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不过是看中了赵钊内心的阴暗面，在激发阴暗面的过程中起了个诱导作用。
“我...我...”
这个问题，赵钊一时间真的答不上来，他眼神躲闪飘忽，同时在头脑中组织着语言，试图让自己的话语不那么苍白无力，
“我...我爹死在妖族的地盘，也没有妖族亲眼看到他死在魔族的手中，这...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
能够亲眼看着你爹死在魔族手中的人，除了魔族本身，就是那几个随他一同去魔族营帐的亲卫。
后者自然已经全部死在魔族手中，妖族如何找到亲眼见证那一切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魔族才能肆无忌惮地胡说八道，罔顾事实吧？”
在白兮一连串的反驳之下，赵钊的解释更显无力。
“那又...又如何，总之...总之妖族没有证据证明我爹死在魔族手中。”
事已至此，赵钊干脆耍起了无赖。
他内心其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动摇，他承认，无论是妖族的说辞还是魔族的说辞，他都只是两只耳朵听说罢了，任何一个都没有亲眼所见。
但理智告诉他，他既然已经上了魔族的船，就没有再下去的可能了。
否则，魔族和妖族都不会再接纳他。
认贼作父就认贼作父吧...
对于他的这般行径，两侧的妖族权贵们大都内心鄙夷。
赵钊本就不好的名声，又臭了几分。
“万年之前，在妖、魔两族大战的关键时刻，你背着我爹贸然改动禁止状态，是魔族的授意？”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白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而下一刻赵钊的反应，也印证了这个答案:
“是啊，那又如何呢？
只是可惜...有神族愿意拼死同他战斗，他还有轮回之法最终改命。
或许那时他命不该绝，那他就等着不久后，亲眼看妖族在魔族的手中灭亡吧！
这...倒是比他早早地死了更能让他痛苦。”
赵钊虽目视前方，但任谁都能听出，他说的人是白天齐。
在方才说话同时的短短时间里，赵钊想到了那时魔族找上他时说的话。
魔族之所以选择他，就是因为看上了他在妖族的特殊地位。
而当他真正信任魔族向魔族表露心迹之后，魔族知道了他能够进入禁制控制之地这个秘密。
潜入其中改变禁制状态，以在两族大战中帮助魔族削弱妖族屏障这个计划就此形成。
倘若没有轮回之法这个巨大的意外的出现，万年前的那一日，白天齐就会死在魔族的手中。
而他的陨灭，势必会给妖族带去巨大的打击。
要不了多久，群龙无首的妖族就会彻底毁灭在魔族的手里。
这些，都是赵钊想要看到的。
只可惜...这个计划失败了。
知道白天齐只是进入轮回，没有真正陨灭，妖族的心便也没有真正散掉，在这种境况之下，魔族做不到对妖族的一击必杀。
于是，在白天齐离开妖族的万年间，赵钊继续潜伏。
一边在妖族内部捣乱，一边寻找妖族内部的漏洞，向魔族通风报信。
不得不说，他隐藏得很成功，如果没有白天齐的突然归来和禁制控制之地玉扳指的证明，他还不知要在妖族隐藏到几时。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数量不在少数的魔族分批次进入妖域，且在近日化为原形大量伤害妖域的百姓，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白兮的话语打断了赵钊畅快无比的表情，让其暂时性地收敛了些。
“知道，当然知道了！
魔族进入妖域后可以先在哪里集中，随后又可以往哪些位置分散，这些消息，可都是我告知魔族的。”
此时的赵钊已经丝毫不避讳这些东西，甚至面上看起来有几分骄傲。
只是...不久前城门口发生的事情他尚且不知，魔族都被关在了皇城外笼子内的消息，他就更加不知道了。
“在这件极为关键的事情上，我功劳甚高，魔族的人必然记得我的好，倒时候...”
他沾沾自喜地说着，已经开始幻想起未来的美好生活。
“极为关键...”
白兮品味着这四个字，在从赵钊口中听到这么个说法之前，她还真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在魔族计划中的竟有这样的地位，
“那你知不知道，你口中这个极为关键的事情，至少在妖域，已经完全失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了好些时间才停下，
“完全失败，怎么可能？
进入妖域的魔族，去到了妖域之内许多关键的地方，不久之前，我还得到消息他们在一座不小的城池获得了很大的胜利，哪能突然之间就成了你口中说到的完全失败。
说谎话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好歹...了解一下事实再说嘛。”
赵钊虽无法回头，却不妨碍他自以为是嘴硬地嘲讽白兮。
一想到那些魔族，赵钊就觉得自己如今受到些耻辱也无妨，他很快便能翻身。
以他的价值来看，他不久后向魔族求救，魔族必然不会放下他不管。
“你口中的不久之前，不会是几日前吧，那应该说是，许久之前了吧？”
“你...你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赵钊没听出白兮的话中之意，下意识地问道。
魔族在那座不小的城池中的胜利，确实是几日前的事情，这一点妖域之内的许多人都知道，白兮知道不足为奇。
可她...为什么要在这一情境下说那是许久之前？
看起来与现在讨论的话题似乎无关。
“我想说...真正在不久之前发生在那些魔族身上的事情，你并不知道。”
看着赵钊显现出几分迷茫的面色，白兮又补充道，
“不信的话，你不如与他们又或者与魔族进入妖域有关的妖族传音，问一问，不就清楚了。
也省得，你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胡言乱语。”
赵钊面色微变，两只眼珠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眼中打转，显然是在思考白兮提议的可行性。
最终，他停下了发生在自己脸上的一系列小动作，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