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他很想说一句。
意料之中。
但是看到他这一脸绝望的表情，憋着笑安慰了两句。
他下来之后第二个就轮到穆邵元了，
后者什么都没说，理了理衣服就直接走上去了。
比起安幸川这容易猜测的性格，江绪还是比较相信穆邵元能够获得一些消息的。
一个小时过去，穆邵元下来了。
他脸色和上去的时候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脸颊有些泛红。
也不知道是聊了些什么。
问也不说。
回来了之后就一直沉默的坐在副驾驶，跟入定了似得。
江绪无奈的捏了捏眉心，叹息一声朝着楼上走去。
席煜承的办公室主色调是黄白色，一眼望去严肃又不压抑，让人十分舒服。
江绪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写着什么东西，听到声音后抬起了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警察先生，坐吧。”
确认过自己没有携带任何暴露身份的江绪脑门上出现了一个问号。
后者似乎是看出了江绪的疑问，开口解释：
“警校出来的人身姿挺拔，虽然你们是便装出行，但走路的姿势与动作还是难以改变的，还有一点就是，气质。”
他顿了顿，又往江绪腰间看了一眼：
“你喜欢将枪别在后腰上，刚刚我说出你身份的时候，你下意识的朝着身后摸去，被你压下去了，眼中还闪过了一丝凌厉，虽然是很小的反应，但足够我看出来这么多了。”
江绪微微垂下眸子，无声笑了笑，坐在了他面前。
原本他还因为有系统给的技能而觉得势在必得，可现在看来，他只有技能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与锻炼。
与真正的心理学教授比起来差距还是很大的。
既然如此，江绪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有些散漫的靠在沙发上。
“说的很对，现在，我们可以开始治疗了吗？”
席煜承笑了笑，给他倒了一杯水：
“可以，警察先生，说说你自己吧，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呢？”
江绪微微歪头，似乎是在思考，随后笑着开口：
“我想和心理医生聊聊天，就这么简单。”
似乎是什么都说了，又似乎是什么都没说。
席煜承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他放下了手中钢笔，慢悠悠开口：
“既然这样，那么，警察先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江绪不置可否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讲了。
“从前，有一位神力强大的神明，他拥有万千香火与信徒，世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位神明，是自人间而来。
他体会过人间疾苦，体会过世间冷暖，体会过人心险恶，飞升成神明之后，他将自己划分成了善面与恶面，恶面被他永久封存起来，只留下善良的一面。
善良的神明每天都在听取信徒们的声音，拯救与帮助他们，可有一天，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里面出现了无数黑暗生物，它们肆意在人间破坏，使得人间哀嚎一片，纷纷祈求神明救助，可唯一拯救世间的办法就是，神明以身填补缝隙。”
说到这，席煜承停住了，他笑着叹息一声：
“很老套的故事对吧，但还有后续。”
“因神明没有第一时间拯救苍生，早就习惯被神明保护的信徒们纷纷使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曾经保护过他们的神明，不断逼迫神明奉献自己的生命。
善良的神明陨落后，恶面的神明没有了压制，成功的突破封印，他与善面神明一模一样，信徒们以为是神明又回来了，便继续供奉一直帮助他们的神明。
可他们不知道，这是一尊集结了世间所有恶的神，他恶劣又桀骜，他亲手结束了所有辱骂过善面信徒们的生命，他又与善面是一体的，他在找到了善面消散在世间的灵魂，将他送入轮回。
自此，失去所有记忆的善面不再记得恶面，恶面不憎恨善面，但他想要将善面同化，拉入无边深渊，与他一起拥抱黑暗，他会在善面受到磨难或者是痛苦与绝望中出现，以暴制暴的方式帮助他。
因为，他们本就是同源。”
故事讲完，席煜承喝了一口水，他抬头望着对面的人笑问：
“警察先生，您觉得，恶面会成功吗？”
江绪并未立刻回答他的话，只不过是缓缓搓了搓自己的脸，随后笑叹一声：
“我觉得，不会成功，如果能被同化成为恶面，那么当时他或许也不会死亡了。”
席煜承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他盯着江绪看了许久，这才不紧不慢开口：
“我猜到了你的回答，警察先生。”
“毕竟我是一名警察，不是吗？”
江绪笑着反问。
席煜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随后的聊天就轻松许多，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
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再次被叫住了：
“警察先生，与你交谈的很愉快，可惜我下午还有事，等您下班之后，介意来我家里做个客吗？”
江绪愣了一下，随后笑着与他加了联系方式，这才转身离开。
“绪哥，绪哥，你们聊的怎么样？”
刚一走到车边，安幸川就立刻打开了车门探出头问道。
“还...可以？晚上邀请我去他家做客呢。”
江绪回了一句，打开驾驶位的门坐了进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扭头说道：
“晚上我自己去，你们带人扩大范围搜索三名死者的尸体。”
穆邵元似乎已经缓过来了，他点头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了。
晚上下班之后，江绪如约来到席煜承家门口。
只不过在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发现了另外一辆车。
就当他还有些疑惑时，席煜承别墅的大门被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人让他吃了一惊。
在半个多月前还在船上遇到过的J正面带笑意的看着他。
注意到了江绪的视线，还主动开口打了声招呼：
“好久不见，看到你还活着，我很开心。”
江绪：“......”
他嘴角微微抽搐一下，这人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别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