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日常（一）
正月初六，何雨柱很早就起来了，按道理说，他是有婚假的，不过他没准备休，现在也没办法去旅行——实在是太麻烦了，婚假不休有两个解决方式，一个是用来换休，另一个嘛……就是领双倍工资，何雨柱选择的是前者，等到有需要的时候再休息。
轧钢厂别看厂子大，但消息传得挺快，何雨柱这一路上没少遇见熟人，散烟、散糖是少不了的，幸好他早有准备，背的挎包里头带了不少。
“何师傅，大喜啊！”门卫老远的就出来打招呼。
“哟，在老几位面前我哪敢称‘师傅’？叫我一声‘小何’就得了。”
何雨柱直接将四盒烟和四包糖递了过去——门卫是白天俩，晚上俩，“跟晚班的两位分一下，东西不多，就图个吉利。”
“那我就替老林他们谢谢了，祝你早生贵子。”门卫笑着说道。
“谢了！”
何雨柱挥挥的，推着车进入大门之后才再次骑了上去。
他没有立即去工会，而是一晃车把拐去了食堂。
“何雨柱，过年好！”
“小何，过年好！”
“何师傅，过年好！”
……
一进门，不管是新人还是旧人都纷纷招呼，何雨柱也一一回应……他目光一闪，看到了站在稍远处的刘岚，便抬抬手：“嗨，刘岚，过年好！”
“过年好！”刘岚有些不爽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何雨柱耸耸肩，找到金长荣……这位后厨大总管照例早上一缸茶，一袋烟端坐在那里。
“师叔，这一次可是辛苦您了。”何雨柱再次表示感谢。
金长荣看了他一眼，突然说道：“姑娘不错，好好待人家。赶紧生个孩子，我也就放心了。”
何雨柱悄悄地瞄了他一眼，脸上一副讨好般的笑容：“我们还年轻，主要是还准备上大学，准备过两年再要孩子。”
金长荣点点头：“那样也好，成了家就是大人了，你们既然心里有成算，那我这个做师叔的也就不插手了，免得落下埋怨。”
何雨柱连忙说道：“怎么会呢？长辈的考虑都是出于对我们的爱护，也都是生活的经验，但现在跟过去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不同了，我们可以过得从容一些，至少我得把雨水给供出来，让她有独立的能力不是？”
听到这里，金长荣脸上才露出真正的笑容：“这是你们两个人的意思？不错，挺好的。”
金长荣也算是何雨柱比较亲近的长辈了，在婚礼上，何雨柱和娄晓娥那是将他和聋老太太一样当亲人拜的，跟易中海夫妇完全不同。而金长荣对何雨柱娶娄晓娥为妻也一直报以保留的态度，显然并不看好他们的婚姻，但现在已经是事实，而且娄晓娥的表现也还能令金长荣接受，这个结果已经是不错了。
原本他觉得女人嘛，用不着学那么多，相夫教子够用就行，但何雨柱拿出要优先照顾妹子成长，那就另当别论了，而且金长荣也清楚，何雨柱这人看着在长辈面前好好好是是是的，其实主意正着呢。
叔侄俩又聊了一会儿，何雨柱在一张桌子上放了两盒烟和一大把喜糖，就算是散烟、散糖了……这也确实没办法一个人一个人的敬。
从食堂出来，何雨柱也就直接去工会了……虽然他认识的人多，可也不能全厂敬过去，累不累的不说，那得多少的烟和糖？就算是有存货也没这么用的。
进入办公大楼，这打招呼的人也少子许多，何雨柱干脆挨个办公室走过去，在每张办公桌上都留下两只烟和几块糖。
“嗨，何雨柱，伱不够意思啊。”
有人从后面追上来，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居然悄没声的就结婚了，连张请柬都吝啬，咱们还是不是朋友了？”
“必须是啊！”
何雨柱回头一看，却是岳灵珊，便笑呵呵地说道：“不是我不给你发，实在是你太漂亮了，我怕我老婆不懂事儿瞎吃醋……这样，等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备一份厚礼，包你满意！”
