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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瞒不过您,今儿来还有一事,我想托您帮我寻个铺面。”宋南絮抚了抚膝上裙褶笑道。

“铺面!”

李牙郎看着面前的丫头,嫩的还能掐出水来,心里颇有几分诧异。自打他入行二十来年,就还没见过她这般年纪、且还是个女子来打听铺面的。

到底在这行滚爬多年,纵使再吃惊,面上也不显露半分,又执起粗糙长嘴的壶殷切的给她满了一轮茶,这才开口,“不知姑娘可否有心意的地段,或是对这铺面有什么要求?”

“门脸可以不用大,但最好后面带院子,院子尽量大些,地段的话不拘泥,只需避开名声不太好的地方,最好僻静些,余下前头路宽敞些车马好过,也别离城中心太远。”宋南絮语速不快,一条条的点明自己的要求。

李牙郎将她的话在嘴里又嚼了一遍,立马回味过来了。

这姑娘要做的生意定是哪些妇人家, 说要避开名声不好的地方自然就是那么烟花之地,又要僻静但路要宽,想来生意往来也是那些个有车马的夫人小姐,而且虽不用什么黄金商铺地段,但是细细听下来,这般的店铺也不算差了,顶多是费些车马时间。

“姑娘说的,我都记下了,不知是急要还是······”

“时间不急,你且慢慢找。”宋南絮抿了口茶笑道。

这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交代过宋梅后都没时间去问她,按照对花家人的了解,这事应该也不难,毕竟都是庄户人家的,也不讲究什么女子抛头露面,毕竟下了地里干活,多得是短衫裤子下地的妇人。

但自己对店面的要求也是有些难度,想一时半会就寻到合适的只怕没有那么巧,所以先让人找着。

从牙行出来,已经是未时末刻了。

宋南絮马不停蹄的往书院赶,门口守门早认得她了,见她来便将人放了进去,一面笑道:“还是赵先生好福气,常有娘子来接送。”

宋南絮闹了个大红脸,只是跟着笑笑不反驳。

真不是她想来接,而是家里就这一辆驴车,村里的牛车多数是逢集才赶来县城,自己要是赶了车不来接人,赵玉就只能靠自己走回去了。

进了书院,才发现院里都空了,也不闻郎朗书声,宋南絮熟门熟路往后头的竹林院走,还没进院子,在前台的月洞前就碰见个尤袤。

他捧抱着胳膊绕着芭蕉丛踱步,小脸晒的通红,额上沁着汗,口里还念念有词。

“尤小公子?”

“师······师娘!”

尤袤见是她,连忙整了衣裳,拱手行礼,怀里便掉出一张梅花笺的帖子。

宋南絮弯腰拾起,只见中间贴了张三寸长的红纸,上头写着赵玉的名字,大致意思是想请赵玉往明日能去府上共度佳节,了表感谢云云,落款尤方。

“原来你是想给赵先生递帖子啊!”宋南絮将帖子还给他,温和的笑了笑,“怎么不进去,大中午的仔细晒伤了。”

“我怕扰了先生午休。”尤袤点了点脚尖,有些不好扭捏。

来往几次,宋南絮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以往次次来接赵玉,这小子都在里面赖着不肯走,有时候午休困了,还毫不客气占了赵玉的榻,睡得极香。

这会和她说不好意思扰先生这话,实在没有半点信服力。

宋南絮也不点破他,一脸热心道:“我不怕扰了你先生,你随我来,我且去敲门。”

尤袤见她要走,忽然又不好意思,紧走两步挡在她面前,漆黑的瞳孔里少了以往的飞扬,夹杂着一丝不确定和紧张。

“师母,若是我请先生去我家中······他会去吗?”

似乎是瞧出宋南絮眼底的讶异,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额角,“以前少不知事,在学院里闹的鸡飞狗跳,许多先生瞧我也都烦了。”

这话其实掺了点水分,虽说自己在学院捣蛋,但真的训斥他的也就只有山长,如今赵先生来了这才又多了一个。

宋南絮略作思忖,笑道:“我觉得应该会。”

“真的?”

“嗯!”

宋南絮见尤袤眼里一下亮了,颇有些心虚点点头,看尤袤的眼神带了几分同情。

赵玉的心思她知道,眼下这傻孩子被做了筏子,还在这傻乐。

眼下只盼着尤知县没掺和上赈灾的案子,不然这两人的师徒之谊可要怎么周旋回来,虽然赵玉没多说,但这些日子看下来,对尤袤的感情也不是全然做戏,不然也不会将自己小憩的床都让了出去。

“师娘您也不用这样看着我,若是先生不去也没关系。”尤袤被宋南絮慈爱的眼神浏览一遍,瞬间打了鸡血。

“嗯,那你去吧,顺便告诉你先生,我在外头等他一块回去。”

待赵玉自书院出来,半柱香已逝,其手捏着那张梅花笺请帖,沉默不语,登驴车而坐。

驴车缓缓前行,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宋南絮侧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斟酌道:“明日······”

“明日知县府设宴,不是单单邀请我一人,整个县里有头面的人均会去的。”赵玉面上淡淡的,眉宇并不舒展。

“人多岂不更好?”

毕竟人越多,有些事情就更好办,一则,多一人少一人之类不容易引起注意。

二来,逢中秋这样的节日,除了当值的那些婆子家丁要好整以待接待客人,余下守院子的小厮婆子都会找机会偷懒吃个酒赌个钱之类的。

赵玉见她语气轻快,一把扯住驴车,沉默地凝视着她,昔日温润的眼眸如深潭静水,沉声道:“南絮,日后无论发生何事,你务必咬定从未知晓我的身份。”

宋南絮心跳陡然加快,匆忙地将目光从他面上移开,干笑道:“不过是去一趟知县府,怎么就说些话,都快要唬住我了。”

故作轻松的语调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张。

她知道赵玉是流犯,她也知道只要对方不放弃替他爹翻案,总会有这么一天到来。

她一开始就想好了,若是有一天事发,就算是为了明哥儿几个她也要义无反顾的将问题全都抛出去。

她以为自己足够的有定力,冷静。

可当赵玉那双眼盯着自己要一句保证的时候,自己嘴里一片苦涩,那个“好”字就像是被黏住了一般,怎么都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