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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玉罗照约定的时间在亭子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看到袁士奇大步流星的走过来,身后的长随一路小跑着跟着。

“你今天怎么样?”人还没进亭子,袁士奇就问了。

“王沄见到了,她确实很忙,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郑玉罗看着袁士奇,他眼底满满的都是亢奋,显然,这一天他是很得意的。

郑玉罗微微垂眸:“沄姑娘的姑姑琳姑娘热情又客气,她带着我去了两场茶会,认识了一些人。”

“她还约我明日继续!”

“你可得把这关系给维系好!”袁士奇点头:“这位沄姑娘还真是个不得了的,我今日听好些个王家人提及她,满满的都是赞誉。”

“她是王家嫡系二房唯一的孩子,二房现在就是她说了算。”

“大房的大夫人把她疼得跟眼珠子一般,王子路提到她也是一副引以为傲的样子。”

“三房与二房同出一脉。”

“未来王家不管是哪一脉接任,对她影响都不大。”

“能与这样的人认识,是我们的幸事!”

袁士奇很是兴奋:“就凭这个,刘义恺就没白死!”

郑玉罗冷笑一声:“是谁知道刘义恺死了大发雷霆的?”

袁士奇讪笑一声,没接话。

郑玉罗没好气:“还怀疑沄姑娘真的如刘义恺猜测的那样把阿潜给藏了起来……”

“你觉得像沄姑娘这样出身高贵、被长辈们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世家姑娘,是阿潜那愣小子能高攀得上的吗?”

“阿潜还是不错的……”袁士奇难得为儿子说了一句好话,但下一句就显露本性:“阿罗,你说把阿潜那小子找回来之后,带着他来拜见沄姑娘……”

“你最好别打这种主意!”

郑玉罗没好气的打断他:“沄姑娘才十一岁,就能当二房家,你觉得她会是不谙世事的?会是那种几句甜言蜜语就能骗的?”

“别到时候惹恼了人家,给自己惹祸!”

“再说……阿潜还不知道跑哪去了呢!”

说到“不知所踪”的儿子,郑玉罗的神情肉眼可见的糟糕起来:“他才十五岁,从来就没一个人出过门,还被人像是缉拿江洋大盗一样的追着……”

“袁士奇,都是你的错!”

袁士奇只能讪讪的笑——要是一个月之前,还有原煜这个儿子,他也不会再在乎袁渊的死活,但现在……

唯一的儿子,哪怕是个与自己不大亲近的,袁士奇也是非常在乎的。

他笑着安慰:“阿潜那孩子从小就机灵,骑射功夫也都不错,一定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吧!”

郑玉罗叹息一声,又看向袁士奇:“你有什么要与我说的吗?有就赶紧!我今天打起十二分精神陪琳姑娘,累了,想赶紧回去休息!”

袁士奇还真没什么事,约定再次碰面也不过是想亲口交待郑玉罗几句,听她这么说了,就顺着她的话关切一句:“累了就赶紧回去休息,让李顺儿来回话就是了!”

“行!”郑玉罗是真的不想与他多呆哪怕一刻钟,点点头:“以后我累了就直接回去,让她向你回话……”

“你不知道,那些世家姑娘夫人心眼比筛子还多,和她们打交道真的是比上阵杀敌还要累……”

“我回去了!”

回到住处之后,郑玉罗还没歇下,一个管事嬷嬷就带了两个人进来,一个看起来像是女大夫,身后跟了个拎着药箱的学徒。

“郑夫人~”管事嬷嬷很是恭敬:“今日有几位贵客水土不服病倒了,我家主子担心旁的客人也会因为初来乍到身体不适,就让大夫给所有客人请个平安脉。”

“当然,您是贵客,若是不乐意是不用配合的!”

郑玉罗自然不会拒绝,她一边配合女大夫,一边好奇地问:“不过是请个平安脉而已,难不成还有人会拒绝,不配合吗?”

“自然是有的!”

