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靖怡这话说得蛮有几分道理,不过她这么直白的说自己,在一个都谈不上是朋友的人面前,坦诚的说自己“戴着面具”示人,这样好吗?
“鞠小姐这话说得有些沉重了,我戴眼镜的最大原因是,不太喜欢出行的时候被别人认出来,我戴着眼镜有助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叶桓丘也没有藏着掖着,戴眼镜的作用就是方便出行,因为有【星芒】的帮忙,才让他的出行变得如此的顺遂。
要不然《我是创作人》目前的收视率传播广度,其他的地方不敢说,在魔都的话,叶桓丘不戴着这副能够降低生物磁场存在感的眼镜,他走出家门都难。
而且还很有可能被一些粉丝或者别有用心的人尾随。
“那上节目也带着?”
这个解释很显然不能让鞠靖怡满意,甚至于说她完全不信戴副眼镜就可以降低存在感这件事。
叶桓丘看她不信的样子,顺手把自己眼镜摘下来,用专用的擦眼镜的巾帕擦拭了一下。
“你戴上之后走出去转一圈试试看!”
鞠靖怡直勾勾的看着他,怔住得有好几秒钟,她终于再一次看到叶桓丘摘下眼镜了,之前交大食堂里的那一回只是惊鸿一瞥,这一次是终于看清楚了叶桓丘的面容。
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的气质,有一种帅而不自知的既视感。
“鞠小姐?”
“哦……哦我试试吧。”
鞠靖怡接过这副眼镜,它本身算不上多大,戴在她的脸上,因为她本身脸颊比较小,戴上这么大的眼镜,看着脸就更小了。
在叶桓丘的鼓动下,她戴上眼镜走出门外,她的经纪人跑去打电话了就在走廊尾部,鞠靖怡戴着眼镜从他面前走过去,他都没有叫住鞠靖怡,到楼下去又转了一圈,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如此再回到录音室里。
迎面而来的是叶桓丘似笑非笑的脸庞,秀气之中,眼眸流露着几分忧郁的模样,真的是……
她摘下眼镜还给叶桓丘时,他又重新将其戴回到自己的脸上。
“如何?”
“你眼镜在哪买的……”
鞠靖怡现在就想问这个,叶桓丘只是说道:“框架是钛合金的,镜片是我网上买的。不要纠结这个,你说说刚才戴着眼镜出去再回来的感受如何?”
“……很安静,没有那种随处可见的欢呼声,也没有人在命令我、叫住我,很神奇……”
鞠靖怡双手负在背后,跟叶桓丘说话时,因为彼此之间的身高差距,她都得抬起头。
左眼的眼尾处,眉弓末端的正下方,一颗特殊的泪痣落在那,导致她说话时都经常把自己的左脸朝着叶桓丘。
粉丝、造型师甚至是一些合作过的老板都夸过,她的泪痣落在那很好看,所以不自觉的把头靠右,露出左侧的脸蛋。
叶桓丘视若无睹,接住她的话茬说道:“你戴着面具的原因,是你自身强烈的呼唤,保护是一种层面,但你并不认为时时刻刻都需要保护,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明星,更需要万众瞩目。你不避讳自己戴上面具,但你不希望自己用真实的面孔去面对更多的人,因为你觉得自己……不够完美!”
通过地球上的她的一些经历和表现,再结合现在这个平行时空下的她,她们都选择了成为明星,走着同样的路。
除了一些作品方面的差异,实际上她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叶桓丘这句话如同一柄锐利的匕首,轻轻的划破她面具的边沿,语言是刀刃,笔直的剖开了她的面具。
她终于笑了,而且笑得幅度很放肆,不是那种淑女笑,这次笑得把牙床露出来了。
“叶老师,好神奇……明明我们不熟,你却能拆穿我。”
现在的鞠靖怡,感觉才是一个完整的人,她有真正的喜怒哀乐,而不是照片里、视频中,方方面面都完美的她。
废话,当然是因为叶桓丘自己有参照物,要不然初次见面,连对方啥性格,叶桓丘都看不透的。
他现在选择不说话装高手!
“好吧,我可以试着投入感情的去唱一遍,但是我要确信我不会在某个镜头下变丑,我依然想追求完美。”
“我帮你录下来,你可以一帧一帧的慢慢看,然后调整你的面部微表情。”
说着叶桓丘打开自己的iphone的摄影录制,找一个相对好看的角度,手如此平举着非常的稳定,完全不需要用到稳定器。
鞠靖怡酝酿情绪,重新的把《阳光总在风雨后》唱一遍,这一次果然好很多。
卸下所有的防备,全心全意的去唱,效果已经好了太多。
结束后,叶桓丘把手机递给她,从头到尾的又看一遍听一遍,手机的录音比较差就不提了,重要的是画面。
有几个地方,唱歌时不太注意,飞溅的唾液,以及面部表情过多后,一些视频里看到的不太好的面部变动,她反反复复的看,再重新来做一遍调整。
不知不觉的已经用了快两个小时的时间,外边的经纪人也是等得花都快凋谢了,但偏偏鞠靖怡完全没有叫他进去的意思。
直到经纪人看见鞠靖怡走到收音室中,开始准备录音了,叶桓丘出来把他给请进来的,录音非常顺利,反复录了三遍,终于录制完毕。
走出收音室的鞠靖怡重新恢复了那张冷脸,因为经纪人还在这里。
眼看时间差不多,她让经纪人去准备车,叶桓丘跟鞠靖怡则慢了一程。
下电梯的时候,电梯内就他们两位,但本身电梯是透明玻璃的,所以倒也不用多疑什么。
“叶老师~”
“嗯?”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其实摘掉眼镜的话,反而给人的观感更好?”
鞠靖怡到目前为止,还是不能接受,明明是一个帅哥,却刻意的掩藏自己。
人生能有几年,美丽的容颜是短暂的,不趁现在多留下一些记录,难道到了容颜不再时,长吁短叹吗?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但我并不采纳任何会破坏我安宁生活的建议。”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来,二人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一般,仿佛永远也不会交错到一块去。
叶桓丘的网约车已经到了,他坐上车离去时,鞠靖怡站在保姆车的门口,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念叨道:“我也一样,从不会采纳任何破坏我追求完美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