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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教室。

京海四中的四个同学在走廊里相遇,没有上午考语文时的欢呼雀跃,反而一个比一个脸色惨白。

走廊里充斥着其他考生愤怒的骂娘声:

“出题人真沙比啊!”

“有毛病吗出这种卷子?到底想难死谁?”

“我他妈已经复读过一年了,出题老师就不能放过我吗?”

“我真的气笑了,排队枪毙呗,这卷子哪有活路?”

“离谱了,今年高考数学卷妥妥被骂上热搜!”

考生们或暴怒或难过,没有一个情绪正常的,骂骂咧咧地离开,怨气浓的鬼都怕。

京海四中的四个学生唉声叹气,脚步虚浮地下楼。

“彻底凉了。”丁阳泽挠头,“给我考懵逼了,我现在都想不起来往答题卡上写了什么。”

“同凉同凉,今年怕是走不了了,我打算老老实实上高三。”宁默嘴唇都白了,脸色差的像被人捅了一刀,“明年我再冲一下数学竞赛,能保送我就走。”

“老公我陪你。”张芷蕾搓脸,“我感觉我今年也走不了了。”

“不应该啊?你俩可是竞赛生!”丁阳泽吃惊,“哪怕不满分,也得有一百四以上吧?”

“到不了,可能一百二多点。”宁默叹气,“大意了,全力以赴应该能做完的,我以为题目很简单,一看到卷子被搞懵了好半天,浪费不少时间。”

“其实也未必啊。”赵依依开口,“卷子难,大家都考的差,说不定最后咱们名次还可以。咱们好好准备后面几科吧,无论如何得认真考完!”

赵依依一鼓励,同学们也微微振奋起来,纷纷称是。

沮丧归沮丧,考完的科目就考完了,不能再多胡思乱想,心态一旦崩掉,后面的科没准也会跟着烂,这是所有高考生被反复教导过的经验。

四人去食堂吃饭,食堂里全是试考的考生,骂咧咧和哭唧唧的声音就没停过,气氛哀鸿遍野。

于是饭吃的也很难受,毕竟情绪这东西是会传染的,刚开始吃时四个人还聊聊天,吃着吃着都沉默了,只是扭头观察周围桌上的考生发泄情绪。

吃完饭,各自回宿舍复习。

赵依依和张芷蕾的宿舍就在隔壁,两人走到门口,短暂地停步。

“别那么沮丧。”赵依依拍拍张芷蕾的肩,“考完的就过去了,后面好好考,说不定还有机会!”

“我不难受,稍微有一丢丢失落而已,不影响的!”张芷蕾点点头,挤出一个笑容,“依依你也加油,你肯定能拿好名次!”

两个姑娘紧紧拥抱了一下,各自回屋。

赵依依从书包里翻出生物笔记,趴在床上默默翻页。

翻着翻着天黑了,夜深人静。

她打开灯继续复习,没学多久,又想起考场上的卷子,一股强烈的难过突然涌上心头,视线一下子就模糊了。

她用袖子擦了擦通红的眼睛,不断深呼吸。

不能哭!

别再胡思乱想了!

考试才刚进行了一半,后面还有其他科要考!

心态如此不稳,难道后面的科目要放弃吗?!

赵依依强打精神,小脸紧绷压制自己的负面情绪,但还没压多久,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奇怪的鹅叫声。

起初声音很小,她还以为是幻听,但很快鹅叫声越来越大,还断断续续,像一头被掐住脖子的鹅……她一脸懵地听了半天,突然明白了什么。

赵依依下床出门,跑到隔壁宿舍门口,当当当敲门。

“蕾蕾你在哭吗?”赵依依隔着门问。

“我没有。”满是哭腔的声音。

“你开门。”

“不开,你复习吧,不要影响你。”哭腔重的快压不住了。

“开门蕾蕾。”赵依依眼眶突然红了,声音委屈,“我也想哭,一起哭吧。”

门打开了,两人果断抱在一起大哭起来,也不用遮遮掩掩了,尽情地嚎哭,哭声大的楼下宿管阿姨都有些不安。

……

宿舍里,宋河趴在满地白纸上,姿势诡异,后背高高隆起,前爪不断振动,像一头撕咬尸体的兽类。

缭乱的笔迹已铺了上百张纸,全新的证明道路正在开辟,汗水啪啪滴在纸页上,模糊了个别笔迹。

眼前一阵阵发黑,但他浑然不觉,眼神狂热无比,整个人像被什么恶魔附身。

证着证着,书写突然停住!

漏洞!又出现了漏洞!

这次的漏洞到底能不能补?!

宋河脑子狂转,手臂还在动,狂躁地用笔敲着地板,发出巨大的啪啪声。

突然,他动作停住!

隆起的后背往旁边一歪,倒在满地纸海里不省人事!

宿舍里一片寂静。

几秒后,手表忽然震动,醒目的红字跳出来。

【301医院检测到您心跳血压连续异常,电话无法拨通,已为您呼叫急救】

手表在寂静中持续震动,片刻后,房间门被猛烈敲响。

“宋河同志!宋河同志!能听到吗!”门外有人扯着嗓子大喊。

地上瘫软的少年眼皮颤了颤,手腕轻轻摆动了一下。

房间门继续被大力敲响,外面的人嘶吼:

“宋河同志!如果你能听到,请你往后退,我们要撞门了!”

轰隆巨响,房间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开裂声,紧接着又是轰隆一声响,半栋楼的声控灯都亮了,门锁被巨力撞断,一群人争先恐后涌进房间,围到躺卧的少年身旁。

……

病房。

邓教授正在熟睡,忽然走廊上响起嘈杂声,他眼皮微颤,没有睁开。

啪一声,病房灯光亮了,白光照亮一切,邓教授被惊醒,吃惊地抬头望向门口。

两个护士把一张新病床推了进来,一个秃头医生举着吊瓶架跟过来,床上躺着脸色难看的少年。

“邓教授,我来陪你了。”宋河虚弱地惨笑。

“怎么回事?”邓教授彻底醒了,从床头柜上摸出老花镜戴上。

“这孩子长时间没吃饭,忙着解题,虚脱了。”医生在旁边插话,伸手调了调吊瓶流速,“年轻人不要太拼,身子骨不经折腾的,工作放一放,好好休息。”

“好嘞大夫。”宋河乖巧地点点头。

医生护士们打着哈欠离开,轻轻关上病房门。

邓教授听到昏厥的原因,脸色忽然变得很复杂,眼神古怪闪烁,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推了推老花镜,眉头皱起,犹豫片刻后叹气:

“宋河啊,我向你忏悔,我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