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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带了十来个亲信随从,加上他养的江湖高手,还有地方上的乡绅,前呼后拥有五十余众,倒是带品的官员没有一个陪同前来。

他非奉旨出行,地方官员本就没有接待的义务,再一个,他有夺嫡之心,老百姓们不知,朝中官员却人尽皆知。官员下面都是有门生在地方任职的,自然地方上的大小官员暗中也传遍了。

情况不明之前,为免被打上雍王党的烙印,没有官员愿意在这种时候出头,宁可暗地里求见,也绝不会在明面上往来。

雍王一行在皇上御赐的村匾前下了马,他抬目看了看匾额,又四下打量了一下,看无人前来迎接自己一行,所见也仅是几个妇孺和幼童,眸光不觉冷了几分。

“殿下,此时正值春耕,家家户户都在地里头忙活,我这便打发人去把里正找来。”镇君连不入流的从九品芝麻官都不是,在雍王面前也不敢自称下官,雍王性情暴躁他可是有所耳闻,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于他。

忙忙儿要打发人去把里正找来。

“不必!”雍王听闻大伙都忙于春耕去了,眼底温度有所回升,他把马鞭甩给身侧随从,双手往身后一负,朗声道:“民以食为天,本王又非来此公干,怎好惊扰田间劳作之人前来见本王,还是带路领本王去看看。”

雍王话落,随行前来的乡绅和江湖客一片赞誉声,雍王听了心下很是受用,面上也带出了一丝笑意。

“雍王爷,这边请!”镇君刚做了个请的手势,他新聘的师爷立马屁颠颠地跑到前面带路。

吴丰阜腿残了,新任师爷是他举荐给镇君的,和他一样生得贼眉鼠眼,甩着衣袖兴冲冲的在前头带着路。但凡路面稍有点不平整,便回头冲着雍王点头哈腰,提醒他小心走道,别崴了脚,污了鞋。

活脱脱一哈巴狗儿相。

镇君看在眼里后悔万分,悔不该让他跟来。此番雍王驾临,县里事先没传来一丁点风声,搞得他措手不及。他唯恐引起雍王注意,恨不能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以免雍王问及前回霍锦成有无到镇衙借人一事,引祸上身。

一头是太子,一头是雍王,他哪个都得罪不起,纵有十个头都不够他们砍,偏这师爷抖机灵,一个劲的在那献媚,生怕引不起雍王注目一般。

恨得他暗咬牙!

远远的,田垅那边传来欢声笑语,雍王眉一挑,抖了抖肩上的金丝绒披风。他听闻种田是很辛苦的劳作,苦不堪言,不明白丁贤村的村民何以种田种得兴高采烈。

想来传言有误。

他心下暗道。

想起早几年土地税增至三十税一,各地不少官员上折子奏报民心多有不满,一些官员还替种田人抱屈,说什么面朝黄土背朝天,世上最苦是种田啥的。

可见都是谎言,今儿他要不是来这走一遭,亲眼所见,还真信了那些鬼话。那些村民看上去一个个都愉悦得很,哪有一点觉得苦的迹象?

他又抖了抖肩上披风,心里打定主意,回京就跟父皇提议,土地税得增至二十税一,不,一十税一。

一十税一在他想来都是极少的,如今粮食增产,便是一十税五都是合情合理。朝廷养有几十万军队,算上地方军队人口达上百万,这些人都要吃饭,不多纳粮拿什么养军队?

将士们才是国之根本,不吃饱,一旦有敌寇入侵,哪有力气征战沙场?

刁民,全是帮刁民。

雍王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回京就向他父皇奏报,改三十税一为一十税一!

这时,师爷挥舞两手冲着劳作的村民们大喊道:“雍王驾到!雍王驾到!”

丁贤村还从未有王爷来过,乍闻之下,村民们都是懵的,等回过味来,猛然发现雍王带来的那帮人的马匹都在田间行走,刚栽下去没几天的秧苗被踩踏一大片不说,马儿们还低头啃食起秧苗。

了不得了,村民一下像炸了马蜂窝一般,叫着喊着,纷纷举着锄头跑了来,驱赶着马儿。

一时人仰马翻。

丁有田手搭凉棚往雍王这边看了看,见一鲜衣怒马的青年公子负手立在田垅上,他离得较远,看不清雍王面部表情,却能感觉到他此刻周身散发着怒气。

几个最先赶过来护庄稼的村民,被江湖客给踢飞,刚刚还欢声笑语的田间地头顷刻响起怒骂惨骂声,还有村民七嘴八舌愤怒不已地冲雍王质问上了。

丁贤村,可是皇帝老儿亲笔御赐匾额更名的村子,便是皇帝老儿的儿子也得遵从皇帝老儿,哪有儿子跑到老子亲笔御赐更名的村子来撒野的,更何况还是毁坏村民赖以生存的土地。

群情一下激愤了!

在滔天愤怒驱使下,村民们纷纷挥舞着锄头赶将上来,将雍王一行团团围住了,几个胆大的后生初生牛犊不怕虎,上来便指着雍王鼻子质问上了,叫嚣着要他给个说法。

雍王一张脸气得铁青。

里正和丁有田这时也都先后赶了过来,有后生冲丁有田喊道:“四哥,你是咱村唯一的秀才,你来同这个什么王爷说下理,他们的马践踏庄稼不说还打伤我们的人,便是王爷也不能越过一个理字去!”

丁有田下田劳作,妥妥的农夫装扮,头顶包着蓝色方巾,上身穿着青色斜襟过膝的中长棉袄,腰间系有黑色腰带,虽是粗衣麻服,往雍王跟前一站,却难掩其清贵卓然之气,丝毫不逊色于一身锦衣华服的雍王。

他看向雍王,抱拳沉声道:“不才丁有田,敢问王爷,何以纵容手下践踏农作物,毁坏农田。我朝明令禁止,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毁坏庄稼,违者以盗窃罪论处,敢问王爷是不知还是明知故犯?”

“大胆!”雍王气得一口牙几欲咬碎,他母妃深受皇上宠爱,他在皇上跟前也日益得脸,连朝中重臣在他跟前都要看他眼色,就是太子也要让他几分。

他何时受过这等气?

“你一小小秀才,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本王看你是活腻了!”

丁有田面不改色,“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身为王爷,难道竟不知否?”

“本王看你是找死!”雍王抬手怒指着他,朝身侧一长着鹰钩鼻的家伙暴喝道:“还不给本王拿下他!”

“我看谁敢!”一声清叱传来,简宁飞奔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