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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院门居然拴上了,梅香拍门高喊着:“丁大哥!”

奇怪,青天白日的拴啥门啊?

“丁大哥?简宁姐!”她又喊了几声。

隔会,大宝走来开了门,“梅香姐。”大宝开门后见是她,打了声招呼,跟着又关上了院门。

“怎么今儿还拴上门了?”梅香问道。

“我爹爹拴的。”

“你爹呢?”

“和我娘在屋里睡觉。”

梅香眉一挑,大白天睡觉?她往正屋瞟了眼,再往院里一瞅,冷冷清清。往日那只死猫总悠闲地趴在廊上眯着眼,只要来人便会瞪大眼看过来,盯人跟盯贼似的,这会也不见踪影,不知死哪去了。

还有秋哥和那两个死丫头也没瞧见,她扫眼大宝和跟在他脚边的毛球,“其他人上哪了?就你一人在家吗?”

大宝朝灶屋那边指下,“巧凤姐姐和我大妹在做饭,我回屋看书了。”

他说罢,转身走了。

“巧凤是谁?”她扬声问道。

“我娘新收的徒弟。”

梅香轻嗤一声,抬足往灶屋走去,进去一看,一个比她略小些的女娃在往锅里放番薯,大妞在生火。她抢上一步,一边把巧凤搁进锅里的番薯往外拿,一边道:“午饭咋能吃这个,做顿饭有那么难吗?你能吃几个娃儿可不能,都在长身体呢。”

巧凤还没见过她,不知她是谁,但心里挺反感她老神在在的架式,不过嘴上也没说什么,只回了句:“是师公交代煮番薯的。”

梅香白她一眼道:“男人知道什么?他又不会做饭,我来做吧,你去把米淘了,舀四筒米就够了。”

“四筒米?”巧凤怀疑自己听错了,昨儿晚上简宁煮的就是没掺一粒杂粮的白米饭,时隔六年她还是头回再次吃到香喷喷的白米饭,连菜都没要她就干掉了大半碗白米饭。

她师父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以为师父是因为她才特地煮了白米饭,她师父家虽有点产业,但到底是庄户人家,哪有顿顿吃白米饭的道理?

“还杵在这干啥?挺大一姑娘家了,煮个饭还难为你了?我使唤不动你是怎么着?”梅香转过身见她没动,手指几乎快戳到她鼻尖了。

巧凤脸都憋红了,因不知她什么来头,便只瞪着她,没多言,但也犟着没动。

“巧凤姐,我们去煮饭吧。”大妞过来扯走了巧凤。

“她是谁?你姑还是你姨?”两人在后院淘米时,巧凤轻声问大妞。

大妞摇头,“都不是,你跟我们一样叫她梅香姐姐就好了。”

梅香?像个丫鬟名,巧凤暗在心里翻个大白眼,她还以为梅香是这个家里的姑奶奶呢,搞半天啥也不是。

她这里淘好米,主屋里简宁也一觉睡醒了,醒来她感觉胸口发紧,说不上疼,可就是不舒服。她捂着胸口刚坐起,丁有田一下睁开了眼。

“怎的,还很疼么?”他听她坐起的动静感觉不是很好,忙披衣下榻,过来掀开床帘,见她眉心微蹙,跟着又道:“我去叫卫大叔过来看看。”

“别,别去叫。”卫东给她和果果疗伤用的是内力,这很伤元气的,怎好一再麻烦别人。

“慢慢将养着吧,他今儿给我和果果都治了,一时半会应该也没恢复,别再去叫他。”

“好,我不去,你别着急。”丁有田把榻上自己枕的枕头拿过来,给她垫在背上,“饿了没,我去把早上巧凤煨的米粥给你端来。”

“我这会还没胃口,饿了再吃不迟,你快些去把衣裳穿好,当心着凉。要着凉了我可不给你治。”

“我不信你不给我治。”丁有田给她掖好被角,直起身,见蜷缩在床尾的果果,眼睛要睁不睁地看了他一眼,不觉笑道:“你倒因祸得福,我还没能爬上床,倒让你占了先。”

他说着过去床榻前,穿好衣裳看见挂件上那个月牙玉坠,已经变得通体雪白。他眉一挑,沉吟会,解下玉坠递给简宁,“睡前你说秀姑叫心宁,她大抵是从这玉坠里跑出来的,那缕魂魄是她幼时的记忆么?又是谁把她的魂魄关进这玉坠里的?”

简宁看着玉坠,略一检索,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晃过亭台楼阁,衣香鬓影的贵妇,还有跟穿花蝶似的来来往往的丫鬟仆妇。

令她惊诧的是她还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霍锦成。

她闭上眼,又细细检索一遍,当她睁开眼,丁有田凑上前问道:“怎样?”

“你可是赚大了,她不是普通小门小户里的女子,是将门之后,还是嫡长女,姓段,叫段心宁。”

“不过……”

“不过什么?凭她是何身份,她过去也是我娘子,我可没想着要去攀附她爹爹。你即非她,往后也不必主动去认这门亲。倘若他们找上门来,你占了她的身子,那时你认不认都在你。”

“若是那势利的,不认也罢。”

“你瞧你,我说什么了?我可没说她爹娘势利,她爹娘人都不错,只是家里还有两个姨娘,所以我说男人三妻四妾是最可恨的,不利于家庭安定团结。”

“你放心,我既允诺了你,此生不管贫穷还是富贵,总只你一个便是,绝不食言。”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你能不能金榜题名还两说,况且……”简宁想想,还是忍住没说,段心宁早和霍锦成订下娃娃亲这事。

“我本来是想告诉你,这段记忆只有三到四岁的,四岁之后的记忆还是缺失。简秀姑是你爹给她取的名,一文钱没花,集市上捡的,那时她应该有七岁多了,那四到七岁的记忆哪去了?难道她还丢失了一部分魂魄?”

丁有田道:“你先不说这个,只说她四岁前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被人关进这玉坠里。”

简宁又仔细搜了遍,没搜到,所有新接收的记忆都在将军府里,她以第三者的角度看过去,没发现任何异常。

“这可奇了。”丁有田拿着梳子来回踱了几步,随后道:“她既在这玉坠里,又没出过将军府,说明背后害她之人就在将军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