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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氏可不正是为这事闹心。丁平顺没病之前,家里大事小事都是两人商量着来,自他病后家里家外任何事都是常氏一人拿主意。眼下他病好了,又从来没有这么坚决的要做一件事,昨晚他一直跟常氏描述着码头的盛况。

不单是白沙镇的粮队,河面上不时还有其他县镇的运粮大队,浩浩荡荡,源源不断。

丁平顺认定这是赚钱的大好机会,整整三倍的利儿呢,错过这村可没了那店。他让常氏管简宁借钱,他自己也联络了几个族人,今晚打算去各村收粮食,每斤加多两三文钱,也搞个运粮大队,还说赚了钱他们也在镇上置套屋。

他打算置套和简宁他们一样的市坊屋,既可以住家也可以开商铺做买卖,且计划好了就开家裁缝铺做成衣。常氏手巧,往后他们一家凭着常氏的手艺就能糊口,最重要的是他们一家从此脱离了农户,在镇上买了屋就能改为商户。

当今皇上虽是商贩出身,但大宴国并没改变商户的社会地位,商户仍排在农户后,可那管啥用?丁平顺给常氏细细讲了道理,有银子,全家能过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日子才是紧要的。而且成了镇上人,他们的儿女往后都能结门好亲事,若永远在乡下待着,大丫她们几个往后只能嫁到农家,少不得还要做个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刨食的农民。

常氏让他说得心动起来,心中为此举棋不定,内心她觉着赚钱应该如简宁他们这般,脚踏实地,正经做营生才对。可又向往在镇上买屋开店铺。

单靠在简宁这做活路,一年下来撑死挣个四十多两银子,刨去丁盛上学的费用和日常开支,靠剩下的银两在镇上买屋不知猴年马月去了。

但常氏心中也有顾虑,简宁和丁有田都不看好卖粮这事,跟着他俩走是没错的,她把顾虑也跟丁平顺说了。不想丁平顺却说这样的好事儿没准他们自己悄悄做了,背不住瞒着他们,所以他让常氏管简宁借钱。

一来他们手头钱真是短缺,能多进点粮就能多赚一点;二是试探一下简宁,她要找借口不借,指定就是背着他们把钱都拿去买粮了。

今儿一早常氏过来,恰好简宁和丁有田夜里又外出了,这便令常氏更加拿不定主意了。

简宁见她半晌不吭声,眉头蹙得越发紧了,想着她干活上心,赚俩钱也都是些辛苦钱,不忍她家卷进去,于是多劝了句:“凡事只要想着天上不会掉馅饼,不起不该有的贪念,就不会有无妄之灾。”

“我家那位可不这么想,他难得拿回主意,我也不想为这事跟他伤了和气。”

“妹子……”常氏犹犹豫豫的,“你看能不能……”

“不能!”

简宁看出她想借钱,一口回绝。

“别多想了,好好干活,勤劳致富才是王道。”

她没法跟常氏明言,她钱都给了秦薏帆,别说眼下手上没钱,就是有钱也不能借,更不能告知实情,因为没准会坏了丁有田和秦薏帆的大事,那样倒霉的可是万千受灾百姓。

要知道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向来是最快的,她这头和常氏挑明了,只怕明儿都能传到白牙郡那边。

“妹子说得有理。”常氏借钱被拒,心中反长舒口气,这事搅得她昨晚觉都没睡好,此刻反打定了主意,“方才就当我没张过嘴,妹子可千万别放心上,也别伤了咱们之间的情份才好。”

听她这么说,简宁转过脸看她,见她一脸坦然,便拉起她手道:“姐姐信我就好,若姐姐有别的难处向我张嘴,我就是卖房卖血也会帮姐姐。可这事我自己都看不准摸不透,只想着做人不起贪念,守好本份就对了。”

“姐姐不放心上,不怪罪我,也不因此跟我生分就是万幸了,我又怎会放在心上?不会的,放心,啊?”

她拍了拍常氏的手,安抚道。

“你俩说啥呢,啥放心不放心的。”翠姑上午最后一锅酒酿完,也进来帮忙做饭了。

平常翠姑很少会帮忙做饭,但她份内的活她会干好,她若帮忙只有一个可能,她公公里正来了。

她要是干完活闲坐着等饭吃,里正会不留情面当众喝斥她的。

“能说啥,说田氏呗。”常氏烦心事没了,面上也就露出笑容,“早些天她家男人没回来,她就跟霜打着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叽的。今儿你瞧瞧,她……”

“瞧什么瞧?”她话没说完,田氏一脚也跨了进来,扑上去就作势要撕常氏的嘴,“我让你背后嚼蛆,看我撕不烂你的嘴……”

她们打闹起来,简宁想笑,却扯得胸口疼,刘瞎子的药倒是好药,也不知是什么灵丹,能快速愈合伤口,只是暂用不了内力。早上打拳她就发现了,只不过当时为避开丁有田,她才在外面活动了一下。

这头,她们做着饭聊得火热;那头,丁有田一觉醒来感觉好多了,正陪着太傅里正他们也聊得热火朝天。

里正已决定把他家九亩田全拿出来做实验田,一早他就同着太傅在田里忙活,做着肥田工作。

太傅也挽着衣袖裤腿,在田里忙活了一上午,他比里正这些庄稼老把式更懂得如何肥田,改良土壤。

里正和族长他们只知道用人畜粪便,以及草木灰来肥田,原本里正家的几亩田收了粮食后,又种了番薯和秋菘(萝卜),他即决定带头把自家田地用来做试验田,今儿就打算把这些都拨掉拿去喂猪。

太傅教了他们很多植物肥田的方法,比如番薯,挖个坑做为堆沤池,放入一半的水,将蕃薯发酵腐熟就是肥料。

丁有田在简宁给他的书上看到过,那样沤出来的是天然的有机肥料,关于沤肥制肥书上有很多记载,他趁机都提了出来,以请教的方式和太傅探讨起来。

太傅深谙农业,他并非前朝贵族清流之家出身,早先也是耕读人家子弟,是正儿八经靠着科举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是大宴国定国后头一年科举夺魁的状元。

看着眼前的丁有田,太傅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他和丁有田是越聊越有话题,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丁有田也因他没有太傅的架子,于农业这一块又确实博学,一些他在书上看到不大理解的,问起太傅他都能一一解答,丁有田不由肃然起敬,拱手道:“除我师父之外,夫子实乃晚生见过的最博学之人,实实令晚生佩服得紧。”

“哦,敢问小老弟的师父是何人?”太傅大人眉一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