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们都到哪了？”
自从知道颜风等人已经出发北上，水滴就很关心他们的行程。
一见颜风上线，就开始言语试探。
前几次还比较隐晦，不会这么开门见山。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也不装了，直接就把问题问了出来。
“哦，我们现在刚刚进安固区，大概明后天才能到你家那边”
因为已经回答过很多遍这样的问题，颜风的业务熟练。
他和水滴接触不多，但还是觉得这个小姑娘挺不错的。
起码人家不装。
表面看起来很戒备，但确定可以回答的问题，从不说谎。
这种性格看起来傻傻的。
尤其在末世里，很容易吃亏。
但对方要是站在身边的同伴，那就不一样了。
这段时间待在保卫战线，颜风一直不是很习惯。
许多决策的问题，他和白莲一直都有分歧。
就像今天这样。
颜风实在无法让一个无法信服的人当自己的顶头上司。
搞不好什么时候，对方就会把他卖掉！
所以趁这样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他得提前考虑单飞。
而一个人单飞明显不现实。
末世环境里，奶妈才是一个队伍能不能活下去的核心。
水滴的能力刚好胜任这个位置。
所以可能的话，颜风要把她拉拢过来。
目前的首要目标，就是在对方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明天吗？我还以为今天你们就能进入五华区”
水滴闻声，话语中难掩失落。
颜风笑了笑。
“没办法，灾难发生后冰海市市区就乱糟糟的。
大的主干道上都被车子堵了，根本过不去。
所以每前进一段距离，我们就得停下来清理过道。
速度快不起来”
说着，颜风已经在路边招手打了辆车子。
简单的和师傅说了下地址，朝着副本所在的医院而去。
“对了，序列战的事你听说了吧？”
“嗯，游戏发公告的时候，我正好在游戏里”水滴点头。
“那你准备参加吗？”
“这个……参加的人应该会很多吧？
我这样的能力过去，就是个炮灰，估计也走不到最后”
颜风好笑“什么叫你这样的能力，我这个999号序列都还没说话呢！”。
“你也要参加吗？”水滴听出他的话外音，追问。
“怎么，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就是你有进入【红月模式】的门票吗？
我听说低序列号的玩家想要进入那个模式，得先打通关门票”
没想到水滴懂的还挺多，颜风又是不自觉咧开嘴角。
“门票这种东西总会有的，我现在就在搞票的路上，你要不要一起过来看看？”
“我？我又不需要门票”
水滴很天真的回了一句，差点把颜风噎死……
不过她最后还是问了地址，匆匆朝着这边赶来。
爱华医院是春城南边的一个私立医院。
颜风在门口等了一阵，终于见到水滴姗姗来迟。
这次要通关的副本是一个团队本。
能有机会和队伍里的奶妈拉近关系，颜风自然不会错过。
反正副本通关也会有奖励获取，就算水滴不关心门票的事，也不会吃亏。
不过她的时间好像蛮充足的。
不管颜风什么时候上线，总能看见她在游戏里。
“额，没让你等太久吧？”
水滴小跑而来，跑步的姿势比走路还要难看。
颜风猜测，她应该是患有某种腿部疾病。
使得现实生活中的习惯性动作带到了游戏里。
只不过这属于她的个人隐私，不好多问。
“哦没事，我也才刚到，咱们进去吧”。
夜晚的医院依旧活跃着许多身影，和现实世界差不多。
颜风走在前面带路，又开口道。
“这次序列战可是游戏开服以来的第一次大型活动。
你真的不准备参加吗？”
“啊？哦，之后再看吧”水滴低着头，对此不是很有兴趣的样子。
两人已经见过几次面，可水滴给人的感觉，总是很腼腆。
颜风有些摸不透她的性格。
因为这人有的时候还挺强势的。
苦笑一声，回头朝她瞅了一眼。
黑漆漆的夜里，水滴的行走动作依旧很变扭。
和初见时一样。
“【红月模式】你进去过吗？”
“嗯，不过我只进去了一次，很快就挂掉了，然后就再没有试过”
颜风点头，对此也不意外。
许多女生玩游戏，对里面的竞技内容都不是很有兴趣。
与其花时间争个头破血流，还不如在路边撸撸猫。
“呵，你比我好一点，我一次都没进去过”
“那你为什么还要参加这个活动？”
水滴奇怪，下意识偏转视线，又朝着颜风手背上的序列号看了过去。
“额，怎么说呢？
世界突然被怪物占领，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吗？”
“可这和参加活动有什么关系？”水滴不解。
颜风笑着，开口解释。
“现实世界的怪物，是因为脑波接入技术的错漏侵占的人类身体。
博科利尔游戏公司在游戏公测前就做过测试。
所以这样的事情，他们不会不知道”
“你的意思，他们明明知道会这样，可还是让游戏公测了？”
水滴有些糊涂，皱着一双小眉毛，目光疑惑。
“对！就是这样！
这个叫【怪物都市】的游戏，或许有着什么让人不得不继续下去的理由。
不管是【红月模式】还是现在的序列战。
游戏都在鼓励玩家互相残杀。
所以我想，比试的胜利者或许能知道某些真相。
而这，就是我参加序列战的理由”
水滴愣然的点了点头，心说两者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不过她并没有开口反驳。
因为人活着，总需要理由。
就像末世里的大家。
过的那么辛苦，却依然在坚持。
缝隙里艰难求存的人，都在等一个奇迹发生。
就算那个奇迹，远在天边。
……
两人的速度很快，说话的时候已经顺着台阶进入了一栋房子。
穿过长长的白色走廊上楼，按照齐子格给的地址，颜风来到了一个写着病人名字“钟若彤”的房间前。
房间里，一个浑身包着绷带的小孩正躺在床上。
绷带的缝隙里透出一双疲惫的眼睛，无精打采的轱辘着。
似乎连睁眼，对她来说都很费劲。
而她的母亲坐在床边，正拿着一个小碗给她喂粥。
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传来。
“彤彤乖，都是妈妈的错，以后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待在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