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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里,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的奥薇,差点睡着滑进水里,她扶着浴缸的边缘,从有些变冷的水里走出来。

另外一边,伐木场里,尤金跟着弗朗索瓦提着煤油灯进到了厨房里,一只几个月大的奶狗被留在厨房里,察觉到有陌生人,竖起它的短尾巴,不停地汪汪地叫着。

幸好伐木场所有的工人都聚集在餐厅里进行着舞会的狂欢,厨房里一只小奶狗的叫声根本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只是它追在弗朗索瓦的屁股后面叫,总让他害怕这个小奶狗会一不小心咬到自己的屁股。

“走开小家伙,小心我把你放在炭炉上烤成美味的肉串!”弗朗索瓦一边捂着自己的屁股,一边在厨房里面搜索着。

跟在后面的尤金伸出一只脚过去,把紧追不舍的小奶狗绊了一个跟头,他蹲下来,在修长的食指竖在了嘴巴的前面,是禁声的意思。

但是一条小奶狗会看懂人类的手势吗?

当然看不懂,但是那个人类会顺着毛摸它的狗头诶!

摸摸它的头,挠挠它的下巴,握一下它的爪子,小奶狗马上就不叫了,它现在只会眯着眼睛舒服地享受,只是那个人类只逗了一会儿就走了。

小奶狗追到厨房的门口就不敢追了,尤金也看见了那只小狗停在了厨房门口,厨房对于小狗就是家,即便没有链子拴着,它也不会随意的跑出家门。

尤金注意到弗朗索瓦从厨房里拿了一罐牛奶,他略一思考,就知道了弗朗索瓦要干什么。

他们现在正在朝着与餐厅相背离的方向,除了聚集在餐厅里的人,伐木场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被尤金已经打昏的守卫,一个是躺在房里的醉汉。

弗朗索瓦拿牛奶是要去找那个醉汉,牛奶可以解酒。

于是他们折回去找了那个躺在床上的醉汉,弗朗索瓦把那个醉汉扶起来,尤金撑开他的嘴,把牛奶咕咚咕咚咕咚灌了进去。

灌了得有半斤的牛奶,那个醉汉醒了过来,哇一声,把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食物的残渣混合着胃液的味道,实在恶心难闻。

尤金直接撂下一句:“外面放风。”

便径直走了出去,他相信弗朗索瓦只是四肢不协调,长这么大的块头,应该不至于应付不了一个醉汉。

外面空气清新,月色澄净,尤金虽然说是出来望风,但是除了远处餐厅的喧闹声之外,周围没有一个人。

然而一团奶呼呼的小狗,颠颠地从厨房跑到了这里,他凑到了尤金的脚跟前在地上翻滚,露出了自己的小肚皮。

尤金蹲下来,挠了一下小狗翻出来的肚皮:“跑出来干什么?一会儿找不到厨房,你就没家了。”

小狗可听不懂人话,他在尤金的脚边打滚,用自己还没有长好的牙齿去磨尤金的鞋子,纯真无邪,憨态可掬。

没办法,尤金捏着小奶狗的后脖子,装作凶狠的模样,用扔的动作,恐吓小狗,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尤金的眼睛温柔了下来:“别到处乱跑,赶快回去吧。”

没多久,弗朗索瓦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浑身一股恶心的酒味儿,他不停地抖着袖子,好像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上帝啊,那家伙吐在我的外套上了!”

尤金直接别过头去,嘴唇有些颤抖,他在偷笑:“问出东西来了吗?”

弗朗索瓦直接把外套脱下来,虽然想丢但又舍不得,毕竟他的外套是需要特别定做的,只好用两根手指头拎着:“收获不错,那个家伙说话虽然三颠三倒四的,但他刚好就知道最关键的线索,明天可以和委托人交差了。”

事情办完,两个人回到了公寓,在公寓楼下弗兰索瓦从那件脏了的外套里,翻找出了8枚银币。

尤金蹙着眉头,不是很想伸手去接,虽然他拿过不少沾着血的钱,但是头一次像这种上面沾着别人呕吐物的钱,实在是有些恶心。

即便尤金并不缺这区区的几个银币,但这可是钱呢!

