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您今夜愉快，玛丽·珍女士。”
贪婪、好色，但有贵族的生活习惯，很有教养，几乎是把所有的肮脏都可以掩盖在那张浅笑的假面之下。
看着身边和自己说着祝福话的男人，玛丽·珍几乎是凭借女人的直感和这么多年经营野玫瑰会所的经验，第一时间猜出了对方的性格。
如果是沃恩·琼斯在这里的话，那个无趣且有些粗俗的男人和他客套完一定是去找更加有资本的大宗货物商人，而不是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玛丽摸了摸自己鹅毛白的脖颈，脸上露出营业性的假笑。
“也祝您今夜愉快，巴尔先生。”
她举起酒杯，里面澄澈的空谷精灵泛着细密的气泡，最上品的空谷精灵才会有这样细密的气泡。
“您的宴会我在帝都已经很久没看到了。”
这并不是虚假的恭维，相反，玛丽作为帝都乃至帝国内最大的会所企业头子，基本上野玫瑰的姑娘们是上流宴会必出现的交际花。可接待人的酒水就是最好的空谷精灵、入眼在庭院中加长的餐桌上摆放的精致菜肴、耳边响起缺不见乐队的音乐......
这样独特又大规模的宴会，玛丽自己也只是在很小时候家族尚未落寞前看到过。
“巴尔先生！”
相当浮夸，又带着些许粗重的喘息声出现在两人身后，玛丽不留痕迹地向前走了两步拉开距离。
巴尔......或者说此刻化名‘巴尔’的巴雷特·雷尔夫微笑得转过脸，手里一边是酒杯一边是手杖，看着走过来都有些困难的胖子敞开怀，做了个虚空拥抱。
“克林顿伯爵，您的来到让这座庄园有了富饶的味道。”
巴雷特上前，眼前名为克林顿的胖子伯爵拿着一杯血红的酒水喝着，走过来的步子都有些摇摇晃晃。
“真没想到，巴尔商行的会长居然还是白石商会的会长。”克林顿来到巴雷特身前，满是赘肉的脸上勉强能看出浑浊的双眼。“希望你和沃恩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克林顿伯爵。”巴雷特举起酒杯和对方碰了一下。“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白石商会的会长制度是轮换制，并不是沃恩不干了。”
隐晦的示好，这是让克林顿能够支持自己。
白石商会的运营制度相当透明，所以这次沃恩被巴雷特轮换并没有引来太多的争议，众人只是好奇新来的白石会长会是什么样的家伙。当然也有之前被沃恩卡主没有合作，甚至被打压的商会会长借此来寻得生机。
克林顿伯爵就是其中之一。
“就为了这样的宴会，我也一定会支持你连任的，巴尔会长！”
克林顿不是蠢人，自然打蛇棍上地再次举杯。
“今夜只是单纯的玩乐，您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挑一个不错的姑娘，如果您喜欢谁家前来的女伴......”巴雷特此刻附在对方耳边，“我这里也有些不错的药祝您成功。”
这句话让克林顿双眼放大，堆积像是层叠泥浆一样的丑脸上露出恶心的笑容，乐呵呵离开去寻找自己心仪的猎物。
——宴会寻找欢愉的对象，这几乎是帝国上流宴会约定俗成的内容了。
也只有沃恩的宴会少有这样的明目张胆，他毕竟是见识过贵族的黑暗与愚蠢，自然不会如此同流合污。
宴会的嘉宾很快就在庭院中来来往往，夜幕笼罩的帝都出现了少见的繁荣——直属于贵族与富商的繁荣。
站在主位的巴雷特举杯，宴会中数十个漂浮的炼金灯具照得他手中的酒水泛出彩光。
“今夜是美好的一夜，也是属于鸢尾花帝国、属于帝皇伟大和平的一夜，是七世陛下给予我们的庇护才能让我们享受如此纵情的宴会。”他抬起胳膊，“敬陛下！”
“敬陛下！”
作为目前仍是布雷·查理曼派系的库克·培根此刻略微轻松地吐出一口气，今夜白石商会的会长突然换届，布雷肯定是要盯着这个自己看好的钱袋子有没有改换阵营的想法。
‘至少目前看来，新上任的巴尔·弗斯至少不敢明目张胆背弃陛下。’
库克品尝了一口手中的酒，带着浓郁烟熏味道和馥郁的苦涩，仅仅沾染在舌面就让鼻腔和颅腔都充斥了某种色彩感——上好的‘魔吻’。
‘弗斯......查理曼四世时期经营草药发家的末班车老贵族吗？之后去查查吧？’
酒液的迷幻感已经略微影响了脑神经，轻微的放松让他久违的抛去了立刻工作的想法，转身看向了已经去宴会桌和贵妇团体奔走的露西......
却不见了踪影。
“......希望我们会一直富有，愿帝国的荣光永在。这一杯，敬金币！”
“敬金币！”
宴会的贵族与商人们举起酒杯，怀里的女人们在他们的激动下发出了各种不太能明说的笑声，掩盖住了更多的线索。
“那么宴会正式开始，请诸位随着这些曲子有个难忘的夜晚。”
没有后世的舞会，或者说在目前的鸢尾花帝国的享乐主义下，这样的宴会更多是用来享用美食和玩弄女人的，越白的美食和越香的女人就越说明宴会主人的实力。
没有人会在乎更多的东西，就算是雷尔夫公爵派遣来的斯托怀里也抱着一个野玫瑰的女人。
‘有些聪明，但和沃恩不对付的家伙。’
这是他的第一判断。
在众多酒杯的折射中，巴雷特的目光看向了隐藏在人群中扮做富商的斯托，他不会认错自己父亲手边的男人，他眯了眯眼睛，巧妙地把一丝恶意藏在了匆匆赶来的一个仆人身上。
“巴尔大人......”
他附耳过来，这样的男仆通常是自家主人的心腹，整个人正是克林顿的男仆。
听完了对方传来的消息，巴雷特微笑着从怀里的口袋中掏出一小包药粉递给男仆，那个男仆欢天喜地地匆匆离开，就看到端着酒杯在宴会前厅中踱步的库克。
巴雷特拄着手杖走了过去，甚至故意从斯托身边经过，略微自然的跛脚让他的行动方式看上去没有一丝曾经的样子。
“库克大人！怎么，我的晚宴并不足以让您感到舒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