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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看见小木屋的时候,里面的烛火没有点燃。就在奥维他们以为木屋里面没有人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几声狗叫。

听到狗叫声,居里安边走边喊:“麦克斯,麦克斯,是你吗?”

没等居里安走进小木屋的大门,门就从里面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鬓角花白的老头,老头的手里提着一盏灯。

居里安和老人明显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见面就互相热情的拥抱了彼此。

“莫瑞,好久不见!”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到这里。”莫尔斯说,他拍拍居里安结实的肩膀,现在居里安已经长的又高又壮,已经到了他抬头仰望的高度了,他说:“好久不见,居里安。”

简单的寒暄了过后,这个名叫莫瑞的老人看到了去年身后的同伴们。居里安也介绍起自己的同伴:“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我们想找个地方休息,我就想到了你盖的这间小木屋。”

对于居里安的请求,老莫瑞并没有拒绝:“当然没问题,都是你的朋友,那就都进来,我开的这间木屋不算宽敞,五六个人只能挤一挤。”

有一个干燥舒适可以安心休息的环境,比什么都没有要好一些,挤一挤当然没有什么问题。

居里安说:“稍等一下,我要去把我另外一个伙伴抬出来,她受了伤不方便走动。”

奥薇被居里安和尤金两个人从马车里抬了出来,老莫瑞一看,躺在担架上的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并且伤的不轻,老莫瑞说:“慢点,抬到我的床上去。”

小木屋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用木板随意拼成的简单的架子,上面摆放了几个陶罐。床上垫的是一些稻草,稻草上只铺了一个包包的毯子和一个破旧的薄褥子。

当奥威他们几个人都进了小木屋之后,小木屋里有一条黑色的大狗,它对这几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用鼻子嗅来嗅去,慢悠悠地转了一圈,仿佛在用他的鼻子感知对方的善恶。

在走到居里安身边的时候,他用鼻子多嗅了嗅,然后伸出了舌头居里安全垂下来的手掌,居里安也蹲下来,伸手去摸大狗的脑袋。

居里安说:“麦克斯,见到我你不高兴吗?你可没有以前热情了。”

大狗也说不了人话,无法和居里安沟通,他只是舔了两下,绕着他们转了几圈之后,就又回到了老地方趴卧下来。

老莫瑞从架的上面端过来一个陶罐的所有人,要不要喝一点水,因为这里平常只有他一个人,所以这里也没有可以供其他人使用的杯子,但这无所谓,有水喝就可以,奥薇他们,自己出行在外的时候都会准备自己的水囊。

给所有人倒水的时候,老莫瑞也给麦克斯的碗当中加了一些水进去,顺便摸了一下麦克斯的狗头,他站起身转头跟居里安说:“麦克斯见到你应该是很高兴的,他平常喜欢趴在窝里睡觉,一动也不动,今天它站起来,还去你身边蹭你的腿,这很少见。”

居里安也走过去蹲下来长去看趴在窝里的麦克斯,问:“他怎么了?一直躺着不喜欢动,生病了吗?我记得你以前打猎的时候最喜欢带着麦克斯一起,它跑起来的时候很快。”

这个时候半坐在床上的奥薇插入了他们的谈话:“感觉麦克斯的年龄应该相当大了,居里安你还记得你离开这里有多少年了吗?”

“10多年了吧。”老莫瑞说,他记得居里安离开的时候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伙子,下巴上连个胡茬都长不出来。

居然自己都不记得,他发出疑问:“有这么久了吗?10多年了吗?”