管事嬷嬷笑着:“有些贵客不乐意让旁人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也有的客人随从这种便有大夫,也不需要王家的大夫给请平安脉。”

说话间,女大夫便已经为郑玉把完脉:“郑夫人有一点点上火……注意多喝水,明儿小人再来一趟。”

郑玉罗点点头:上火,这脉把的不错!

次日,与王琳又呆了一天,又认识了不少世家女眷的郑玉罗回到住所就迎来女大夫,女大夫为她把脉之后,微微皱眉:“夫人,看来还是得给您开一副药……”

郑玉罗微微皱眉:“还得吃药啊?要吃多久?”

“一副药,每次一碗水煮成半碗,煮上三次,凉了再喝,不用吃个一年半载,一副药就能起效。”

郑玉罗放下心来,笑了:药起效了,那就好……

王沄比郑玉罗早一天知道药起效了,在把消息告诉郑玉罗之前,她就已经让人用最快的速度前往渝州——阴鸷狠毒变态的原煜来不及长大、来不及认祖归宗成为袁煜就死了,接下来该是原煜的母亲,那个喜欢给袁士奇出主意、用各种手段折磨袁士奇后院女子的毒妇了。

没有了她,就算袁士奇依旧会像前世一样,大肆收集美女,那些苦命之人也不会像上一世那样,如坠地狱了!

至于说怎么让她去死……

近一年来,崔十九奉命前往渝州,做的不仅仅是与郑玉罗联系、在钱财上给予支持,还针对原煜母子做了一些安排,现在,是时候启动了。

渝州那边早有安排,王沄来说只需吩咐下去就好,对她来说不是问题,倒是……

王沄眼底满是无奈的看着喋喋不休,劝她与袁士奇保持距离的王蕴之。

前日让崔卌找他要请柬、要地方安排袁士奇和郑玉罗,王蕴之没说什么。

安排好了之后,让王蕴之稍微照顾一下袁士奇,有什么适合他的集会带他一下,王蕴之把这件事交给了王凌之,也没说什么。

但她建议他找理由、安排人给所有来宾请平安脉、特意安排了人分别给袁士奇夫妻把脉这事,就让王蕴之坐不住了。

他担心王沄与袁士奇牵扯太深。

一介武夫、出身庶族、靠郑家才出了头的他一朝得志便露出狰狞面孔……这些他身上的标签都是世家看不上的,与他有太多牵扯,必然会影响到王沄在世家眼中的形象。

这是王蕴之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都等不及王沄再做什么,就抽空过来与王沄就此事交流了。

“沄儿,我知道袁士奇掌控渝州、兖州,兴隆号的商队想往胡地,必然是要与他打交道的。”

“但你让下头的管事与他打交道就是了,真没必要亲自见他。”

“他不敢有意见,更没胆子刁难兴隆号的商队的!”

“万一,他就敢了呢?”

王沄挑眉,换在以前,她定然无法理解为什么王蕴之一介白衣却不把袁士奇这种手握重兵的勇将放在眼中,也不大理解为什么明知道可能会吃闭门羹,袁士奇还要腆着脸来给王融之祝寿。

毕竟,她前世从未感受过世家的能量有多大,但手握重兵的一方豪强能够与多豪横,她却是清楚的。

但连续两天陪在王融之身边,见了包括谢意林、崔珏、萧久等位高权重之人后,她忽然就理解了——

连当今皇帝熙元帝都能对着干的他们,又怎么可能将袁士奇这种连熙元帝都看不上的人放在眼中呢?

尤其袁士奇的名声还那般狼藉。

她甚至可以推断,如果上一世袁士奇也来了琅琊,吃闭门羹、到了王家堡却不得而入是绝对的,努力找关系、套近乎、最后却只落得被人嘲笑也是可能的。

或许,前世羯人一路往琅琊、全力攻打王家堡、导致王家族地被毁,就是寿诞这日埋下的祸根。

但理解归理解,她却不希望王蕴之继续用那种眼光看待袁士奇和与袁士奇相仿的武将。

不管六年之后会不会有七胡乱华之事发生,这些手握重兵的、可以不去刻意交好,但绝对不能随意得罪。

“他要敢的话直接换了他就是!”王蕴之语气淡淡的:“他不是郑飞,若不是淮南王给他撑腰、一个劲的为他说好话,镇北将军这位子还不知道花落谁家呢?”

