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压抑得很。
殷素素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她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凌靳言对她的态度又变了，变得异常冰冷！
恰好这时，有手机铃声响起。
她的手机不在身边，被他拿走了，响铃只能是他自己的手机。
为了缓解不自在，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左顾右盼，直至凌靳言眼眸深邃地瞥了她一眼后，她彻底不敢动了，僵持着身子，微微低头，而这个时候他才把电话接通。
毫无征兆的，
入耳竟然是女人的哭声。
【言言……】
【怎么办？该怎么办？】
凌靳言捂住听筒的位置，锁紧了眉，走动了几步后，才声音低沉地问出口。
【什么事？】
殷素素几乎被孔怡莲的哭声吸引了注意。
这是凌靳言妈妈的声音吧？
她不会听错的。
只是她在哭什么？
见他又朝着她这边望了过来，殷素素尴尬地转着脑袋，以此来证自己的清白——她没有偷听他打电话。
但奈不住‘杂货间’太小，房内稍微有点响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言言，你大哥，阿风的病又开始发作了，又要控制不住了，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孔怡莲急得焦头烂额，嘶哑的嗓音伴随着啜泣的抽拉声，听得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就昨天，我昨天给他打电话时，他人就在医院了，呜-呜-呜，这可怎么办？】
【言言，我还没有把这事告诉你爸，阿风，阿风，他非不让……】
【你别急了，我这就过去！】
凌靳言单手叉腰，眉眼间的冷峻凝结，就连说出口的话都带着寒气。
电话另一端的孔怡莲明显一愣，但当听清全部内容后，她的心定了下来。
虽说他开口的语气吓到了她，可内容却也安抚到了她。
适才，她的哭腔有所缓解。
【好，妈妈在这里等你过来。】
凌靳风的病情特殊，一般的医院接收不了他，只能在凌氏百分百控股的医院进行治疗。
凌靳言自然是知道他们在哪里。
还没过几秒，孔怡莲的话又多了起来。
【言言，你大哥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他还那么年轻，他……】
【我不是医生，你觉得我能向你保证？】
他俊美的五官自带凌冽的气场，说出口的话毫不留情，又一次让孔怡莲一噎。
见此，殷素素默默地转动着眼珠子，心理活动丰富。
果然，有实力、有底气的人就是不屑于矫揉造作，连善意的谎言都不屑于说。
他妈妈这口吻，明显是想让他顺着她的话安慰，可他偏不，还硬刚上了。
相比之下，她顿时觉得他刁难她的话没有那么难听了。
他对亲妈都如此，这大概就是他一贯的作风吧！
但，貌似重点不在这里，而是在凌靳风身上。
凌靳风得病了，还住院了？
他昨天不还壮得像头牛一样，要破盥洗室的门吗？
这一下子就不行了？
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殷素素悄摸地消化着散露出来的信息，时不时点点头，拘着身子，做思考状。
【先挂了……】
凌靳言停顿了一下。
当他的视线再次投射到殷素素的身上时，她尴尬极了，继续手忙脚乱地摆出一副很忙的样子，求老天保佑他不要拆穿她偷听的事实。
好在这次，他什么都没说。
“昨天我喝醉了！”
他捡起西装外套，搭在手间。
一句话解释了昨晚的‘乌龙’。
“我有事，走了。”
又一句话，留下殷素素在房内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这就走了？
其他的什么都不追究了吗？
殷素素求之不得。
她正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俩人的关系，他送上了‘标准答案’，她没有理由不接受。
可一想到自己的手机还没要到，她又跟着小跑地追了上去。
“你……”
“你先别走……”
殷素素欲言又止，忸怩极了。
见他的速度快过于她，她只能尽量地伸手阻拦，要不然，他都走没影了。
凌靳言顿足，回过头，绷着一张脸，漠然的样子瞧着让人心窒，以至于她差点忘记了开口。
有事？
她读懂了他眸中的含义，挤了挤眉，鼓足了勇气，“你还没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没有一丝的犹豫，凌靳言转头就走。
“诶，你等等，我和你说话呢！”
殷素素搞不清他这是何意，明明都已经停下来听她讲话了，又走了？
“凌靳言……”
她小跑地追了上去，再三重复，“你什么时候还我的手机？我没有手机太不方便了。”
“而且，手机是我的个人财产，你拿走我的手机，属于侵占他人财产，这，这是违法的。”
她一股脑地说了一通，最终的目的不过是希望他能归还她的手机罢了。
谁料他的一句“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殷素素？”把她堵得死死的。
认错？
陡然间，她底气全无，精致清丽的面容上浮着几抹心虚。
她咬紧了下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要不是他这次提起，她都要以为他不计较了！
救命，她真蠢！
“我……”
“我像是会不和你计较的人吗？”
凌靳言嗤笑了一声，打断殷素素的开口，“眼下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处理，我不想在这里和你耗费时间，等我缓过来了，再和你算账也不迟。”
殷素素大惊失色，黑白分明的眸色里布满了无辜。
她难堪地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却无从开口。
“如果我是你，就好好地待着。”
“你若实在无事，别忘了你的‘初心’。”
初心？
什么初心？
凌靳言话锋一转，说了一句“他可是你的亲外甥，既然你知情了，那他的病情不该只由我来负责。”
“你说，是吧？”
“他”是谁，不言而喻了。
凌靳言这是怎么了，她怎么感觉他对凌东的态度变了。
这是连孩子的名字都不愿意提及了吗？
殷素素只希望着是她的错觉。
待反应过来他说的‘初心’是指什么了，她的表情更难堪了。
‘初心’！
多么讽刺的一个词。
他还真会形容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