尤金伸了一下手,又缩了回去说:“现在很晚了,明天再结薪酬,我希望你是从抽屉里面把钱拿出来的,而不是从你的外套里。”

夜半教堂的钟声响起,一场哗啦啦的大雨下了起来,雷声轰隆轰隆,闪电割裂黑夜,大雨拍打着坦尼亚这座城市里所有的窗户。

狂暴的雨声让很多人从睡梦中惊醒。

年轻的丽塔害怕这样狂暴的雨夜,从自己的床上坐了起来,来到了比自己更加年长的梅里弗的床上,擦掉自己的眼泪,捂着微微自己的小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在她的身边依偎着睡下。

轰隆的雷声,让无法安眠的奥薇点燃煤油灯,来到了老杰克逊的房间,他仿佛还在睡梦当中,但嘴巴里面却发出让人无法听清的呓语,奥薇蜷缩着坐在老杰克逊床边的一张椅子上,随着老杰克逊慢慢停下的呓语声,而逐渐有了睡意。

找到线索的弗朗索瓦先生,躺在自己会发出吱呀声音的破旧木床上,即便暴雨从他损坏的门窗当中倾泻而进,到灌进他的屋子里,他也依旧睡得香甜。

而楼上,暴雨伴随着狂风,呼啦一下冲碎了尤金房间的窗户玻璃,被惊醒的尤金第一时间摸到了自己的折刀,大雨从破碎的窗户中飘了进来,淋湿了尤金的半边床,闪电的光映在了尤金虚惊一场的脸上,他看着那扇坏掉的窗户,叹了口气后,抱起被子,缩到了客厅的椅子上。

先暂且这样将就一晚上,即便是想换一个住所,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暴雨一直持续了一夜,给坦尼亚的居民们带来了不小的灾害,不少人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屋顶少了一块,或者是有什么东西被雨冲走了。

在这场暴雨当中,受到惊吓最为严重的是道森一家,就在夜半狂风暴雨之时,一道粗壮的闪电从黑夜当中落下,就落在距离庄园直径不到一米的地方,碎石崩裂,地面塌陷,庄园里面所有的人都听到了那声巨响,由于暴雨他们无法外出查看,这一夜他们都在惶恐和不安当中度过。

到了第2天天亮,暴雨停歇,道森一家人离开房间出来查看发现,在庄园旁的地面上,居然出现了一个塌陷的大坑,周围的树木和石头都变得焦黑破碎。

面对这种被雷击后的场面,周围所有信奉神灵的人心中都有了两个字——神罚。

只是没有人敢将这两个字说出口,作为主人的道森一家互相对视着,都看到了对方眼神当中的惶恐和惊疑,然而不久,他们还收到了一个更加奇怪的消息,属于道森先生名下的一家伐木场在半夜受到了袭击。

而在这场袭击当中伐木场几乎没有任何损失,唯一受到伤害的只有一名守卫和几条猎犬,然而守卫并不知道究竟是谁袭击了他?

勃然大怒的道森先生将这一切归咎在了昨夜伐木场举办舞会时,召来的几个妓女身上,认为正是这些放荡不洁的妓女带来了这些灾厄,同时处罚了伐木场中那些召妓的工人,将他们赶出了这座伐木场。

而在道森家外,袭击伐木场守卫的尤金,终于想起了自己最近这些天忘在脑后的一件事情,上次他收到了那封来自工会的信件,他该去工会露面报到了。

出门时他看到了来送水的里奇,他迟疑了一下,问:“会修窗户吗?”

