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话,我会仔细思量。”卫简易说道。
“好吧,那我就告辞了。”宁云洲起身拱手说道,转身走了出去。
卫简易将茶杯放下站起来。
“公子....”阿福从屋外跑过来。
“怎么了?”卫简易挑眉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阿福看着他犹豫一番还是说道:“宁家大夫人求见。”
卫简易神情漠然:“告诉她我不在,让她离开,若是她执意纠缠不休,就报官吧。”
“是!”阿福应了声急匆匆跑出去了。
卫简易转身向院子里看了一眼,看到宁家大夫人站在墙根处,正探出头偷偷摸摸往院子里看,见状他勾唇冷笑。
宁家这些女眷,不过尔尔。
“你是在等我吗?”
清脆悦耳的嗓音突兀的响起。
宁家大夫人吓的浑身颤抖。
“我、我...”她慌忙转身想逃。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卫简易的声音再次传来,他依旧是笑着的,笑容柔和。
宁家大夫人顿时腿脚发软瘫坐在地。
“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她跪趴在地上哭泣着说道,“我也不想的,是老太君逼我的。”
“你也知道她不想我死吗?”卫简易问道,“你也知道她不是故意害我吗?”
宁家大夫人呜咽哭起来,伸手拉扯着衣服。
“宁家老太君逼着我给你递纸条。”
卫简易皱眉。
“这不是你的主意吗?”他问道。
宁家大夫人哭着摇头。
“不是的,是老太君逼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喊道,“我不想死,我怕死,你知道老太君有多凶恶。”
“那你现在知道了?”卫简易笑道,“那你现在知道你该怎么选择吗?”
宁家大夫人停下哭声呆呆看着他。
卫简易面色和蔼温和,神情安稳。
“大夫人,我给你指一条路。”他说道,“我们宁氏子孙不是孬种,宁家男儿更是铁骨铮铮,所以我建议你回到京城去,你也知道,京城不比江南,京中高手众多,你回去,宁家或许会更兴旺,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我并没有逼迫你什么。”
宁家大夫人咬着牙没有说话。
卫简易迈步向门口走去,在临近门边时忽的回头看了眼宁家大夫人。
“我知道,你们不想让宁家落寞,你们想要振兴宁家。”他说道,“可是你们知道我最大的希望是什么吗?”
他抬手指向外边。
“我只想平安的守护住宁家的血脉传承,让他们能像普通百姓一般安居乐业。”
这个孩子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傻。
宁家大夫人垂泪,她知道他对权利的渴望,但也知道他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换来的只是宁家被夺爵驱逐,宁家大房的子嗣不能继承爵位,这种耻辱让他痛恨至极。
他想着的是自己的孩子。
卫简易的话还在耳边。
“你们可曾想过,宁家的血脉会断绝吗?”他说道,“不管宁家是否富贵荣华,都改变不了你们的根本。”
根本?宁家的根本?
是啊,根本,他们的祖先是宁家人,他们宁家人不管多少代后裔都会是宁家人,宁家的血液里有宁家人的特性,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他们为什么不振兴家族呢?为什么不光宗耀祖呢?
“公子,你说得对,我们要振兴家族,振兴宁家。”
宁家大夫人抬起头认真的说道。
卫简易微微一笑,神情和善。
“这才是宁家人该有的担当。”他说道,一拍手,“好了,你去收拾东西,咱们搬家。”
宁家大夫人愣住了。
“搬家?”她喃喃问道。
“嗯,你听清楚了。”卫简易笑眯眯的重复一遍,一甩袖子背着手踱步出去了。
宁家大夫人看着卫简易的身影消失,方才回过神。
她茫然的坐在地上,似乎还有些没回过神。
搬家去哪里?这里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她又猛地站起来。
“对呀,这里是很好,是挺好的。”她自言自语一句,“但是这里是县衙,是衙署,县令大人是皇帝陛下的人,他是皇帝的人。”
他们是皇帝的人,他们是皇帝的奴仆,是为皇帝办事。
宁家大夫人忽的跳起来。
“不行,不能搬。”她喊道。
但是已经晚了,此时卫简易带着几分疲惫和伤感,正吩咐阿六等人打包东西。
他们的马车已经准备好,而且这次搬的东西远远超出宁家大宅原来装备的物品数倍。
“公子,我们去哪里?”阿六低声问道。
他们刚来金陵,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不用问了。”卫简易笑了笑,伸手推开车厢的窗户,“我已经想好了。”
车厢里摆放了几盆花草,香气宜人。
“你们不必跟着我了。”卫简易说道。
阿六等人面露惊讶。
“公子,我们..”阿六说道。
卫简易冲他摇摇头。
“我想做什么,谁也拦不住我,你们不如找个地方住下。”他接着说道。
他说的是实话,宁家虽然不是大家,但在金陵也算是豪强,他不愿意再受束缚,也不喜欢受限制。
阿六沉默片刻,点点头。
“公子放心。”他说道,“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
卫简易嗯了声。
“那公子你小心。”阿六又叮嘱,“你要记得随身带药。”
“嗯。”卫简易含笑点点头,目送阿六等人翻身上马。
看着马蹄哒哒远去,卫简易慢悠悠的晃荡在街上。
“哎呦。”
旁边有人撞在了他身上。
他忙侧身闪避。
“对不起对不起。”
那边跌倒的妇人立刻爬起来,满脸惶恐道歉。
卫简易站直身子,扫视四周一眼。
这是一个很朴素干净的小巷子,两边是民房,街边挂着各式各样的幡旗,其间有一群孩童聚集玩耍,咿咿呀呀的笑闹声引的不少人驻足观望。
“公子,快走,快走。”一个汉子挤过来催促道。
卫简易哦了声,将缰绳交给他,跟着他疾步穿过小巷子,拐入另一条街,又七弯八绕的走了半晌才终于来到一座院门紧闭的院子前。
“你们家公子呢?”一个汉子敲门喝道。
院内很快跑出来一个少年郎。
“我哥哥在后山呢。”他说道。
“快去叫。”那汉子说道。
少年应声是转身跑去了,片刻后卫简易从后山走出来,手里牵着一匹枣红的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