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延龄夫妇是五天前的上午被捕的,一抓到便直接押到了日本宪兵队,宪兵队队长尾崎是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你的,张天东、丁贵云眼线的干活?”尾崎坐在审讯室正面桌子后瞪着一双绿豆鼠眼上下不停地打量着翟延龄。
“队长,他为张天东、丁贵云这帮土匪提供情报、购买物品好多年了!”一旁的郭忠赶紧凑了上来。
翟延龄镇定自若旁若无人,扫了一眼面前的鬼子和郭忠把头转向了别处。
“只要你不再为张天东、丁贵云服务,告诉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今后跟我们的干活,可以给你当官,也可以给你钱,大大的优待,不说,死了死了的。”尾崎假惺惺地说道。
“老翟头,你也挺大岁数了,尾崎队长的意思你应该听明白了,如今,鹤岗是日本皇军的天下,按照尾崎队长的要求去做,跟皇军走,你才有活路,明白吗?”郭忠上前一步是笑非笑地说道。
翟延龄转过头来:“尾崎你听着,只要你们一天不滚出中国,老子我就一天跟你们干到底!”
翟延龄把眼睛又看向郭忠用力地向地上呸一口抬起头:“郭忠,枉你还是个中国人,白瞎你爹妈养你一场了!你这日本人的走狗,这笔帐,早晚有人要找你清算!”
尾崎恼羞成怒,脸都变成了绿色。
“八嘎!死了死了的!”尾崎噌地一下站起身一把拿过桌子上的战刀。
啪!啪!啪!几个日本鬼子走过来皮鞭、木棒一起打在了翟延龄的身上┅┅
日本鬼子如发了疯的畜生一般,足足打了三分多钟还未停下来,翟延龄被打成了血人,大着大着,咔嚓一声,突然,一根木棒被打成了两截,翟延龄啊一声昏死过去。
哗!一桶冷水浇在了翟延龄头上,他被浇醒了,圆睁双目瞪视着模糊晃动的鬼子兵,他眼中射出仇恨的火焰。
“你的,快快的说话,还抗不抗日?你的同伙在哪?”一鬼子揪起他的头发吼叫道。
呸!翟延龄一口鲜血吐在他脸上:“王八犊子!我就抗日能咋的?抗日到底!”
“八嘎!”皮鞭与棍棒又一次凶狠地打在他身上┅┅
当翟延龄再次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已被紧紧地绑在了“老虎凳”上。
“快说!你还抗不抗日?你的同伙哪边的有?”鬼子一次又一次地加着红砖。
翟延龄咬紧牙关,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全身血汗融在了一起,疼痛得死去活来,但就是不屈服,大约过去了十几分钟,当鬼子手一松又一块红砖被加上去的时候,突然吧地一声,他的腿骨被折断了,他再次昏死过去。
鬼子见从他这里得不到任何消息,便把目光转移到了他妻子林树森的身上。
当林树森被带到审讯室时,立刻被眼前的一副惨景惊呆了,她看到屋梁上吊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男子,衣服已被打得破烂不堪、血迹斑斑,鲜血顺着赤脚一滴一滴地向地上滴着。
“老翟——”林树森大喊一声认出了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
她被鬼子拽住了。
“看见了吧?眼下只有你才能救他!只要你肯投靠日本皇军,说出张天东、丁贵云他们现在在哪,太君就可以马上放你们出去,而且还给你们钱,但是,如果死心同太君作对,那你俩谁都别想活着出去!”郭忠冲着林树森阴险地说道。
亲眼目睹了丈夫被残忍折磨,一股冲天怒火顿时涌上了林树森的胸膛,她一言不发一拳向郭忠的嘴巴打去,郭忠猝不及防,加上她的力气又很大,一下子仰面摔倒在地,还没等反应,林树森又一下子猛扑上去双手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
郭忠被掐得直翻白眼。
旁边的日本宪兵都楞住了,谁都没想到一个女人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八嘎!”等明白过来之后日本宪兵冲过来举起枪托向林树森的头部砸去。
砸了好几下,直到把人砸昏了,林树森的手才松开。
等林树森醒来时,她也被吊在了屋梁上,日本兵用烧红的烙铁烙、用筷子夹、用竹签子刺,等等,林树森被折磨得一次次昏死过去,又一次次地被冷水浇醒,不过,除了破口大骂,林树森始终没吐露出一丁点鬼子想要知道的东西。
两个多小时后,穷凶极恶的鬼子扒光了她衣服,用铁丝把她绑在了电线杆子上,一直绑到天黑┅┅
几天几夜的酷刑都没有使翟延龄两口子屈服,鬼子已无计可施,昨晚,红了眼如恶狼一般的这帮畜生用枪托和刺刀把夫妇俩推进挖好的一个大坑中,然后活埋了他们!
为了引诱张天东等人前来,故而隐瞒了这一消息,施庆久是从日本治长那刚刚得到消息。
听到这王富贵的眼泪哗地一下流了下来。
过了半晌,他收住了悲伤,截止到目前,大当家的、少爷这次交代的任务他已完成了一半,翟延龄夫妇遇害,这个消息早一点、晚一点报回去已无多大意义,接下来,最要紧、最重要的事是如何完成第二个任务。
“庆久,你跟我说说,鹤岗抗日救国会是怎么回事?”王富贵抬起头问道。
鹤岗抗日救国会是今年元月才成立的一民间组织,由具有正义感、爱国心的年轻人自发组成,旨在抗日救国,现有成员14人,施庆久家就是该组织的秘密活动联络点,他们在这里已经开了四次会议了。
王富贵听完点点头,他把今后的活动分成了两大步,首先他决定广泛地发动老百姓,积极地扩大这个抗日救国会,“庆久,这样的,你通知一下这些兄弟,明晚来这我同他们见见面,同他们唠唠。”王富贵想了想说道。
“四当家的,你放心吧,保证到时候一个不少。”施庆久拍下胸脯。
第二天晚上十点,施庆久家。
13个年轻人准时而来,小商小贩、煤炭工人、矿警,等等,他们什么身份都有,当知道王富贵就是当年张天东夫妇手下县保安团的二营营长时小伙子们都高兴坏了。
“四当家的,我们什么话都不用说了,这下我们可算找着主心骨了!你说吧,干什么、怎么干,我们都听你的!”十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