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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的时间很漫长,手术里则是争分夺秒。

常水生胳膊上的伤口虽然很深,但是避开了大动脉,直接缝合就可以,但是后背的伤却伤到了脊柱周围的神经,按照县医院的医疗条件,是无法处理这种情况的。

医生再次走出来,问询戴春正的意见。

戴春正眉头紧蹙。

这个决定很难下,如果是在县医院冒险治疗,哪怕是保住了命也很可能会瘫痪,老领导戎马一生,大概率宁愿选择死也不愿意后半生在床上度过。

可是转院的话,老领导的情况不乐观,白沙市的医疗水平虽然比白石县高,但也高的有限,除非转到京市的医院,但京市距离白石县足足一千三百公里.......

“戴处,老人的情况很危急,不能再耽误了!”

医生看着戴春正,催促道。

戴春正何尝不知道,但他不是常水生的亲属,承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如果常水生下不了手术台,或者下半身瘫痪,他都没办法跟老领导的家人交代。

“生命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江明浩的话让戴春正醍醐灌顶。

的确,如果命都没了,别的还有什么用。

“刘主任,继续手术吧!”

戴春正在手术同意书上再次签字确认。

如果他不是县医院的后勤处处长,是绝对没有这个权利代替亲属签字的。

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

戴春正的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浑身的力气好像突然被抽走。

他看着江明浩,脸色依旧苍白,但是眼底依旧云淡风轻,似乎一切事情都没有办法改变他的心境,除了之前在王大春家看到浑身是伤的小艳红时。

“小丫头怎么样?我光顾着老领导,忘了问她的情况了!”

“不好。”

江明浩只说了两个字,戴春正的心不由得揪痛。

那孩子只有六七岁,怎么就要遭受这么大的痛苦呢!

另外一间手术室里,女医生杨锦茹的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小艳红的头发已经全部被剃光,所以,头顶上的伤口完全暴露出来,手术室内,包括杨锦茹和另外两个副手一名护士,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一个人,一个孩子,是怎么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的情况下活下来的?

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多强烈的求生欲啊!

杨锦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跟两个副手仔细的交流了等下手术的步骤和清创时候需要格外注意的地方。

这种情况下,一般是需要全身麻醉的,但小艳红体重轻,又严重的营养不良,全身麻醉很可能造成紧急休克,一旦休克,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杨锦茹和麻醉师最后选择了局麻,不过弊端很明显,那就是疼。

杨锦茹有很多次都害怕小艳红会因为忍受不了这种疼痛而导致手术失败。

但不管杨锦茹和副手做什么,小艳红都一声不吭,小小的牙齿咬住嘴唇,哪怕将嘴唇咬出了血,身体也没有动弹一下。

“好孩子,你要是疼的话就叫出来。”

小艳红的懂事让杨锦茹心如刀绞,不由得轻声说道。

“医生阿姨,俺不疼,一点都不疼,阿姨的动作可温柔了!”

小艳红的声音小小的,可是却说哭了在场的所有人。

“那你跟这位叔叔聊聊天,他可会讲故事了,你要不睡啊,好吗?”

“叔叔很累,俺给叔叔和阿姨唱歌吧,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

杨锦茹从来没有一次觉得一场手术会如此艰难。

艰难到她从手术室走出来的时候,眼睛是红肿的,嗓子也干涩的厉害。

“杨医生,怎么样?”

看到杨锦茹出来,江明浩立刻站起来,但是因为身体虚弱,走的很慢。

“手术很成功,不过术后需要好好的修养,这孩子身体亏空的太厉害了......”

手术已经结束,杨锦茹的情绪还没有完全的稳定下来。

手依旧微微有些颤抖,小艳红的歌声也一遍遍的回响在她的耳边,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在掌心里,生生的疼。

“谢谢杨医生,辛苦了!”

江明浩由衷的表示感谢。

似乎杨锦茹救的不是一个他素昧平生的小女孩,而是救的小月。

“戴主任,我先去病房看看小艳红。”

戴春正点点头。

他也想过去看看那孩子,但常水生这边的手术随时都可能有突发情况,戴春正暂时不能离开。

病房里,小艳红头上、身上处处都包裹着纱布。

将小小的身体衬托的更加的娇小瘦弱。

可能是麻药的劲儿还没有过,也可能是手术过程中因为忍受疼痛的时间太长造成的虚脱,小艳红睡的很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能够感觉到即使睡觉,也并不安稳。

江明浩坐在床边,伸手在小艳红没有包扎纱布的地方轻轻的拍着。

凌晨一点,常水生终于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

命保住了,但是是否会瘫痪目前还不知道。

常水生的家人也在常水生被推进病房的时候赶到了。

让江明浩意外的是,前前后后来了将近七八个家属,包括常水生的爱人、儿子、媳妇、女儿在内,竟然没有一个人斥责戴春正。

“小戴,你别有啥心理负担,以前就总听老常说起你,你是个好孩子,要不是你及时把老常送过来,老常可能就不行了!婶儿谢谢你啊!”

江明浩看着开口说话的老人,六十来岁,穿的很朴素,但是浑身上下却没有半点农村人的随意,就连坐姿都透着几分端庄。

“婶儿,老领导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

“婶儿知道,这是老常应该做的,当年在部队他就是这样,退役了难道就不应该护着你们嘛!你们都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娃娃,护着你们,应该!!”

戴春正一直憋着一股劲儿,哪怕是在常水生命悬一线的时候他情绪紧张到了极点,也没有掉下眼泪,可是听到潘汝琴的这句话,四十岁的男人眼泪哗哗的往下淌。

“戴哥,别这样,爹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嘛!”

常水生的儿子常阳走到戴春正身边,轻轻的拍了两下戴春正的后背。

其他几个家人面上都有担忧,但却没有一丝丝的埋怨,更不要说怨恨。

江明浩对这一家人,立时生出了几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