阿尼亚发出了一声清笑,她有时候觉得这位骑士真的有些憨憨的,憨得让人觉得想笑。

奥利弗在铺完所有人要睡的地毯,因为这间屋的床非常小,已经被老莫瑞让出来给奥薇这位受伤的女士休息,阿尼亚也可以和奥薇睡在同一张床上,但其他人就必须在地上打地铺了,在铺完地毯之后,奥利弗也走到了麦克斯这条大黑狗的旁边,他也想摸一摸这条大黑狗柔软的皮毛,刚才他一直绕着他们转的时候,他就已经想摸了。

这时麦克斯非常温顺,它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任由奥利弗的手在他身上抚摸着,甚至去捏它软乎乎的大爪子。

距离安哦了一下:“现在麦克斯好听话呀,他以前都不让我碰它的爪子。”

在居里安的印象当中,麦克斯是一条非常有活力的大黑狗,他跑起来像风一样的快,去扑咬猎物的时候,似乎比狮子还要凶猛,高兴的时候尾巴翘得非常的高,左右摇摆,晃来晃去的,非常的有力度。

当麦克斯害怕的时候,他还没有见过麦克斯害怕的时候。

老莫瑞坐在桌前前,拿下了腰间的铜壶往嘴边送了一口,里面装的是他最喜欢喝的伏特加:“或许是真的太老了,麦克斯的性格比以前温顺了很多。”

说起这个,突然就想起了老莫瑞的太太,他也是一个性格很急躁的女士,如果有一天老莫瑞在外面喝酒,喝的太晚没有回家,那么他的太太就一定会拿起一根棍子,直接冲到酒馆里面,挥着棍子去驱赶那些给老莫瑞灌酒的人。

因为老莫瑞平时不是一个会喝多的人,如果喝多了,那一定是受了别人的劝告和怂恿,多喝一点酒,怕什么?

老莫瑞还是很怕自己的太太的,但有时候他也会受到那些狐朋狗友的影响,比如说怕女人的男人,不算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等等。

于是居里安便问起了老莫瑞的太太,还有他的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起过老莫瑞的太太和儿子了,因为熟悉老莫瑞的人都知道,他的儿子在少年的时候,发生了一场意外,失去了生命。

剩下的太太和老莫瑞一起共度之后的日子,而且在不久之前,老莫瑞的太太也因为疾病而离开了这个时间,剩下的老莫瑞独自一人,还有一条老狗相伴。

听到了老莫瑞的讲授,伴坐在床上的奥威不由的想起来了,那一次去寻找德伦叔叔时遇到的那位孤独的委托人老头。他也是一个人到晚年之后,丧妻丧女。

在奥薇杀了老克里斯托夫之后,替老头完成了委托之后,还和老人一起去了墓碑前祭奠他的女儿,最后那个老人说他要去南方一个温暖的地方去生活,不知道这个老人现在独自一人生活的怎么样?

老莫瑞把椅子搬到了麦克斯的身边,奥利弗赶紧往旁边绕了一下,把位置留给老莫瑞,老莫瑞抚摸着麦克斯的头顶,像是说遗言一样,对着居里安这位老朋友说交代着临终前的事情:“我的儿子,我的太太都已经先后离我而去,麦克斯的寿命也所剩无几,我是在这个小木屋的附近捡到的麦克斯,他也最喜欢这个木屋,所以我不再居住在村庄里面,而是来到这个小木屋和它一起,我想如果有一天,麦克斯的生命真正的走到了尽头,我会留下它的一撮毛发,去北方雪尼尔那座教堂里面,希望它能够进入天国,我如果我死后,我也希望你能带着我的头发去北方雪尼尔的教堂,将我的头发交给那里的神父。”

听到老莫瑞这样的话,居里安的心中涌上了惆怅和悲伤,他想要去劝劝老莫瑞,不要如此的悲观和绝望,或许他能够长命百岁,或许他的生活会发生不一样的改变呢?

