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
“二姐，怎么样？”
“作词还是过于稚嫩，没什么实质内容，而且对于这种曲风，押韵并不是填歌词的重中之重。有内涵的歌词，有心境的语言更能走进听众的内心。你反而有点背道而驰。”
陆相央显然是有点失落，本来满是期待和紧张的脸好像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但没了士气的士兵怎么打仗。
“但值得鼓励的是，你的嗓音我很看好。”
还有希望的意思。
“我会改进的。”陆相央抬起头，露出了一双星星眼。
“小央？”陆相挽想了想还是想问。
“嗯？”
“我虽然没有明说，但我没有记错的话，导演系才是你的理想，为什么大学选了声乐？”
陆相央算不上多听话的孩子，他明明处事经验最少，但心里总是会有自己的想法，有时候也会让陆相挽觉得惊艳或者犟。
至于现在才问，是不想自己的质疑影响到他的决定。
“我不知道。”
“但是，我不后悔。”
青春的少年郎也有着和她一样明亮的双眼，看着他，她偶尔也还会想起自己从前的少女时光。
只可惜，她少女时期无忧无虑的时光太短暂了，她还没来得及填充些什么作为以后美好的回忆。
她暗暗叹一口气，又想起薄时漠。
“那，为什么毕业作品选择我作的曲。你现在才大一。毕业作品现在应该不至于着急。”
这是她的实话，大一新生实在不应该为久远以后的大四毕业作品苦恼。
他应该好好享受他的校园生活。
“嗯，你的曲风很温柔，但不轻快，反而有一丝压抑。我从小听你的曲，早就耳濡目染了。选择自己最了解的，也够有知名度的，是最好的。”
陆相挽总觉得陆相央哪里不一样了，比如他也会出口夸赞她了。
“难得你看得起我。”
陆相央看着陆相挽因为揶揄他，脸上出现的笑容，嘴里突如其来冒出一句他以前从来不认可的话。
“该说不说，你是家里最有艺术天赋的。”
“是吗？”陆相挽惊讶于他会这么说，毕竟她自己从来不这么以为，他以前也不这么认为。
“嗯。”
但现在除她以外所有人都这么以为。
“听你夸我一句真不容易。”
她起身站在陆相央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原来他已经长这么高了。
“我来都来了，就在食堂请我吃顿午饭吧。”
“好啊。”
午饭，陆相挽点了她大学读书时期最爱吃的拌面。一大碗只要六块钱。
吃过午饭，两人又去逛了作曲系的学院，什么都没变，还是她一年前毕业的样子。
“没想到，明明昨天我还是一个三好学生，今天我就已为人妇人母了。”
“二姐，你在说什么？”
她嘀嘀咕咕得，他实在没听见。
“没什么，我要先走了。你注意身体，看看你的黑眼圈。”
“知道。”
“哦，对了，东西放在包里都忘了，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糖。”
陆相挽拿出一大包的包装，从外壳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但牌子是国外名牌。
“谢谢二姐。”
“不谢，我走了，有事电话。”
“嗯。”
他挥手送她走。
陆相央拆开纸盒子，嘴角也微微上扬，他朝着陆相挽的方向，目送她越走越远。
家里人都以为他讨厌吃甜品，其实他总是偷偷吃这种纯木糖醇的口香糖。但他从来不说。
就像陆相挽的曲风里总是压抑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和落寞，悄悄藏在温温柔柔的表层下，也从没人知道。
至少没有人公开发表过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