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黎申回到会议室，吩咐秘书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赵商年从那边走过来道：“是你授意的吗？”
胡黎申抬头看他，“什么意思。”
赵商年笑着道：“要不她怎么要得那么刚刚好，中海的占股加上她那部分，刚好能压得过中粤一头。”
怀桑刚才不是胡乱张口，她要那些钱分明是精心算计过的。
钱款之巨，在两家都缺钱的情况下，是不可能一次性拿给她的，那就只能置换成股份。
白瑞阳那部分是不能动的，那就只能中粤跟中海的原始股里分摊。
这样一来，三家占股几乎是持平的，怀桑手里握着这百分之五的股份，无论她倒向哪边，都会压制住其他两家，造成一家独大的局面。
跟当初他重新融资的目的远远不符，太危险，也太过钻营，他不得不防。
胡黎申睨着他，好笑道：“这么说我是不是也能怀疑你，毕竟中海跟中粤持股一样。”
赵商年一笑，“可我没你胡总手腕高啊，空手套白狼还不算，现在还骗着小姑娘帮你要股份，胡总女人缘好，赵某我甘拜下风，要是胡总有一天卖色求荣，我也是能理解的，毕竟周丙仁出了中海全部身家，不过我听说胡太太已经在北城替胡总找好了退路，未来岳父地位不俗，就是胡总放弃中海的股份，回北城也能混个一官半职，半来吃穿不愁。”
胡黎申哼一声，“你有功夫操心我的事，不如多去疗养院看看，虽说他现在被你暂时关着，可毕竟还是中粤的董事长，少了他的签字，你想当中粤的董事长好像还欠了点火候。”
赵商年脸色肉眼可见的下沉，他嗤笑一声，“我怎么说都是继承家里的遗产，不像胡总你曲线救国。”
赵商年冷冷打趣一句，胡黎申也不恼，只是提醒道：“说到这我倒想起一件事，你这个时候跟沈家联姻摆明了要钱，你以为沈世均的钱是好要的？筹不来钱到时中海什么都不用做就是一家独大，到时中粤还能不能留在江市还要另说，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胡黎申说完也不理他，转身吩咐秘书拿上东西。
白瑞阳从门口进来，走那边走过来催促道：“好了没？”
赵商年答应一声，回头对那边的胡黎申道：“一会白总请客，胡总有空的话，一块去吃顿饭吧。”
“不用了，不是还有杨总吗？”
胡黎申直接拒绝，见助理收拾好东西，转身带着人就坐电梯下去了。
白瑞阳咬了根烟站在门口，看着那边的人，略带讥讽调侃道：“胡总出身高贵，哪会跟我们这种乡下人一块吃饭。”
白瑞阳正式加入南江后有几次公开的宴请，胡黎申一次都没参加过，白瑞阳表面不说，心里还是很介意的。
新仇旧恨加起来，现在整个江市都知道白瑞阳跟胡黎申不合，工作上的事也都由杨宏财对接。
赵商年知道他两人积怨已久，也没勉强，转头对杨宏财道：“既然胡总不给面子，杨经理就跟我们一块吧。”
杨宏财赶紧笑，跟着两人从另一部电梯下去。
几人来到饭店，在包厢落座。
杨宏财张罗好饭菜，忍不住好奇道：“白总，您跟胡总到底什么恩怨？”
白瑞阳漫经心抽着烟，转头看他一眼，说：“好奇？”
杨宏财笑着道：“常听您提他，就不知道为什么？”
自打白瑞阳来了江市，就一直在说胡黎申，可谁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这样挂在嘴上，时不时刺上一句。
瑞阳弹了下烟灰，慢慢道：“其实也没什么，可能那会年轻气盛，咽不下这口气，那会胡黎申还上大学，我家里穷，上不起大学，就在学校外面的工地捡点废钢筋，其实是买的，不过底下人没见识，连捡带拿的，被胡黎申当场给抓住了，事后不依不饶，还带着人把我送到了派出所，说我带人偷学校工地钢筋，害我被关了几天。”
杨宏财唏嘘一声，白瑞阳接着道：“后来我挣了些钱，机缘巧合碰到一个包厢吃饭，那会他刚进外交部，下到基层，我想着这回总该冰释前嫌了，就故意开玩笑提到以前的事，想着把等方面说开了，谁知他还是得理不饶人，最后还跟我说长岛冰茶不是茶，摆明了看不起乡下人，你说我气不气？”
“的确挺气人的。”
杨宏财附和一句，不过他对两人的恩怨他本人并没什么兴趣，只是看到有人奚落胡黎申，心里痛快，不知不觉便顺着话头多说了两句
“胡总那人工作能力强，就是办事一板一眼，这几年姨父把公司交到他手下，下面的人没少跟我抱怨，都是在公司做了十几年的老员工，我看着可怜啊。”
白瑞阳看他一眼，随声附和道“还是杨总心慈仁厚。”
杨宏财赶紧顺秆爬，“做企业就是要这样，要不怎么说企业家风度呢，我看白总就不错，出手大方做事爽快，您有今天，也是自己应得的，还有赵总，我敬你们两人一杯。”
赵商年正在那边跟秘书说话，闻言他摆手叫人下去，举起杯碰了一下。
杨宏财连敬几杯，有点上头，白瑞阳看上去倒还清醒，递给他根烟道：“要我说周丙仁也怪，现放着杨总这样的大好人才，怎么想不开非要招个上门女婿，回头养不熟，赔了夫人又折兵。”
杨宏财喝多了，嘴上没个把门的，“我姨父他也是老糊涂，想着攀上胡家的关系，胡家现在哪还有关系啊，胡广裕个没出息的，连自己儿子工作都安排不好，听说胡黎申是被老情人背刺，不得已才辞了职转投商场的。”
“是吗？白总从哪听来的，快跟我们说说。”
白瑞阳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赵商年只是沉默坐在一旁。
饭后，杨宏财回公司，赵商年送白瑞阳到电梯厅下地库取车。
楼梯间没什么人，只站着两人的秘书，赵商年也就没藏着，直接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白总这些年生意一直都在国外，怎么突然想在国内投资？”
白瑞阳笑着道：“赚钱而已，哪分什么国内国外的，再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说不定这回周丙仁跟胡黎申对赌失败，回头四大家族一变，也能有我白家一份，你说是不是？”
赵商年凝着他半天没动。
白瑞阳呵呵一笑，拍拍他的肩，转身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