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孔怡莲脸上尽是仓惶和不可置信。
素素带着凌东离开了？
这，这怎么可能？
论谁，也不可能是素素带孩子离开呀！
她和东东非亲非故，真要扯上关系，也是因为言言的缘故才产生联系的。
莫非，真应了笑笑的那句话‘素素是凌东的小姨’？
可凌东不是没有妈妈那边的亲人了吗？
听见厅堂里的动静，凌家的人渐渐地都聚集在一起，连柳心怜都走了过来。
“妈，怎么了？”
她试探性地问出口，心里一片紧张。
该不会是她的算计奏效了吧！
殷素素开始发难了？
但她人呢？
怎么不见她？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这不就是你一手导演的好戏吗？”
孙安楠从不惯着谁，有啥说啥。
他把矛头直指柳心怜，嗤笑出声。
此话一出，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胆怯地后退了几步，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全场注目。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柳心怜攥紧了手，矢口否认。
该死，有他什么事？
他能闭嘴吗？
她尤为恼怒孙安楠的行为，凌家人都没说什么，他一个外人还来做凌家的主，让她下不来台，多管闲事。
“大家都先别打岔了。”
“言言，你来说。”
“妈问你，素素真是凌东的亲小姨？她把孩子带走是因为发现了……”
孔怡莲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了起来。
她颤动着双唇，难堪地开口。
“莲姨，是的，老大早就知道素素和凌东的关系了，我是刚才知道的，不比你早多少。”
“都怨柳心怜给殷素素发了一段你在实验室里的视频，她看到后就像只长满了刺的刺猬，见谁都不搭理，这会儿，怕是恨上所有人了。”
孙安楠吃瓜那叫一个心急，凌靳言还未做出反应，他就把前因后果全部说清楚了。
在这一刻，孔怡莲全部的思绪都完全得停滞了，就像一块巨大的冰块一样被狠狠地冻住了，凝结了，无法再有任何的思考和行动。
“莲，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素素是凌东的亲小姨？”
温嘉也被女儿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震慑住了，以至于她听了孙安楠的话后，心里顿感不妙。
“妈，这可怎么办？”
“都怨我，都怨我当初一时鬼迷心窍，一时糊涂了，我不该纵容的。”
孔怡莲倏地把头转向一侧，视线在对上温嘉的那一刹那，一片模糊。
孙安楠的一番话又重启了她痛苦的一段记忆。
她何尝没有后悔过，她也想尽力地去弥补凌东的。
她没去过几次实验室，但每一次去，她对凌东都格外得绝情，对他的求救和哭闹置之不理，她当时满脑子都是阿风，她想要抓住这次机会，彻底得弥补对大儿子的亏欠。
但她同样不忍心呀……
“这么说来，素素真是凌东的小姨，是他妈妈的亲妹妹。”
“素素呢，她现在在哪？”
温嘉来得晚，没有把话听全，她一脸的凝重，但比起崩溃的孔怡莲，她显得稳重老练得多。
“她带着凌东跑了，说是见你们对孩子殷勤，怕是又在打孩子的主意。”
孙安楠这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温嘉差点脸都绿了。
“我们哪里还会……”
孔怡莲有苦难言。
当初的决定是她率先同意的，但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她不会再犯了，哪怕阿风真到了性命攸关的那一刻，她都不会再让那个孩子受那样的苦了。
这样的保证，早就在她的心里演练了几千几万次，除了丈夫外，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过。
这个时候，又冒出了凌东另一边的亲人。
她的愧疚和自责在无限地放大。
她泣不成声，那哭声断断续续的，连成一曲悲痛的小调，重重地敲在每个人的心里。
柳心怜完全没想过事情会按照这样的路径发展。
这殷素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竟然带着孩子跑路了？
这是正常人该有的脑回路吗？
她原来是设想殷素素会拿这桩事来发难凌家人，要搞曝光和举报这些操作，到那时，凌家人为了自己的脸面和声誉，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把这桩事给压下来的，殷素素就彻底得和凌家撕破脸了，也彻底地失去了在凌家立足的机会，而她就能坐享渔翁之利了。
怎么会这样？
瞧孔怡莲这架势，分明是愧疚上了。
“外婆，你都不知道殷素素有多狠心，我们刚才还和她联系了，现在已经完全联系不上了。她扬言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打了，来报复你们家对凌东做的丧心病狂的行为。”
孙安楠张嘴就来，添油加醋，“她还要和老大分手，说什么好聚好散。老大多冤呐，他什么事都没做，老婆跑了，孩子也要没了。”
“安，你乱说什么！”
顾明羽直接把他拉开了。
瞧他说得一些什么话，都没影的事，全给他造谣出来了。
“我说什么了，我有说错吗？殷素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我只是如实地解读了一下。”
孙安楠的嘴巴被捂住了，还边走边说着。
他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他们能多偏爱老大一点，这些年，老大为凌家的付出够多了，都是默默无闻，不求回报的，他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孔怡莲跌坐在沙发上。
她的天塌了。
她从没想过素素还有那一层的身份在，她该向凌东的亲人赔罪道歉的。
她更没想过阿风的这桩事还影响到了言言的感情，甚至是他的孩子……
如果言言的孩子出了任何的事情，她这辈子都无法饶恕自己。
“言言……”
“靳言……”
孔怡莲和温嘉两个人同时看向了凌靳言。
他一直未说话，脸色阴沉，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靳言，素素会去哪里？她一个孕妇带着个孩子，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素素的爸妈还在吗？”
温嘉的一席话，让孔怡莲瞬间想起了她问过素素的问题。
她的表情又一次得失控了。
素素的爸妈不就是凌东的外公外婆吗？
她以为不存在的人实则还在世，这让她怎么去给他们一个交代？
“别去打搅他们，她不会回家的。”
凌靳言了解殷素素的性子，她和她爸妈的关系不好，她不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