“这还差不多。”岳灵珊满意地说道。
她当然也不是真的恼了，这时候的婚礼可不是越热闹越好……说直接点儿，一是要面子上过得去，二是要政治正确，要不然何雨柱也不至于只摆那么几桌，只上那么几个菜了，以他的能力，办得再好一些也没关系，但人言可畏啊！
“对了，吃喜糖。”
女同志不抽烟，何雨柱不仅多抓了几块喜糖，而且还给了一大板巧克力，岳灵珊是个识货的，很是满意地走了。
进了办公室，一眼就看到屋里一个女青年坐在办公桌后面，另外一个男青年在她身后俯身，看她桌上的一本小说，那脸都要贴到女青年的脸上了，听到时门口有声音，二人像触电似的立即分开，面孔都微微发热，像是各自有事情在忙。
谷立行和周洁，两个人都是中专生，貌似目前在谈恋爱，他们觉得自己挺隐蔽的，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甚至都有人打睹他们什么时候结婚了。不过看着这两个人每天躲躲闪闪的互动，还是挺有意思的，所以谁也不揭穿，当个喜剧看。
“过年好，何雨柱，还有……新婚快乐。”周洁笑着打招呼，谷立行也跟着道了一声“过年好！”。
“谢谢！过年好，吃糖。”何雨柱回了一声，拿糖出来……谷立行不抽烟，所以他就没拿糖。
两个人道谢接过去，一人分了两三块。
来到自己的座位，何雨柱拿起摸在椅子腿上的抹布把桌椅都擦了一下，六、七天没来上班，上面落了一层灰，挺脏的。通常来说，大家都是各扫门前雪，谁也不会帮忙收拾的……刚开始的时候，本着办公室新人的原则，何雨柱主动打水收拾卫生，有人就以怪异的眼光看着他，后来还是牛大姐告诉他，每个人都有排班值日，他这么做让人无事可做，看似做了好事，其实是坏了规矩，一旦成了惯例，那以后的新人还不得骂死他啊？
得，好人做不得。
接下来，办公室的其他一些人也陆续到来，大家都相互间拜年，何雨柱也是在每个人的桌上放了些烟和糖，算是同喜了，至于他们之间谈及的各种过节趣闻，他是一句话不掺和，只听个热闹。
一直到快到点儿了，何雨柱才看到张学兵姗姗来迟，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好家伙，这家伙够悠闲的，就不怕老陈逮到他呲他一顿？
张学兵打了声招呼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何雨柱距离他很近，两个桌子间距只有一米远。
隔着这么近，他闻到了一股酒味儿，挺浓的……这是大清早喝酒还是昨天夜里宿醉未醒？
不过节后上班第一天，从上到下的纪律都有些松懈，领导似乎也在外面忙乎，没注意本部门员工的状态，所以任由张学兵在那儿摸鱼下午快下班了，张学兵才清醒一点，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
“这春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要不要出去聚个餐啊？”张学兵兴致勃勃的问道。
聚餐？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过倒是一个好的机会啊。
其实他们这些坐办公室的人还真不缺钱，反正都是各付各的……当然，这会儿还没有出现‘AA制’这个名词。
“小张的提议不错，咱们以前都是元旦之后聚一次的，因为小何出差，人没有凑齐，现在正好全都在家。”牛大姐点了点头，很认同这个聚餐。
另一边，谷立行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周杰，眼中神色莫名。
周杰抿嘴笑了笑，说道：“我也觉得这个提议挺好的。”
牛大姐又询问了何雨柱的意思……如果人家不同意，那就算了。
闻言何雨柱想了想，聚餐也不是什么坏事。
“好啊，我没问题的。”他笑着回道。
