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同舟被胡黎申硬拉着在清迈逛了两天，第三天上午才返回江市。
被他这样一搅和，一样正经事没干成。
不过他也变相地知道了一点。
胡黎申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吐口的。
他这趟虽然只是过来牵个线，但其实那边已经开始着手办了，就差补一道通知。
但来了这趟之后，他便有意要缓一缓。
毕竟这个时候跟他硬碰硬，对他没好处。
所以一回到江市就召集了赵商年、周受安、沈世均，将提议跟几人说了。
三人沉吟着，谁都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沈世均道：“今天早上通知已经发了，您没看见吗？”
方同舟听了也颇为意外，连忙追问道：“是谁发的？”
沈世均道：“是商会那边发的，说已经由您首肯了。”
方同舟皱下眉，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遣散众人，立刻打开电脑，果然见网站上自己到清迈考察的照片登了出来。
再召来秘书问了下早上的通知，果然是商会发的。
不过商会没这么大权力。
方同舟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给算计了，只能吃下个暗亏，回头再算。
*
胡黎申清迈工程一结束就赶回江市。
开过庆功会后，他将白瑞阳叫到办公室。
白瑞阳这阵子跟他两人分工协作，一块两地跑，原本矮胖的身材也清减了不少，不过精神头还不错。
进门见他坐在办公桌后，一旁放着几件都没来得及拆的行李箱。
他点了根烟，笑着道：“要回北城？”
胡黎申恩了一声，说道：“快生了，再不回去该闹了。”
说完又笑了笑，将面前的文件往前推给他道：“先看看这个。”
白瑞阳便走过去，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下。
拿起文件随意扫了两眼，说道：“这是商会的通知，我早就知道了，南明也发了一个，好像要搞什么两省联作，不过我看方同舟最近好像不常出来，好像这事不是他干的。”
胡黎申笑着道：“当然不是他干的，他刚来，被赵商年那帮人怂恿着，脑门一热就要跳进来，被我在清迈劝了三天，也知道江市水浑，有意要退了，可回来就发了这个通知，我看他是被赵商年那伙人整了。”
白瑞阳咦了一声，奇怪道：“赵商年不是他妹夫吗？怎么还整自己家亲戚？”
胡黎神笑着道：“听说赵商年跟方家大小姐过不下去了，方思姚已经自己搬回北城去了，赵商年当初攀上方家，就为了那个商会主席的位置，现在好处得了，既然过不下去，他也不在乎多得罪一个方同舟。”
再说方同舟这回明升暗降，这回又被人背地里整了一回，以后说不定还要仰仗着赵商年在江市混下去。
就算知道是赵商年暗算他，只怕也不敢明着撕破脸，只能吃个暗亏，再另想办法。
白瑞阳虽有些吃惊，不过也不奇怪。
笑着说道：“看不出方思姚脾气这么大，以前给你当助理的时候不是挺乖巧的吗？”
说完见胡黎申脸色变了变，就连忙住了口，赔笑道：“还是老板娘好，虽说脾气犟一点，心思倒不坏，你出差这么久，她一个人大着肚子在北城，也没什么抱怨的。”
胡黎申也知道怀桑这回受了委屈，心里越发觉得亏欠。
便也没废话，对白瑞阳道：“两边商会通知都发了，咱们也不能完全不理，下个月你代我过去一趟，先听听他们的态度，他们要是肯出资，就让出一部分股份。”
白瑞阳道：“股份他们怕不感兴趣，他们要分股权。”
胡黎申便一笑道：“要股权也行啊，不过只能是南明的，你跟他们谈条件，我可以让出南明的部分股权，不过其他三省我要占百分之百的股权，以后不许他们再搅合。”
白瑞阳正要说话。
胡黎申又道：“另外，海外的股权我也可以让出一部分。”
胡黎申说到这里，神情略显疲惫抚了抚眉。
这趟去过清迈之后，胡黎申也算看出来了，这海外的工程虽然有赚头，但费时费力不说，跟国外这帮人打交道，不光要动用人脉资源，还要动用庞大的资金，风险也不小。
他虽然有野心，但也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
既然赵商年他们要插一脚，如果他完全不理这茬，只怕他们不会甘心。
而且南江这个大便宜已经让他占了，他也不介意给他们尝点甜头。
这卖力气的活就让他们干好了。
白瑞阳也听出了他的意思，笑着道：“你一下子丢出这么大块骨头，我估计他们又要抢起来了。”
胡黎申笑着说：“抢起来才好，我就是要他们内杠，要不他们扭成一团，咱们也不好办事。”
说完隐隐有点兴奋，推开椅子，在椅上转了转，说道：“石油公司进江市也有两年了，也该是时候把散出去的东西收回来了。”
当初为了入驻四省，胡黎申让给赵商年不少好处。
南江虽然势头还不错，但这两年公司的主要的营利项目还是石油公司。
加上这两年盖加油站的钱，公司账面上的钱已经捉襟见肘。
如今好不容易站稳了脚，也到了他收回利益的时候了。
正好怀桑生完孩子，他也能在家陪陪她。
胡黎申交代完，见时间不早，便起身道：“这阵子我就不过来了，就要过年了，这边你多盯着一点。”
“知道。”
说完见秘书进来，拎着几件行李出了办公室便直入电梯。
*
怀桑比预产期提前了半个月发动。
胡黎申大半夜被她叫醒，衣服都来不及穿。
裹了件大衣匆匆把人送进医院，才想起来要跟家里报个信，见手术室灯亮起来，医生也都忙碌起来，胡黎申起身走到窗边，正要打电话。
胡太太跟胡广裕已经得到消息自己赶了过来。
两人行色匆匆，看样子也是临时被叫起来的，身上穿着大衣跟围巾，身后还跟着拎着大包小包东西的保姆。
胡太太一下了电梯，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胡黎申，她迎上前询问道：“怎么这么早就生了？不是还有半个月吗？”
胡黎申摇摇头，将医生的话原样奉告。
胡广裕拉了她一下道：“你生那会不也提前发生，先等一等。”
说完拉着她在那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