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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头领的话,老羊后知后觉,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刚才也和兄弟们光顾着欣赏美人了,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了。

别的不说,光是摄魂钉这玩意儿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至少也得是二品宗师才有这待遇。且一旦被钉入体内,便是钻心蚀骨的痛,就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也立马会变成软脚虾。

可刚才那女人一颦一笑都尽显美感,丝毫看不出身体正承受着这等酷刑。想来也是,若真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哪里用得着两名正四品的提刑官押运。

“那……头儿,需不需要跟弟兄们打好招呼”老羊哆哆嗦嗦地问道。

他就是再糊涂此刻也明白这女人不是他们惹的起的,二品宗师啊!说不定还有可能是一品的绝顶高手,哪怕如今修为被封住了,可也依旧是张催命符,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江斌低头咬着指甲,努力让自己保持住以往的镇静,沉声说道:“先守住这秘密,谁也不要说,免得弟兄们多想。去天剑盟还有不短的路要走,这时候军心更不能乱。”

老羊点点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退了回去。

江斌扭头看了一眼马车,心中直将那介绍差事的“大茶壶”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说什么只是护送个重要人物,打着天剑盟的名号一路就能畅通无阻。狗屁!要早知道“货物”这么棘手,他说什么也得将价钱翻个几番,区区一万两就想买他这么多兄弟的命,简直比他还要黑心。

由于天色已晚,继续赶路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所以车队决定暂时在驿站落脚,等天一亮再走。

江斌把手下人分成两组,上下夜轮流值班,又安排了几个机灵的暗哨在房顶上盯梢,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示警。

朱阁见人忙里忙外,于是就自己从车上跳了下来。

“干什么去?”一名小弟见状急忙问道。

朱阁指了指面前的驿站,回答道:“里边儿找地方睡觉。”

小弟皱了皱眉,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他也没法阻止。

在江斌的眼神示意下,小弟只能去干别的。

朱阁一步步向驿站内走去,路过马车时,帘子的一角被一只玉手轻轻掀起。

女子幽深的眼眸从黑暗中看来,少年则看似无意地将大斧扛在肩头,正好阻隔了双方的视线。

女人见此嫣然一笑,又将帘子放了下去。

朱阁还没到门口,就见一名小弟匆匆跑了出来,在江斌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后者眉头一皱,快步走入屋内。

朱阁没有去凑热闹,因为他基本也猜出这驿站曾发生过什么。血腥味、尸体味相互交织,实在不是什么落脚的好地方。

驿站内还算敞亮,但客房不多,先到先得,朱阁上楼挑了一间最里面的,关上门,再随手将一道符箓打入墙壁,如此一来应该不会被人随意闯入了。

“唉,终于能脱掉这身该死的行头了,真是一点也不方便。”

朱阁痛快地将铠甲褪去,人惬意地往床上一躺,又取出大包的零食和汽水,双眼无神地望着屋顶,手开始机械地将东西往嘴里塞东西。

“嗯,好咸。”

与此同时,驿站后院,两具年轻尸体正整整齐齐地的躺在地上,一男一女。

“已经核实过了,是负责这里的驿官和他的妻子,从尸体僵硬的程度来看,应该是一天前死的。”老羊低声说道。

江斌俯身查看了一下致命伤,沉声:“女的是被男的掐死的,男的则是死于鬼头刀之下,干净利落,看来能留个全尸已经算是那两位提刑官大人法外开恩了。”

江斌又翻了翻年轻男子的尸体,从怀中的暗藏口袋内竟掏出一块女子裙摆的边角,鲜红如血

这让他顿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懑,又扭头看了眼女子尸体上微微隆起的小腹,闭眼忍不住骂了句“造孽啊!”

“你一个有家室的人,放着好好的老婆孩子热炕头不要,偏偏学人家英雄救美,真特么的造孽啊。”

江斌起身无奈叹了口气,对手下兄弟嘱咐道:“好生安葬,另外驿站内的酒肉就都不要动了,应该是已经被人下毒了,晚饭就吃咱们自己带的,就连井里的清水,取了也先试一下,确认没问题后再补给。”

“是,头儿。”众人应道。

等江斌走出驿站,视线又落在那黑漆漆的马车上,不觉轻哼了一声。

此时此刻,他才切实体会到那两位提刑官离开时的告诫一点也不夸张。双方行程相差无几,最多也就一两天的延误。

这么短的时间里,那个被封了修为的女人,在两位提刑官的严密看守下,居然还能让一名驿官不惜杀妻弃子,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救她,想想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

看着漆黑的马车,江斌扯了扯嘴角:“车里明明备了灯却迟迟不用,这情况……简直就像是邀请陌生男人半夜摸进去一样。”

说完,他又莞尔一笑:“可惜啊,老子爱钱多过爱女人,今晚你怕是要独守空房了。”

话音刚落,江斌又立马皱起了眉头,向着马车方向大声呵斥道:“筒子!你想干嘛?”

名为“筒子”的小弟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定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他略显茫然的举了举手中的油灯,似乎还没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姑娘的车里没灯,我想是不是送一盏进去。”

江斌脸色一下变得铁青,怒吼道:“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吗?老子刚说过的话你是当屁吃了吗?”

“筒子”后知后觉,这才想起老羊先前好像交代过别靠近马车的,只是当时自己好像在开小差,没怎么听进去。

见小弟一脸羞愧的回到自己岗位上了,江斌的脸色却没多少好转,反而越发凝重,心中更是忍不住抓狂道:

“喂喂喂!这才第一个晚上,前后照面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啊,这么厉害,后面我可顶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