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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姐儿~”

宋南絮反应最快,一把揽着宋梅,这才没人栽下去。

怀里的人牙关紧闭,面颊涨红,抬手掐住她的人中。

按理说晕厥,掐人中能醒。

过了片刻也不见人醒,宋南絮也不敢耽误,朝自己院里大喊:

“宋明!”

明哥儿正在屋里习字,听到宋南絮连名带姓的喊自己,扔了笔冲出来。

“阿姐,何事?”

“快,去叫张老爹,梅姐儿晕了。”

宋明见宋梅人中都被掐的紫淤,还没见醒,心道不妙,朝着张老爹家里飞奔而去。

宋招娣跪在院里,见宋梅双目紧闭吓得直哭。

停顿几息,抹了抹眼泪也顾不得害怕,抱着朱氏的腿求饶。

“娘,你看阿姐都晕了,你就让她回来吧!”

“谁让你起来的。”

“蠢货,晕什么晕吗,一看就是装的。”

朱氏见宋梅靠在宋南絮怀里装死,冷哼一声。

这死丫头从小就鬼点子多,以为装晕就能回来?

门都没有!!!

且不说今儿她脸花了,要留在隔壁院里治。

就算今天没破相,方才对自己大呼小叫的,那也得让她脱层皮再回家。

要不是赵玉挡在前头,她都恨不得上去踩上两脚。

看宋南絮一脸紧张,更是高挑双眼,目露不屑。

这点招数也就是骗这种蠢货管用。

想着后退两步,将门门重重的关上,还不忘嘲讽道:“有本事就一直躺在这,我是不会管她,要是某些人也不想管,扔在门口就是,是死是活,老天爷看着办。”

“你这样的也配为人母?希望有朝一日,你不会后悔。”

宋南絮说罢,将人直接打横抱了回去。

朱氏见她将人带走,这才松了口气。

方才还真怕她不管了。

她说,后悔?

后悔什么?

一个丫头片子迟早要嫁作人妇,儿子才是养老送终的。

有什么可后悔的。

何况现在不让她回来,还能少一个人吃食,总好过自己现在贴补银钱给她治脸强。

等宋南絮这个傻货帮忙将宋梅伤养好了,自己便让她回来。

难道她还能傲气,连家都不回?

到时候让李媒婆再看看能不能给大户做外室,要是成就最好。

若是不成了,来日随便许个人家,最多收上几两聘银也不算太亏。

朱氏回头见宋招娣还歪坐在地上哭,不耐的踢了一脚。

“哭什么哭,你姐是个有福气的,去隔壁院里享福去了,赶紧的滚起来把鸡圈扫了,明天也别躲懒,早早起来,去山里挖点野菜,没见家里都没菜揭锅了?”

宋招娣也不敢哭了,赶忙起身去扫鸡圈。

等天渐黑时,张老头喘着粗气进了屋子。

一日之内奔走两趟,还好自己日日进山采药,不然这把老骨头都要跑散架了。

“人醒了没?”

“没有!”

张老头虽是个赤脚大夫,素日也是道骨仙风的模样,如今跑的急,不仅满头大汗,连衣襟都歪了。

加上年纪大了,眼下弯腰直喘。

宋南絮连忙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您喝口水缓缓。”

张老头端着茶杯一饮而尽,这才缓了过来。

床上的人面色灰白,唇色发乌。

张老头抬手将宋梅眼皮撑开看了看,吩咐道:“布针。”

宋明一听,翻开药箱,掏出一卷牛皮卷袋,细细摊开在张老头手边。

那牛皮卷袋上列着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

张老爹捏起两根指长的银针,分别扎在百会穴和大椎穴上,捻着银针细细转动。

屋内人都屏气凝神,生怕扰了他针灸。

待半盏茶的时间,宋梅眼睫微颤,这才幽幽转醒。

张老头这才抬袖擦了擦汗收了银针。

“这是气逆上冲导致晕厥,今日已有两次,体内血液躁动,短时间内万不能再动气了。”

宋梅睁着眼睛茫然地盯着帐顶,眼里一点光亮也没有了。

“知道了。”

宋南絮见她情绪低落,连声应下,又替她掖好被子,这才领着众人出了屋子。

“我再给她开上几方安神的药物,这几日,忌劳累伤神。”

张老头听了事情原委,又开了张方子。

宋南絮跟着去他家取药,又悄悄扣了一两银子在张老头饭桌的瓷碗里。

毕竟药材都贵,人家也是行医吃饭的,哪能次次占人便宜。

一天之内发生这么些事,大家吃了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

宋南絮正要进屋,被赵玉拦下。

“这段时间县里的菜,我一人去送即可,这几日你不宜劳累颠簸,顺便可陪陪她。”

“也好。”

宋南絮闻言看了眼房里的宋梅,点了点头。

“你的腿还没痊愈,到了揽月斋让孙掌柜叫人搬东西就好。”

宋南絮扫了眼赵玉的伤腿,又嘱咐了两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里太黑看不清,总感觉自己说话,对方在笑。

“至于钱家······将菜给门房的小厮就行,菜钱等我回头亲自去找方娘子结,省的你走动,钱家院子那么大······”

听到钱家,赵玉眼底划过一丝凉意……

“可听见我说话了?”

一直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

赵玉这才回神,见面前人眼神微嗔,满脸不满,不由勾唇。

“好,我都知晓。”

“那我先去睡了。”

“等等······”

“还有事?”

“你也知这几日天热了,我……时常流汗······”赵玉轻咳,面色有几分不自然。

“嗯?”

见她懵懂,赵玉耳尖都红了。

“我需要擦汗,若是可以,今天的帕······”

“哦,原来是这个。”

宋南絮点了点头,她说他这么为难的样子。

原来是怪自己没给他准备帕方巾啊!

“你等等。”

说完一溜烟钻进屋里,从箱笼里左翻右翻,挑出一截青布,揪着两端使劲一扯。

一截飘着毛絮的方巾,就此诞生。

样子丑是丑了点,总好过没有。

“呐,你先将就用,回头我给你锁个边就好了。”

赵玉不接,宋南絮拧了拧眉。

心道这人还真是有几分矫情。

出汗用袖子抹了就好了,自己体谅他是官家的公子出生。

不嫌麻烦,临时纯手工制作一块,他倒挑三拣四起来。

“不要,不要算了。”

“没有。”

赵玉接过这张粗旷的方巾,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他只是想借机要回她的帕子,哪想她竟然徒手给自己撕出一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