“尤其是郑飞的死疑点多多,找几个出来,就能把他给废了!”

“郑飞的死疑点多多?”王沄精神一振:“堂伯知道些什么吗?”

前世,她和袁渊也曾怀疑过郑飞是被袁士奇害死的,但他们查这件事情的时候,事情过去太多年,袁士奇掌权也太多年,所有证据证人毁的毁、死的死,什么都查不到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那个时候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但现在不一样,如果能找到真相,就能够将袁士奇从镇北将军的位子上拽下来。

“郑飞死之前,淮南王就在为袁士奇造势!”

王蕴之想了想:“郑飞死后,也有人提出异议,说郑飞的死疑点多多,也是淮南王为他站台,朝廷才没有派人彻查此事。”

王沄皱眉:“宜阳大公主就没有站出来为郑将军说话吗?”

“她怎么可能站出来为郑飞说话啊!”

王蕴之嗤笑一声:“她当年嫁给郑飞,是先帝与祖父博弈的结果……你可能不知道,祖父当年很是看好郑飞,有意将王岚嫁给他,不但帮衬了他不少,还暗示让他求娶王家女!”

“是先帝……他一直想要打压世家,尤其是想要削弱王家的势力影响力,自然不愿意郑飞成为王家女婿。”

“所以,郑飞求娶的时候,他先是捧了王家一把,说郑飞虽然功绩不小,却依旧没资格娶王家女,然后又为表示看重,将宜阳大公主指给了郑飞。”

“曾祖父就由着先帝截胡?”王沄挑眉,不敢相信王融之会那么好性儿。

“郑飞没有拒绝!”王蕴之叹息一声:“郑飞若有胆子拒绝先帝指婚,祖父自然会站出来、逼着先帝收回旨意,但……”

“郑飞自己先缩了,祖父自然不会站出来。”

“现在想想,也好!”

“要是当初没有这档子事,嫁给他的是王岚……或许还不如现在呢!”

“至少,宜阳大公主还给他生了个女儿!”

“要是王岚,说不定就能让人绝了后!”

“堂伯~”王沄眼底藏着焦虑:“这么说来,宜阳大公主对郑飞没有感情,对郑玉罗这个女儿就算有感情也极其有限?”

“是这样的!”

“两人成亲前,宜阳大公主软磨硬泡、先帝赐了公主府。”

“成亲之后,宜阳大公主也一直住在公主府,想要夫妻团聚,必须郑飞去求并得她允许。”

“据说,宜阳大公主生了郑玉罗之后,就没再让郑飞上门了!”

“而郑玉罗也只是在她身边养了五六年,就被郑飞接走带去了渝州。”

“宜阳大公主这些年明面上是深居简出,不爱与人打交道,实际上却是在公主府养了几个面首,懒得出门而已。”

王沄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如果宜阳大公主对郑飞、对郑玉罗都没有感情,那她还会对投奔她的袁渊好吗?

这又是她前世不知道的。

前世,她第一次见宜阳大公主是在七年后,是她和袁渊联手弄死了袁士奇、掌握了渝州兖州之后。

七胡乱华、毁了建康城、失去了一切的宜阳大公主不远千里的来到渝州投奔外孙……那个时候,她正好在昏迷之中。

那个时候,宜阳大公主已经是袁渊唯一的亲人,他接受了她,而宜阳大公主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府里最尊贵的人。

而她非常非常排斥甚至厌恶王沄,看她的眼神永远是戒备满满,似乎一个不小心,她的外孙就会被王沄带坏一般。

对这种情况,袁渊很是恼怒,不止一次的与宜阳大公主争吵。

王衍之找到王沄,对她说明她的身份,王沄毫不迟疑的决定跟着王衍之离开,与宜阳大公主不无关系。

那个时候的王沄还有一点点天真,天真的以为她回到琅琊,成了琅琊王家的姑娘之后,宜阳大公主就会对她改观,而她也就能如愿以偿的嫁给袁渊,与他如他们憧憬的那样,携手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