去年嘴唇也有的,想要说出点什么,他犹豫再三,始终没能说出来,莫瑞看出了他的犹豫,就说:“看起来你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我也不会勉强你,这本来就只是一个传说,雪尼尔教堂并没有传说的那么神奇。”

“不是,我不是不愿意,我只是,而我只是……”居里安语无伦次。

奥薇接上了居里安没有说出来的话:“他只是听到你说的话,觉得很难过,不能接受而已。”

老莫瑞自己也笑了一下,死亡是每个人都会迎来的终点,没有什么值得为其难过的,但是有人会因为我的死亡而感到难过的话,那是我的幸运。”

看到了莫瑞对于死亡的态度是如此的坦然,居里安也立下保证:“在你死后,我一定会将你的头发送到雪尼尔的教堂。”

但为什么是送到雪尼尔教堂呢?局里安还很好奇,奥薇也很好奇,其他人都有些好奇。

一般教堂会为亡者诵念圣经,帮助亡者的灵魂升入天国,而亡者的尸身则会根据当地的风俗火葬或者土葬,教堂并不会为其保留尸身或者是骨灰。

“关于雪尼尔教堂其实有很多个传说。”老莫瑞说,这一句话让奥薇提起了兴致,她喜欢听各地流传的风俗或者是故事。

见有人感兴趣,老莫瑞的话就多一点,他说:“在一个人死后,只要将他身上最柔软的一部分贡献给教堂,那么他死后灵魂可以升上天国,而若是人将身上最坚硬的一块骨头贡献给了教堂,那么他死后必将永堕落地狱。”

这就是老莫瑞让居里安将自己的一缕头发送到雪尼尔教堂的原因,他对雪尼尔教堂的传说深信不疑。接着还要讲了更多关于雪尼尔教堂的事情。

其实雪尼尔教堂原本北方一处宁静古老的城堡,但由于战乱的缘故,这里成为了两国交战最激烈的地方,无数的鲜血再次抛洒,积累下了堆积如山的累累白骨,曾经的古堡也在战火当中化为废墟,而在战乱平息之后,有一个人从尸堆当中活了过来,他收敛了所有亡者的尸身,不久之后,在城堡原有的废墟之上,忽然就建起了一所教堂。

原本是被战火毁坏的一个破烂的废墟,这里满是各种拙劣而不堪的残垣断壁,可忽然一夜之间,在这废墟当中,有人用白骨装饰了破旧的墙面,在这里变成了一座白骨教堂,在白骨教堂的正中央,高高树立起一个的白骨十字架,没有人亲眼看见这座白骨教堂是如何搭建完成的,这里就好像是一个被人忽视而充满魔法的地方。

在教堂外围,残破的石拱桥下漂浮着黑色的水藻,厚厚的一层水藻好似已经淹没了这片曾经在白骨教堂下的生灵们。有好事者曾经偷偷的推开了教堂的大门,却发现这里面唯一的生命是一位满脸褶子的老人,他的后背弯的极低,拄着一根沉重的拐杖,走路一瘸一拐,如果撩开他的衣袍会发现里面的右脚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替的是一只假肢。

好事者进去的时候,老人正好在古堡中游荡,翻腾着破旧的地砖,将看不懂的文字被勾画在石头上,胆小的好事者还以为自己碰见了白虎教堂里面的幽灵,又有些恐惧又有几分好奇却又不敢前进,他毫无安全感,全身的毛发都已经被眼前怪异森罗的景象吓得立了起来。

还是走吧,趁澡堂里面那个奇怪的老人没有发现他之前,好事者心里这样想着,可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老人已经看见他了,他与老人浑浊的双眼对视,停下了打算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并且反手将教堂的大门关上了。

老人说:“深夜了,过路人,既然进来了,不妨坐下来聊一聊。”

的确是深夜,天空中飘扬着淡淡的雾气,漫天都是厚重的乌云。

好事者向教堂里面走去,他和老人聊天,不知不觉的就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话,原来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正在逃亡当中的犯人,外面还有提着灯笼,在四处追捕他的警察,他祈求老人让他在这里躲避一下,他愿意为上帝奉献他的灵魂,做上帝最虔诚的信徒。

外面却传来一群马蹄声,刚好对应了这个人说的话,原来是一群捕捉犯人的士兵,正走近这间白骨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