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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福全没想到自己还出名了。

其实何止他,连简宁都名声在外,只不过那晚简宁易了容,大家只知道还有个厉害的老妇人。如今县里各镇各乡村的百姓把他俩传得神乎其神,还给他俩取了个组合名叫“男女双杰。”

那晚他俩背靠背对付罗俊贤那帮人时,两条火龙喷射的威力,经县衙里的捕快和衙役,还有霍锦成手下那帮人四下宣扬后,再加上他们的家人,一传十,十传百,早在津县各乡镇传开了。

都说他俩是天神下凡,有杀人不见血的独门暗器,还有传他俩是母子,是师徒的。

大弯村孟氏是大姓,闻迅来看热闹的也多是孟氏族人,先前马福全问话的则是个外姓人,也就是方才认出他是县里的马捕头并大声喊出来的人。

之前马福全穿着便装,自称是来收粮的,他过来看热闹认出马福全后心里悔得要死,生怕马福全指认是他透的消息,那他可真是冤死了,他哪知道马福全是来找孟老大家麻烦的。

在马福全拖刀出来后,他也跟着跑了出来,心里想着这官差胆真肥,敢一人单挑一群人,不由朝马福全多打量了几眼。这一看,他才注意到马福全腰上束的汗巾。

他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也常去津县叫卖,所以懂得比别人多点,知道束蓝色汗巾绣有虎头的是县衙里的捕头。而且他听说幼童案是镇衙里一个姓马的捕快,协助县衙里的捕头破获的,马捕快也因此高升去了县衙还当上了捕头,所以他一下猜到那人就是眼前的官差。

他是不希望双方打起来的,万一有个死伤,追查起来,难免有人会问,马福全是如何知道孟老大他们拖了粮车回来的。要是查到他头上就糟糕了,因而他大声喊明了马福全的身份。

这下尴尬了。

孟家那帮年轻后生取了家伙来,得知眼前的官差是破了幼童案的马捕头,一个个都不敢上前了,他们可是听说了他有独门暗器,能杀人于无形。

老大丁有旺他们几个也听说了这事,他们哥几个还亲眼见过马福全的独门暗器,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男女双杰”中的另一个是简宁。

“怎么着,不是要……”老大见他们一个个面带怯意,刚出言挑衅他们被马福全一眼扫过来,惊得又憋了回去。

“这是闹哪样?”孟氏一族的族长闻迅赶来了,孟老大哥仨忙迎上前,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孟老大的几个儿子和族里的年轻后生,打是不敢跟马福全打了,但一个个叫嚷着不能放过老大,敢公然在长辈面前自称老子无法无天了,不狠狠惩戒一下,往后不说外村的人,便是本村的外姓人也会当他们姓孟的是软柿子,人人可欺得。

族长喝住了那帮年轻娃,和马福全商议了一下,最后让老大下跪给他三个舅舅各敬杯茶,此事就算了结。

“那我家这饭桌得有个说法吧,不能白让人给削了。”孟老大道。

“饭桌的事对不住了,马某愿赔偿,你是要赔饭桌还是要赔钱都可。赔饭桌,过几日马某请村里木匠打了新的给你送来,赔钱你开个价,但桌子马某得拖走。”

又想赔桌子又想赔钱,没那么好的事,只能二选一。

孟老大当然选赔钱,他还想狮子大开口,但族长发话了,“这桌子就少了一点点边角,不碍事,赔个二十文吧。”

二十文算是意思一下,马福全没意见,往日他在县里头当差,田氏怕他有个什么急用总会往他腰包里放点钱。可这段时间他没去衙门里,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

“先敬茶,敬完茶,钱少不了你的。”见孟老大盯着自己,等着拿钱,马福全便道。

老大丁有旺给他几个舅舅敬茶,还得下跪认错,心里恼火死了,也把马福全给恨死了,觉得他跟来并没起到多大作用,亏得还是个捕头,屁用没有。

马福全盯着饭桌边角连眨了两下眼,发送给简宁后简宁点开一看,图片上连同老大跪地敬茶的画面都一并截取在内。老大挨了几个表兄表弟十几拳,鼻青脸肿的,看到他那副熊样子,简宁不由扑哧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事?”丁有田说罢,忽想起她和马福全有个神密的空间能互发消息,跟着又问道:“是不是马大哥发消息来了?”

“嗯,丁老大不知怎么回事,在下跪敬茶,应该是给你们,给他舅舅敬茶吧。”简宁话落,看到马福全又发来消息,问她借钱,要她放去武器库里。

“去取二十文钱来。”

丁有田也没问取钱干啥,直接出了医馆回家取钱。

院子里,梅香和来喜再加上秋哥,他们仨管两口灶,梅香因太傅日日在丁家村最近勤快多了,尤其太傅在的时候来来去去走路都带风,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忙得飞起。

但只要丁有田一出现在她视线里,她俩眼珠子就跟长在了他身上一样,丁有田走哪她目光跟到哪,连来喜都看出一点苗头。只不过同是做下人的,来喜在府里的地位虽比梅香高多了,但这些天和梅香接触多了,小伙儿对梅香暗暗有了那么点意思,尽管有些失落,可也不愿去说她。

“我上个茅厕,秋哥……”听见脚步声,梅香回头看见丁有田进来了,喊声秋哥,刚想起身,田氏喝道:“坐下!你才把秋哥换下来,不许你再使唤它。”

自打田氏看出梅香想勾引丁有田,她就时刻盯着梅香,现在她也知道梅香怕太傅,动不动搬出太傅来压她,“你要敢偷懒回头我告诉你家老爷,给我老实点,别想打什么歪主意。”

“谁打歪主意了?上个茅厕都不行啊?”

“你真个讨厌死了!”

梅香气死了,冲她吼了两嗓子,把个风箱拉得呼呼响。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田氏,她老跟她过不去,她越想越气,气得眼泪水都掉了下来。

“给,擦擦吧。”来喜悄悄递过帕子。

梅香“啪”一下打在他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