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些关于公子嘉的缘由,李牧同意了司马尚一同回都的请求。
而在回来以后,外面的情报收集之类的工作,都是司马尚在负责,他此时就是刚回来。
“公子嘉那边,都安排好了吧?”李牧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颔首问道。
“暂时安排好了,不过墨家那群人都是高手,终归是个麻烦。”司马尚的声音有些冷硬,应该是生性如此,说话就这个习惯。
“墨家……古寻……还有……如今这邯郸城,可谓一触即发啊!”李牧想了想现在的局面,忍不住轻叹一声。
百姓们都觉得狼族人可怕,李牧倒觉得那群蛮子好对付多了。
在北境,他镇岳剑一出,狼族大军无不纷纷退避,可回到了中原腹地,他这个北境军神反而处处受掣肘,左右为难。
“将军,您当时为何不直接暗中放走公子嘉?”司马尚此时犹疑一番后,开口问道,顺便还鄙视了一番赵王迁,“我们这位新赵王……委实不是个合格的君王,尤其是他身边的那些近臣……”
李牧抬手一摆,示意司马尚不要去想这些事情,肃声告诫道:
“我等乃是赵臣,大王如何,不是我们该讨论的问题,你以后不要再说类似的话了。”
大概是看司马尚有些郁郁不忿,李牧才又补充了一句,“太子迁也许德行不足,但终归是先王钦点的太子,合该继承王位,至于公子嘉……这是他的命。”
“可是将军你……”
司马尚还想说话,却被李牧振声阻止了,“无需多言!”
司马尚之所以这么在意赵王迁的即位,是因为一个江湖人普遍不了解的事情。
当年悼襄王不顾宗族和群臣的反对,将倡女出身,又已经嫁给过赵国宗室中人,只不过不过死了丈夫,寡居在家的赵王迁的生母给招进了宫里,纳为姬妾。
而最反对这件事的朝臣,恰好就是李牧。
不仅如此,后来悼襄王再次不顾满朝百官阻挠,废太子嘉,改立赵迁为太子,他的生母为王后时,李牧又是极力劝阻。
有这些前科之举在,可想而知,赵王迁对待李牧是个什么态度。
两人沉默了片刻后,李牧主动开口吩咐道:
“古寻那边,你多安排些人看着,一方面要能及时阻止他对赵国不利的行径,另一方面也要阻拦其他势力的人对他下手,还有,跟他同行的焰灵姬也要牢牢盯住,务必保证……如果有需要,能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她。”
“末将明白了。”司马尚先是抱拳领命,然后才问道,“将军,古寻不过是一个孤家寡人,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吗?咱们带回来的人手已经有些不够用了。”
司马尚不是不知道古寻的相关情报,但是对于他一个兵家之人来说,个人的勇武终究是无足轻重的。
这里再怎么说也是赵国的王都,驻守着近万戍城禁军,岂是一人之力能够撼动的?
就算是人多势众,而且在燕赵之地经营多年的墨家,值此特殊时期,也得先蜷缩起来,等待合适的机会。
李牧闻言,却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凝重的告诫道,“古寻……他比你我之前料想的还要恐怖。”
“嗯?”司马尚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李牧。
“刚才见到他本人的时候,我的身体有些微微战栗。”李牧看着司马尚,缓声诉说道。
“当年狼族各部曾集结了数十名最勇武的族人,伺机联手伏杀落单的我,那是我最接近死亡的一次,然而即使是那时,我也没有像刚才见到古寻那般,身体不由自主的传达着危险的信号,提醒我要远离眼前的看似人畜无害的年轻人。”
“他给我带来的压力,不逊于曾经的十万狼族大军……”
尽管在说着一些听起来很从心的话,李牧的神色依旧平淡自如,因为他的内心并没有害怕。
亲手指挥过数十万人大战的李牧,尸山血海都闯过来了,无数次和死亡擦肩而过,心性早就磨练的坚韧无比,几乎可以说是真正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是内心再坚强无畏,也改变不了身体的自然生理反应。
这没啥大不了的,但是古寻的危险性,却可见一斑,那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军,最自然,最真实的反应。
“这……怎么可能?”司马尚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这种事不合理。
“不管如何,古寻很危险,而且这个人做事毫无章法,天马行空,令人不明就里,所以……优先盯住他,一定不要出意外。”
“根据过往关于他的情报,只要没人主动招惹他,他的危险性就会相对降低很多。”
李牧话说到这一步,司马尚自然也理得清轻重,沉声应道,“末将明白。”
………………
古寻离开了李牧的将军府,没有急着回客栈,而是先甩掉了跟在屁股后头的那些个探子,在城中四处闲逛了一番,暗中留下了一些隐晦的记号,然后才回了客栈。
是夜,古寻特意开了两间房,自己独住一间,没有急着上床睡觉,而是打开了窗户,任由已经开始转凉偏寒的夜风吹入,顺便欣赏了一番九月的月亮。
未及深夜,约莫着刚到亥时,就有人来到了古寻的房间,穿着一身漆黑的夜行衣,黑巾蒙面,连头发都完全包住了,见到施施然坐在一旁的古寻,急忙跪地行礼,脑袋垂下时,恰好露出了颈部的蜘蛛纹身:
“罗网魑字一等癸丑上级一,见过国师大人。”
“?”古寻的注意力全被他那一串等级给扯走了,不由的问了一句吗,“你这级别怎么复杂?”
“呃……”罗网之人被这一问也有些呆滞,似是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不谈正事却操心无足轻重的杀手等级。
愣了一下后,他才赶紧解释答道:
“国师大人可能不了解,罗网中人是没有名字的,像是天字级和杀字级的大人可以用执掌之剑做自己的名字,而我们这些下级杀手,则没有这个殊荣,仅仅以天干地支来组合出一个代号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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