“那行，就这么定了，走了走了！”张学兵张罗着，先出了办公室。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就一起出发了，大家都是有自行车的，出了厂子各个都骑上了车。
何雨柱以前在食堂工作，饭菜就没有缺过，除了那次跟钱正坤出去聚过一次餐，还真的没参加过这种工友间的聚餐活动……不过，聚餐而已，应该没有太多的讲究吧？
张学兵动作快，等众人走出大门的时候，这家伙已经看不着了，而牛大姐一车当先的在前面领路，看来他们是有特定的聚餐场所。
果然，牛大姐一路领着他们来到一家国营饭店停下，都已经快到正阳门了。
算一下骑车的时间，往近恐怕快四十分钟了。
何雨柱他们把车子停好，然后走进了饭店，就看到张学兵正在跟饭店的经理不知道在聊什么，那叫一个熟络，显然是熟客。
“费经理，今天有什么供应？我们好久没来了，能不能弄点好吃的？”张学兵笑着问道。
那位费经理笑眯眯地说道：“这个你放心，大家都是熟人，信得过，这饭菜我就帮你们安排。”
“那哪能信不过啊！劳您驾了！”张学兵立即说道。
“行咧，那哥几个先去包间稍等。”费经理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包间，然后就去后厨安排菜式了。
张学兵首先走进去，其他人跟着一起进入，看他走在前面的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金主，由他掏钱请客呢。
在等着饭菜上桌的间隙，几个人又谈到了物资供应的事情，虽然说今年的物资供应还算是不错，但对他们来说，似乎还远远不够，而且说着说着就说到黑.市了。
“现在这风气古怪，黑.市的物资比正规商店里物资齐全而且便宜，只可惜大多数都是国货。”
一个叫范长德地开口说道：“说起来，俄国货是最受欢迎的，不仅便宜，而且特别结实，听说国产的收音机拍一下就完犊子了，而俄国产的收音机掉地上都没事儿，捡起来就可以听……小何，这一次去俄国没带点东西回来吗？”
其实在知道何雨柱去俄国的时候，他们都动过念头让何雨柱帮忙带点儿东西，但平时看着关系不错，但真到了节骨眼时，他们又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结果一迟疑，何雨柱就直接走了。
何雨柱刚才其实听出来了，他们这些人经常将自己用不到的物资或者票证之类的拿到黑.市上交易一些有用的物资，而洋货显然是所有物资中性价比最高的，一旦出手，肯定会大赚。
何雨柱笑了笑说道：“除了一部收音机之外，就是几瓶给老丈人的酒和一些过节用的糖果……你们不知道，我们出去的时候，就给兑换了500卢布，根本不够干什么的……”
何雨柱心里嘀咕，他不但带了，而且还是一群牛和数个大型百货商店里的存货，要是摆摊售卖的话，都能够卖上个年、半载的……指还是指着交易火爆的时候。
不过，哪怕是赚钱的机会，他也不准备出手，因为这些东西在这里见不得光，给甩们还不如上黑市找个代理人呢。他不差那点钱，犯不着给自己找麻烦。
听到何雨柱的回答，范长德直呼‘可惜’！
“小何啊，”
范长德闻言，叹息了几声之后，突然说道：“如果还有机会去俄国出差，你在出发前跟我们说一定，带些俄国货回来……放心，肯定不让你白辛苦。”
何雨柱笑了笑，心中却是有了几分排斥——这个人，是要把他变为人.肉.背包的节奏吗？
几个人说着话的功夫，外面的菜也端进来了。
先来了两道菜，一个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地三鲜。
剩下的就是主食了，一盘子馒头，还有一小盆的两掺米饭。
“大家先吃着，等一会儿还有两个肉.菜。”费经理走进来招呼道。
“劳您驾费心了……一起吃点儿？”张学兵问道。
“谢了，我下面还有客人呢，真倒不出时间，你们慢用。”费经理挥挥手，迅速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