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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怀夕微微欠身,柔声道:“自小就听闻少庄主修为高深、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胸襟广阔,安宁仰慕已久,今日终于得见,也算了了小女子一桩心愿。”

这话似乎对南宫凌很受用,他笑着两声,声音也轻了些,“你叫安宁?”

说着就要伸手勾她的下巴,姜怀夕后退一步躲开,略作娇羞的点了点头。

南宫凌见她躲了,唇边笑容大了些,也没再上手,看着廖子舟道:“你一会儿可要照顾好这位安宁姑娘。”

廖子舟点头哈腰,“自然自然!”

南宫凌看着廖子舟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也没兴趣再说些别的,招呼着旁边的小厮领着他们二人进去落座。

这主厅特别大,外表看着华丽,内部装饰却很古朴,主座下方两侧,各摆了二十二个案几,丫鬟们脸上都戴着黄金面具在大厅里忙来忙去。

他们被小厮领着,坐在靠着大门的案几处,距离着主座位置有五十米的距离,桌子上摆着几碟点心、水果、蜜饯。

距离戌时还有十分钟,宴厅里前排还没人落座,靠着门边的几个案几倒是坐了一些年轻男女,都是修炼之人,最小的看着不到10岁,是开灵后期境界,这几人看着面容都有几分相似,估摸着是南宫家的小辈,他们身体坐的笔直,现在厅内也没什么人,几人之间却没有任何交流。

又等了几分钟,大厅陆陆续续有人上座,廖子舟地位低微,坐的地方实在太偏,根本没人注意。

圣阳宗的人身份尊贵,戌时一到,一行人就在国师、廖光赫等人的陪同下入席,玄浩、玄语、元二、元七跟在最后面。

这圣阳宗的人很好辨认,一女七男均身着圣洁的白袍,一副睥睨众生的高贵之态。

八人她都看不出修为,肯定均在她之上。

走在这一行人最前方的女人,外表年纪约有三十,面容冰冷,红唇崩成一条直线,想必就是夏枝意了,这几人中就她的衣服还算特殊一些,白袍的肩部和衣摆处绣着金色牡丹花的花纹。

他们一入场,堂内众人纷纷起身弯腰恭迎,姜怀夕也跟着起身。

待圣阳宗的人和国师纷纷入座,廖光赫站在自己桌案前开了口,其他人才敢坐下。

宴席开始主家必然得讲话,廖光赫一上来就自罚了三杯,一方面为这场接风宴因准备不足,晚了一天而道歉,另一方面为大夫人身体抱恙,不能前来而道歉,随后又说了些无聊的开场白,然后就是敬酒。

距离太远,她和廖子舟落座的门边时常有侍女小厮走动忙碌,廖子舟压根听不清前面在说些啥,见旁边的人都坐的笔直聆听前面讲话,也不敢乱动。

姜怀夕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这酒水晶莹有着淡淡桃花香气,姜怀夕不由冷笑,南岭山庄还真是会往枪口上撞。

她端起酒杯刚要喝,酒杯放到唇边就感觉不太对,又仔细看了眼,这细看之下就见酒水里有两条头发丝那么细,约莫有1厘米长的白丝,像是蛊虫。

南岭山庄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给国师和圣阳宗的人下蛊,这蛊应该只是针对廖子舟。

她看了眼周围,趁无人注意,把酒壶收进储物戒里,换了里面盛有数条蛊虫的桃花酿,装上她之前留存的,又拿了出来,倒了一杯给廖子舟。

怕有什么意外,姜怀夕趁着倒酒,拿了一颗解毒丹塞给廖子舟,示意他吃。

前面那几排的人,耳力定然极好,姜怀夕可不敢随意开口。

前面一直在虚与委蛇,酒过三巡,冷膳上来又撤去,热膳也都陆续上来,南宫家这边开始给圣阳宗介绍小辈,靠着门边的这几个少男少女纷纷起身,一手酒壶一手酒杯的上前,给圣阳宗和国师他们一一敬酒行礼。

姜怀夕看着南宫凌眼睛时不时的往他们这边看,就知道下一步肯定是要提廖子舟,于是拽了拽廖子舟的袖子,让他做好准备。

果然不出她所料,待这些小辈展示完自己回到座位,南宫凌忽然起身朝廖光赫躬身道:“这次盛宴,堂姑母特让我把廖家唯一的小辈请了过来。”

唯一两个字,咬的很重。

说完他看着廖子舟的方向,道:“子舟啊,还不快过来敬酒。”

廖子舟愣了一下,慌慌张张的起身拿着桌上的酒壶和酒杯往前排走。

南宫家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廖子舟,听着是廖家唯一的小辈都有些好奇。

廖光赫一听到廖子舟这个名字面容瞬间僵硬,但心理素质显然是极强,很快恢复如常,温和的道:“子舟,是我胞姐收养的那个遗孤吧,我还想着廖家人丁单薄,全无子嗣,何来小辈,怎么来了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南宫凌笑着道:“堂姑母想给您一个惊喜!”

“惊喜,够惊,够喜,哈哈哈!”廖光赫看着缓缓往前排走的廖子舟,哈哈大笑了两声。

廖子舟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前排的人气场强大,不似他平日接触的赌客和公子哥,他腿肚子都有些哆嗦,朝坐在左侧第一排的国师和右侧第一排的夏枝意各鞠了一躬,分别敬了杯酒,就慌忙要往回走。

南宫凌显然不会这样放过他,起身拽住了廖子舟,看着夏枝意,恭敬地道:“阁下之前说重伤您弟弟的是廖家小辈,可廖家人丁单薄,就只有这一个捡来的小辈住在庄外,山庄中除了堂姑丈,也并无廖姓的人,定是歹人有心栽赃嫁祸我南岭山庄……”

南宫凌滔滔不绝说了一堆,主座上廖光赫也附和着说。

夏枝意只在南宫凌说完话才略微抬了抬眸子,冷声道:“栽赃嫁祸?说的倒是挺轻巧,到千里外的玄天王城,重伤我弟弟,不栽赃别人,只栽赃你一个小小的南岭山庄?那人砸我弟弟用的就是掺了鸩毒的桃花酿,还真是难为你们今日特意准备了这种酒来招待。”

夏枝意说完,猛的把手中酒杯砸在南宫凌脚边,吓得南宫凌一个哆嗦,廖子舟受不住夏枝意的威压,直接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