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中欢快的舞曲还在继续，大爷大妈们扭的分外妖娆。
薛子寒盯着坐在长凳上打扮“时髦”的老头儿，嘴巴张了又张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是老张家的小丫头。”
神采奕奕的老头儿不知从哪掏出个手绢，边擦汗边上下打量张甜，弯着眉眼笑呵呵：
“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就七八岁吧，一转眼都长成大姑娘了！要不说岁月催人老，你们这些小辈儿都起来了，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能不老吗！”
说起来这位可是和张甜爷爷是一个辈分的人，虽然现在老人家的形象和“德高望重”四个字实在不搭边，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张甜帮老爷子拿过一旁的水壶递过去，笑眯眯道：
“姜爷爷，您看着可是一点都不老。一点不夸张的说，您现在的精气神儿就是我们年轻人也比不了！就您刚才跳的那段，换成我至少得学半年，最后还指不定得跳成什么德行！”
“哼，从你爷爷到你那个花里胡哨的爸，再到你这丫头，你们张家惯是会哄人高兴！”
老爷子仰头吨吨吨连灌好几口水，喝完后抹抹嘴，下一瞬突然得意的挑起嘴角：
“不过倒不是我吹，我现在的确是我们这个舞队里的台柱子，绝对的灵魂人物！跳舞这个事情吧和咱们修炼其实是一回事儿，最主要的还是看天分！”
老头儿伸手一点不远处跳的正欢的那队人：
“就说那几个老头子，就算比我早入队又怎么样？瞧瞧蹦起来跟大马猴似的，两只爪子舞起来像粪叉，走的那两步就像半身不遂得了脑血栓一样！哼，就凭他们还想跟我争c位，德行！”
薛子寒眨巴眨巴眼，望向对面师姐：
这老头儿嘴可够损的…这样的人真是他们要找的大师？真没搞错？
“小子，眼睛眨来眨去的我都替你累的慌，歇会儿吧！”
老头儿这回开始上下打量起对面少年：
“又细又长电线杆子一样，看着就没什么劲儿，扭不了两曲就得歇菜…不过模样倒是生的挺周正，倒是能帮着你们老张家再改良改良下一代基因。”
本来对“电线杆子”挺不满意的少年，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气儿又立马顺了。
张甜哭笑不得的介绍道：
“姜爷爷，您误会了，这是我小师弟。”
“你小师弟…”
老爷子拉下后脑的皮套，半长的白发瞬间披满肩。紧接着他又不知从哪里掏出把木梳，一下又一下的梳着，与此同时那双眼睛还在薛子寒脸上身上来回打量。突然他眼睛一亮：
“我想起来了。听说张耶那小子十几年前的确破例收过一个外姓徒！据说那孩子灵根极佳，是个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当时被各大门派争相抢夺。后来也不知道那孩子中了什么邪，最后竟然主动跟了张耶那个不靠谱的混小子…原来就是你啊！”
老头儿突然探身向前，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
“嘿，小子，你偷摸跟我说说，当初张耶到底怎么忽悠的你？还是你脑袋真有毛病？”
也不是张家不好。论资历论战绩论本事，张家绝对毋需质疑能排在驱鬼界内的榜首之位！差就差在张家向来人丁单薄，又不像其他家族门派一样广收弟子开拓副业。放眼看去，业界内但凡排得上名号的家族门派哪个不是家大业大富的流油，唯独张家特立独行还一直保持着最原始的生存模式。相比如今的各大家族，张家实在有些寒酸。也因此张家在背地里没少被众人嘲笑，不思进取假清高等等一些言论数不胜数。如果不是张家的硬核实力摆在那儿，怕是早就被排挤出四大家族！
正因为如此，当难得一遇的天才少年最终选择投奔张家师门后，众人或是嫉妒或是愤恨全都气的不行。偏偏张耶的性格又是个特能得瑟的，自己宝贝女儿本就是个绝世天才，后又将宝贝徒弟收入囊中，得意的他整天就像开屏的孔雀到处显摆晃悠，嘴都要咧到后脑勺！那段时间关于张家的流言蜚语可谓铺天盖地，各种谣言数不胜数，一时间将一直低调的张家推上风头浪尖！为此姜老爷子还特意给张耶打过电话，告诫他一定要低调些。毕竟树大招风，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过从张耶这些年的行事作风来看，显然是没把老爷子的话听进去。
薛子寒微微颔首，恭敬道：
“姜老您好，晚辈薛…”
原本正梳头的老者突然探手抓住他手腕，速度快的师姐弟二人都没反应过来。
薛子寒更是被吓一跳，下意识就想将其甩开！可随后他惊愕发现，握住他手腕的那只苍老大手竟分外有力，他蓄力挣脱对方竟是纹丝不动。与此同时一股灵力进入他体内探寻。
那陌生灵力纯粹又强大，压制的少年根本动不得半分。
短短瞬间老头儿就放开手，看向少年的眼底都是赞许：
“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已经是上师境，比我年轻的时候要强！看来张耶那混账小子心里还是有谱儿的，没把这么好的苗子给耽误了。”
薛子寒这会儿却是已经出了一背汗。
他现在完全感受到眼前老头儿的厉害，刚刚的他面对对方的灵力探寻竟是半点动弹不得！如果老头儿当时想要他的命，他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看来以后再见到会跳舞的老头儿得格外注意！
老爷子还在继续梳头，又笑眯眯的转头看向张甜：
“张家小丫头啊…”
“您别动手，我自己来就成。”
张甜说罢调动体内灵力，一小撮淡淡的红色火苗在其指尖欢快跳跃。
“真的是天师境…”
老头儿一声感慨：
“前段时间听说张家小丫头已经突破到天师境，成为咱们这个行业中有史以来年纪最轻的驱鬼天师…想当初你爷爷就曾经对我说过，他这个孙女慧根不是一般的好，以后的成就也远在我们这些老东西之上！只可惜他没那个命能亲眼瞧见自己孙女有多优秀，不然指不定得在我们这些老家伙面前得意成什么样…”
想起昔日好友，姜老爷子有些出神。
这个年纪的人提起从前就喋喋不休。
张甜和薛子寒又快速交换下眼神，决定赶紧把正事儿提上来。
“姜爷爷，其实我们今天过来是想让您帮忙看看一件东西。”
“我就说俩小崽子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拿出来吧，让我看什么？”
张甜取下背包拉开拉链，摸出一直背着的黑色鹅卵石递过去：
“您帮忙看看，认不认得这东西？”
“这个…”
姜老爷子接过去，翻来覆去仔细查看，又凑到鼻子底下闻：
“形状似石，表面光滑，内含药香…等等！”
他猛地站起，盯着手中之物脸色骤变：
“张家丫头、这东西你从哪儿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