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中心的二人不知这事就这么简单的在何氏那里…过去了。
然而对于他们来说,仅仅是个开始。
此刻二人之间萦绕着微妙的气息,谁都没有主动去打破。
马车哒哒地走着,卫简易耳边只剩车马行走的声音,同林中萧萧声。
戴萏雯在这寂静与晃荡中,安稳地睡着,卫简易瞧着她的睡颜,纠结如何缓解两人之间的关系。
下一刻,卫简易周身气息突然泠冽了起来,身体紧绷,侧身听着马车外的动静。
“啊!”转瞬间,唯一的车夫丧命了,车外是何情况,无人知晓。
戴萏雯在听见喊声时便醒了过来,扭头看见卫简易稍放心了些,随即无声询问。
卫简易摇头,对她指了指上面。
戴萏雯立即准备好姿势,随即两人齐齐跃至车顶。
在脚未踏稳之时,马车被四面八方飞来的箭矢穿了个遍。
“小心!”卫简易搂着戴萏雯飞身落在了树梢上。
树枝有些过于细小了,即便二人用了轻功,身量不重,脚下依旧在上下浮荡。
“什么人?”戴萏雯双手环在卫简易腰后,问话之间看清了马车旁来人的装束。
“…是强盗吧?”
戴萏雯原以为还是来刺杀的人,若是,那戴萏雯就要感叹他们太执着,也太精明了。
还好不是,卫简易眉间也松了几分。
“嗯。”卫简易眼中带了肃杀,对上树下人的眼眸时,对方身躯一震。
紧接着引来的事更大的怒火,“兄弟们!给我杀!”
戴萏雯想着舟车劳顿,买了一个极大瞧着极为豪华的马车,此刻车已瞧不出原先模样了。
强盗们本以为一次收获定是颇丰,谁料车上除了人什么都没有,人还是会武之人,还对他们挑衅,这能忍得下,就不是强盗了。
“阿雯,你先歇息片刻,我速速就来。”
这些强盗瞧着更像是一群莽夫,卫简易一人便可搞定。
戴萏雯乐得自在,卫简易说完自己飞身跃上更壮的一棵树,坐在了上面。
“杀啊!”几人没瞧见卫简易手上有武器,见他下了树,都挥着刀聚拢。
没武功的和有身手的差别立刻显现了出来,卫简易不费吹灰之力便制服了一圈的人。
“就这般还在此处做强盗?”
结束的太快了,戴萏雯不知是因卫简易太强还是敌人太弱。
“你个臭娘们,竟敢侮辱我们!”
一个身上绑了两条带子的人被戴萏雯的嘲讽激怒,口出恶言,遭到了卫简易一踢。
那人本被打倒在地了,此刻竟还想着冲上来。
“倒是个有骨气的。”戴萏雯勾唇,瞧了一圈,大概二十来人。
人数不算少,那人应当就是头领了,戴萏雯走近,低头看着他。
“臭娘们!”那人竟还不知消停,没等卫简易出手,戴萏雯迅速蹲身给了他一拳。
“咳!咳!咳!”
“大哥!”
方才人被卫简易拿捏住,算是不出意外,此时众人见老大被一个女人凑了,还出血了,皆惊呼不已。
那人也没想到,此刻捂住疼痛难忍的腹部,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是在夸你,骂我作甚?”
戴萏雯盯着那人,想着这时的人对女性的偏见真大,眼前这人更甚。
卫简易挡在两人之间,那人瞧见卫简易回身,目光凶狠,好似自己在多说一句,下一刻就再不能张嘴了。
迫于生命之危,他才闭了嘴。
卫简易收回目光之后,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强盗们都注意到了。
“这些人作何处置。”卫简易丝毫不觉得征求戴萏雯的意见有何不妥。
命运即将掌握在一个女人手中的强盗们,个个敢怒不敢言。
戴萏雯接收到了视线的攻击,身子往旁一倾,看了看众人,又看见自己被毁的交通工具。
停顿了片刻,戴萏雯做了个出乎意料的决定。
“你们的山头在哪里?”戴萏雯往旁挪了一步,问着那个老大。
“?”老大身子前倾,“你想作何!”
“呵呵!我凭甚告知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老大打算宁死不屈。
有人按耐不住了,以卫简易的身手,要他们的命易如反掌,现下他们还活着,说明对方根本没有打算过杀他们。
“我,我告诉你,你们能放了我吗?”
笑话,生死面前还怕没有人低头吗?何况说了也不是奇耻大辱。
不是吗?这个老大觉得很是。
“混蛋,怂货!”老大气大了,还想挣扎着起身。
戴萏雯不再理会老大,让那人走了过来,“你把我们领去,就放了你。”
“好。”这人身材弱小,瞧着像十三四的,还有营养不良的迹象。
“滚……咳咳!”老大挣扎着起身。
“老大,我们山上什么都没,带他们过去也无碍。”
小孩听见咳嗽后,身体一哆嗦,看了眼戴萏雯,觉得对方无多大恶意,便蹲在了老大身边,安抚着他。
“……”老大因他的话愣了一下,随即怒目而视,“你……”
老大想说些什么,最终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戴萏雯也无语了,从他们的衣着能看出他们很穷,没想到还有更穷这个可能性。
“你们真可怜……”戴萏雯看了半响只想说这一句。
她想去对方山头也是一时兴起,这些人衣着褴褛,但用的箭弩确不是粗制滥造的。
然而这些人没有身手,定是些山野莽夫,二十几人都是男性,却年龄不均,有小无大,瞧着甚是有趣。
古往今来,盗贼不少,没人都有其自己的缘由。
眼前这群人的缘由戴萏雯大概能猜到一二,便想着探知一下,说不定,能改善一个地方也未可知。
众人最终还是领着卫简易和戴萏雯回去了,回去之前戴萏雯还让他们将车夫安葬了。
无妄之灾,不平的世道,丢了命的人,亦如同牲畜一般,惊不起任何风浪。
“你们是仇富吗?”戴萏雯有些疑问,对他们真的杀了人还是有些惊讶的。
“有钱的没一个好人。”刚才那个小孩坐在戴萏雯身边,拘谨地回应着。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呢?”戴萏雯不置可否,没有深究。
“我们是土村的人,近年遭灾,我们那里颗粒无收,县衙和有钱的老爷对我们不闻不问,我们村民有饿死的,病死的,就是没有老死的。”
说着渐渐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