩家，他们是这批预约人员的主力军。
关于接入仓投放。
我们已经跟卡普空提前对接好了。
卡普空会在这几天陆续投放一千台接入仓安排到千叶的幕张场馆内，各个展位前，另外还在场馆前打造了卡普空最新cpx3代的雕塑，作为本届展会大金主，卡普空方很是满意。
至于方女士提到的生活展区，这个我们暂时还没有安排，不过千叶的幕张场馆还有空间，可以将一些具有创意的和一些未来想象中的概念接入仓安排到这个区域，当成展览区。
为了响应cos文化，增大展会影响力，东京电玩展在今年专门做了一个cos奖金，以力求吸引更多的cos玩家来到展会现场。
最后，关于线上事实传播，我们科乐美联系到了东京最权威的媒体机构，到时他们会派遣专业的团队以玩家身份直播畅玩展会上亮相的游戏。
蒸汽平台方我们也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展会当天回给予展会游戏独特的宣传页，以及预购渠道，争取展会结束后，玩家们能第一时间玩到想玩的游戏。
当然，这个方案仅限于已经将完整游戏做出来参展的游戏，以半成品参展的游戏他们需要自己在展会上安排定档时间。
除了上面方女士提到的这些，我们科乐美还有一些展会开始当天的细节安排，因为千叶的幕张场馆是呈现扇形的建筑风格，入口比起场馆内要窄许多，而且第一天参展的人非常多，我们安排了五十名精通多语言的礼仪小姐接待入场的玩家，为他们发放统一的手环，该手环可以一路畅玩场馆内所有游戏。
此外还有交通以及玩家游客住宿的安排，我们联系了东京当地的官方，他们会在展会那三天专门在周边交通指挥，同时为游客在附近酒店提供了超过三万间空置房间。
以上就是我要补充的，谢谢。”
说完，宫本美琴礼貌退场，将主视角让给月守海斗。
月守海斗看向陆离，“陆总，很期待一周后在展会上跟你见面啊。”
“俺也一样。”
陆离冲着月守海斗微微点头，问：“对了，能具体说说cESA和科乐美之间具体的合约内容，以及恩怨吗？”
趁还有时间，他想简单吃个瓜。
“其实没有太多弯弯绕绕，就是展会影响力大了，cESA的会长眼馋，想要从科乐美收回余后十六年的承办权。之前一直没有理由介入，这次恰逢灵境想要一起承办电玩展给了他们介入的理由，然后双方就制定了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有没有具体数字呢？”
“没有，约定上说不能比去年影响力弱，不过这个数据采集不好说，有可以动手脚的地方，但如果今年这届展会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都以肉眼可见的形式超越了上一届，他们就算有手段也拿不出来。”
月守海斗现在非常自信：“仅是霓虹本土的预约人数就已经超越了上一届，我觉得展会开始一定给所有不看好我们两家跨界合作的人狠狠上一课。”
“我觉得也是这样。”
陆离点头，“那就提前预祝展会圆满举办！”
他手上没有别的东西，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举了一个。
月守海斗不是特别懂龙国的酒桌文化，但是喝酒敬酒他还是知道的，当即站起身双手举起自己手边的茶杯回敬了一个。
“行，这次对接就到这，我们的设备和物资这两天会集中运过去，还劳烦你们帮我们整理一下。”
“放心，交在我们科乐美身上。”
挂掉通讯。
陆离扭头看了看正在奋笔疾书的方小喵，“干嘛呢，这么认真的记录？”
“学习啊，刚刚那个叫宫本美琴的，她的方案和具体实施的细节给我了一点启发，我得学习下来，争取下次我自己实战时不怯场。”
“好样的，小喵，不丢分！”
陆离朝着方小喵竖起大拇指，小姑娘太自觉了，倒也是为自己分担了一大压力，等方小喵历练出来，自己也能放心将国内展会运营这块交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