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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自陌世子带着两个随从走后,大牢里的几个贪官就感觉浑身开始痒得难受。

只是他们也只以为是牢里的臭虫太多了导致的,挠了几下不管用之后,也只能忍着痒意继续无望的等待。

等待还能有人来给他们平反,将他们放出去。

这天晚上,这些人都是在浑身止不住的痒,痒得睡不着觉的煎熬中度过的。

第二天开始,他们就再也忍不住了,身上那无处不在的痒意能逼得人发疯。

虽然住进这大牢后他们也时常觉得身上痒痒,但是往往挠几下后就会舒服一点。

可是现在,他们只感觉那种痒意像是钻在骨头里的,在外面拼命抓挠皮肉都挠不到实处。

痒!

很痒!

特别痒!

万分的痒!

不能忍受的痒!

把皮肉都抓烂了,还是止不住的痒!

这些人拼命抓挠、互相抓挠、在牢房的地上和木栏上像牛一样拼命蹭痒痒……

然而,并没有什么留用。

不过一天时间,这些中了药的人全身皮肉都磨破、抓烂了,即使如此,还是止不了浑身止不住的痒意。

第三天,他们再也忍受不了了,哭着喊着要出去。

有哀求的、有命令的、有怒骂的,然而狱卒并没有理他们。

没有上头的命令,这些人就得一直在大牢里呆着,直到被拉出去砍头或是发配边疆苦寒之地。

几天之后,大牢里就不停回荡着各种痛苦的嚎叫声。

“受不了啦!我再也受不了啦!”

“让我死!我不要活啦!快给我个痛快吧!”

“狱卒呢?死哪去啦?快给本官把这些蟑螂臭虫全给抓干净!要不然等本官出去了,定要你们好看!”

“来人啊!救命啊!救救本官,本官把所有有家产都给他!快来人啊!”

“啊啊啊啊!痒痒痒痒……痒死啦!谁来帮帮我!我招,我全都招啊!快叫大夫来给我开药啊啊啊啊……我要出去啊……”

凄厉的嚎叫,让人毛骨悚然。

若不是知道这些人还没用什么大刑,狱卒们都以为这些人是被什么了不得的酷刑折磨成这样子的。

有狱卒不屑地朝着里面啐了一口:

“果真是一群只会吃喝享乐的贪官!这般娇气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深闺里十指不沾阳春水、被绣花针刺了一下手指头都哭得要死要活的千金大小姐呢!不过是被一些臭虫咬了而已,哪里就有这么夸张?这喊得跟被人那啥了一样。”

“可不是?这些官老爷就是矫情!刚进来的时候,恨不能把身上的银两都掏光,也要咱们给他们买好的被褥衣裳进来,坐个牢还当这是住酒楼客栈呢?”

“哈哈哈哈!刚开始见到牢房里的老鼠蟑螂时这些人才好笑呢!居然一个个都怂成鹌鹑一样,大呼小叫的就跟娘们儿一样,非摆着官架子让咱们哥儿几个把牢房里的所有老鼠蟑螂和臭虫都消灭掉,以免被他们看到。”

“哈哈哈,这大牢里的老鼠蟑螂臭虫何其多?哪里是能抓得完的?贱人就是矫情!”

“痒死他们活该!一群被剥夺了官位的贪官,也不过是像过街老鼠和蟑螂臭虫一样人人喊打而已,还真当咱们这大牢是他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啊?罪臣一个,比贱民还不如,还摆什么官架子!”

“就是!别理这些人鬼吼鬼叫了,咱们兄弟几个去小屋里喝个酒去!”

几个当值的狱卒嘲笑了一番,就不再理会这些人的恐吓和哀嚎,相邀着去当值的小屋里喝小酒去了。

直到又过了几天,开始有人实在受不了这生不如死的折磨,彻底崩溃了,拿脑袋砰砰砰地往墙上撞,直撞得头破血流。

狱卒们担心闹出人命 ,这才向上头汇报。

大理寺卿本还在头疼该怎么审问这批犯人,因为这些人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如此贪赃枉法、鱼肉百姓,背后肯定是有了不得的主子保着的。

刚开始时他对这些人也不敢严刑逼供,就担心那些人背后的主子责怪自己。

所以只把这些人关在大牢里,反正罪证是定北王世子搜集的,就看皇上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了。

却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还不肯安安分分地在大牢里待着等待处置,而是因几只臭虫就大呼小叫闹得整个大牢都不得安宁。

大理寺卿周伯年无奈地去了趟大牢,本是想试试再提审一下那些人看能不能审出点什么来。

却没想到,这次竟然意外地顺利。

那些喊着要死要活的几个大官儿,都像是被折磨怕了想干脆求死或者想将功折罪赶紧被放出去,几乎是他问什么就答什么。

他没想到的他们也竹筒倒豆子一般哗啦啦全部倒了出来,将他们以往是怎么同流合污坑害城里的富户和城外的百姓,拼命敛财、草菅人命。

甚至,还将他们是受谁的指使、搜刮来的财产是给了谁,都一一交待了出来。

周伯年简直听得汗流浃背,这些人这些年搜刮的财物之巨大,简直堪比国库。

这些人犯下的罪行也是骇人听闻,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被他们弄得家破人亡。

特别是洛阳府城里的百姓和商户,简直是有口难言,长期被这些贪官污吏剥削压迫,有反抗的都被杀了,不敢反抗的只得乖乖地被这些人吸血。

而最令周伯年惊骇的是,这些人的幕后主使,居然会是平王!

那个一向温和谦恭,看起来对权势地位毫无想法,只喜欢读书写字以及到处游历的闲散王爷,皇上最放心也最宠爱的三皇子平王!

周伯年是坚定的保皇党,得到这些供词之后,他丝毫不敢怠慢,立即进宫见了皇上,将厚厚的一大叠骇人听闻的供词呈了上去。

御书房里,年过五十的皇上看着面前桌案上的一大摞纸张,沉默了良久。

“你是说,那些人的幕后主子是平王?”

几天后,聚鲜楼陌北寒专属的包厢里,乔苒望着对面的陌北寒,有些惊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