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桑并不想跟她聊太多自己的事，转了个话题道：“你什么时候跟白瑞阳在一起的？我记得我离开学校的时候你还没男朋友，你们怎么认识的？”
孔薇薇脸色红了红，“你还记得小北吗？大二那年春节，家里出了点事，爸妈没空照顾我，我就跟小北回她老家玉山过年，就是在那里认识的白瑞阳，后来我回北城上学，他继续做他的生意，真正在一起是你跟吴梦离开学校后不久，小北找了份兼职，晚上出去打工，我一个人待在宿舍实在无聊，刚好他到北城出差，就一块吃了个饭……后来就在一起了。”
中间的细节，孔薇薇没有多说，怀桑也没有问。
白瑞阳那样的男人自有他自己的魅力，孔薇薇喜欢他她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没想这一切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还这样悄无声息。
怀桑那个时候接连处理完父母的葬礼，还要照顾生病的奶奶，再加上容素云的遗产问题，每半年都要跟着周受安周旋应付，除此之外，她还要随时准备应付那边的盘问，跟股份回收的事情。
算算时间，孔薇薇跟白瑞阳认识的时间，正好跟她转让股份的时间相重合。
怀桑不知道这是不是也只是巧合，不过她不能不多想。
孔薇薇看着她的脸色，“小桑，你是不是怪我没提前告诉你？我跟白瑞阳在一起，我父母一直是反对的，加上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我自己也没脸说。”
怀桑摇头，上前安抚道：“你别多心，我怎么会这么想，只是觉得有些意外而已，没想到你会喜欢白瑞阳那样的，上学的时候你不是还说周受安斯文有礼，将来会是个好丈夫吗？”
“那是从前，其实白瑞阳私底下挺斯文的，只是不能跟胡黎申比而已。”
提到胡黎申，孔薇薇下意识停顿了一下，见怀桑脸上没有不妥，这才接着往下说了。
怀桑有些意外，“你见过胡黎申？”
孔薇薇道：“之前白瑞阳跟他谈事的时候远远地见过一面，比电视上帅，也很高。”
怀桑唔了一声，倒没说什么。
两人聊了一会，气氛也跟着变得轻松起来，怀桑见天色不早，就让她早早休息，自己也从客房退出。
回到房间，怀桑揉了下僵硬的脖子，一天来回两趟飞机，带着个孕妇走上走下，她这会已是累极。
怀桑洗完澡，走回床边，从抽屉里翻出旧电话卡。
来这边一个月，家里网还没弄好，她这阵子忙着新家改造翻新，算算居然已经很久没关注过国内的消息。
怀桑装好电话卡，看了下时间，先给周丽留了言，然后才打开社交网站，翻看了下最近的新闻。
大部分事情她走之前就已经有了苗头，并不意外，不过，周受安跟周晚轻结婚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胡黎申曾说，周受安野心不止于此，怀桑也知道是这样，只是没想到周丙仁会把独生女儿下嫁给她。
相较之下，胡黎申最近难能的的低调异常。
周受安继任中海执行总裁之后，胡黎申去向不明，难免引人猜测，网上虽说消息铺天盖地，可他本人未作任何回应。
正看着，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怀桑点开推送，几个大字蹦入眼帘。
南江股份正式重组，玉山石油集团成为南江控股股东。
白瑞阳绸缪一场，就是为了这个，怀桑并不意外。
再往下看，怀桑看到了董事二字。
视线定了定，忍不住又看了一遍。
那边电话打了过来，黄子豪的声音显得有些焦灼。
“我查到了小桑，胡黎申很多年前就跟白瑞阳合作，玉山石油公司可以说是他一手经营扶持起来的，白瑞阳充其量只是个合伙人，他才是玉山石油背后真正的董事长，咱们都被他骗了，他从一开始目标就不是中海，他要的是南江。”
黄子豪跟怀桑想法一样，以为胡黎申在中海濒临破产之际过来，目的是中海，却不想只是虚晃一枪。
“中海上下异心太多，即便强行要来将来管理上也会很艰难，胡黎申的目的是借南江打入商界，胡家这些年声势不如以前，加上胡黎申单传，如果不联姻，仕途上很难有大的发展，胡黎申上学时结识了白瑞阳，两人合作多年，只是这些年一直都是白瑞阳在明，胡黎申在暗，玉山真正的控股人是胡黎申，现在说什么新合伙人只不过是骗外人的障眼法而已。”
黄子豪隐隐咬牙，大有被骗之感，怀桑这会倒冷静下来，“我知道了，国内已经发了新闻。”
黄子豪声音顿了顿，似乎沉思了片刻，“你有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怀桑反问。
他从一开始就坦白了他们的关系，如果真要说利用跟欺骗，她同时也骗了他。
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已。
黄子豪咬牙道：“这些话我本来不想说，不过他利用你搞定了舆论是事实，胡黎申跟白瑞阳这招太阴，即便成功了将来也会被人诟病，现在周丙仁因为他拒绝联姻违约启用了周受安，胡黎申倒成了被逼退位那位，现在舆论一边倒的都站在他这边。”
除此之外，如果他将来要追究对赌的事，中海很可能要赔上全部身家，现在只有周受安手里握着的那个原始盘还有点用，不过要想靠那个翻身，应该也很难。
中粤比中海要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去。
中粤这些年本来就在走下坡路，外强中干，因为这次重启南江，赵商年把母亲陪嫁的地也卖了，现在跟沈家联姻，虽然能暂时保住地位，不过沈世均也不是吃素的，必竟要从赵家捞点好处，三家被搅得这么乱。
胡黎申这个时候出面把白瑞阳拉进来平分秋色，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以后白胡两家联手，四省四大族以后恐怕会成为历史了。
胡黎申这次不费一兵一卒成功跻身商海，既圆了情义，又得了人心，连黄子豪都不得不说一句佩服。
但心里仍有隐隐的不平，转头再看电话那边的人，却是迟迟没有回应。
怀桑独自望着窗外静默了片刻，突然笑了。
难怪他从头到尾一副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的模样，只是既然这样，又何必假惺惺追到机场装出一副情意绵绵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