小孩子当然不会这些,但里奇没有摇头,已经清扫过杀人现场的里奇感觉自己厉害了很多,他相信修窗户这件小事对于自己来说不会是难事,他一口答应了下来,因为出手慷慨的尤金先生一定会给自己不少的小费。

和里奇想得不错,尤金一出手就是一枚银币,这个半大的小孩立刻就信心十足地表示,他一定会修好尤金先生家的窗户。

尤金摸了一下小里奇的脑袋,毛茸茸的小脑袋,手感和昨天晚上的那只小狗摸起来很像,将窗户的事情交给了小里奇之后,他下楼顺便先去了弗朗索瓦的私人侦探所,他要收回昨天晚上没有拿到手的报酬。

弗朗索尔的私人侦探所的大门已经在那夜被强盗用斧子砍坏了,他至今也没有时间出钱去修建一个新的房门。

尤金来到弗朗索瓦侦探索前原本打算敲门的,但是这里连门都没有,他一只脚踏进去就看见了,侦探所里面有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同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我的儿子……在监狱里?”

尤金顿了一下,还没有迈进来的半只脚,不知道该不该迈进来。

“爸爸?”尤金内心迟疑着,他没有把这个声音说出口。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使用这样亲昵的称呼。

尤金缩手缩脚地站在没有大门的私人侦探所门口,他既不敢前进,也不愿就这样离开,直到弗朗索瓦先生和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将目光投了过来。

“上午好,尤金先生!”弗朗索瓦先生依旧那么热情,“你的薪酬,我已经准备好了。”

弗朗索瓦又对坐在这位对面的老先生说:“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老先生却没有看弗朗索瓦,他望向门口的尤金,看到了尤金额头上自己亲手刺下的黑色三棱刺,露出了复杂的笑容:“尤金,很久没见了,你过得好吗?”

语气很亲切,包含着温柔和爱意。

尤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句话的里面没有生气,没有愤怒,更没有客套。

直到听到了这个声音,尤金才敢把憋在自己心里面的称呼讲出来:“爸爸。”

弗朗索瓦看了一下满脸皱纹的老先生,又看了一下,脸部棱角分明,眼神中含着泪光的尤金,觉得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

一般不都说儿子会长得像爸爸吗?既然他们两个是父子关系,那么这位老先生为什么还要委托自己来找他失踪的儿子呢?

一时之间,弗朗索瓦的脑子里面冒出了很多个问题。

关于尤金,他出生时,母亲是一个妓女,生父不详,原本他的一生之中,父亲这个角色应该是缺席的,但是自从母亲病死之后,尤金流落到街头,成为了地痞无赖流氓混混之类的人,他本该就此过完这样的悲惨的一生,但尤金也是幸运的,他遇到了一个愿意收养他的人。

收养尤金的是一位刺青师,他拥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家庭生活是幸福的,美满的,尤金也很高兴,自己能够加入这样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从此之后他多了一位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弟弟,只不过这美好的生活到了尤金15岁可以独立自主的时候,他被这样的家庭驱赶了,更确切地说,他被面前这位称呼父亲的人赶出了家门。

此时再次相遇,谁都没想到已经过去了10多年。

在这10多年间发生了许多变化,昔日正值壮年的养父汉克,如今变得白发苍苍,皱纹如同沟壑一样,纵横在脸上,尤金已经从那个流浪街头的小混混。变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佣兵首领,曾经那个比尤金小上许多,追在尤金后面喊哥哥的小男孩马鲁斯,也已经成为了一名律师。

——不过他失踪了。

其他事情可以先不用管,失踪的马鲁斯才是首当其冲。

弗朗索瓦已经查到失踪的马鲁斯被送到了监狱里,尤金和老汉克立刻动身去了监狱,被留在原地的弗朗索瓦拿着八枚抽屉里面的银币,发现这薪酬自己似乎可以不用给了。

于是弗朗索瓦大声地朝楼上大喊着:“里奇!小里奇!”

小里奇满头大汗地从楼上噔噔噔地跑了下来,男孩稚嫩的嗓音发出疑问:“有什么事情吗?弗朗索瓦先生。”

弗朗索瓦和尤金问出了一样的问题:“你会修窗户吗?”

又有可以赚钱的活!

小里奇拍着小小的胸脯一口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