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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杀气,一朝展露。

当世又有几人能够抵挡?

如果说魁梧老人的九霄龙吟已然抹去了大家心中的八分豪气的话。那么这头北莽之虎的苏醒则彻底让人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哪怕是成名已久的一品境高手,也仅是被一个眼神,一句问话就彻底摧残了意志。

在慕容简一脸错愕的表情中,这位熟悉又陌生的老祖只是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随后淡然一笑,坦然地去赴这场迟来了百年的武约。

“你十五岁成名,二十岁已然在南岳鲜有敌手,二十五岁赴我北莽,年纪轻轻就能将我北莽江湖杀得人才凋零。后独闯北莽王庭,更是毫不掩饰诛王之心,只身入定安城,一路横行,三千铁甲竟不能挡,虽止步于泰和殿前,但所做之事也是举世震惊。”

慕容雪虎边走边说,最终来到院子中央,看着席地而坐的魁梧老人,他的嘴角不禁划过一丝笑意。

“小子,四十年前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去,如今又专程来送还给我吗?”

竞天泽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反而又拍了拍眼前的地面,示意对方先坐下。

慕容雪虎拔出腰后长刀,刀未出鞘,但这一举动却也让在场的人都呼吸一滞。

随后便见这位脱胎换骨的青年刀客竟真爽快地坐了下来,长刀置于身侧,“一老一少”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不像是一会儿就要赌命厮杀的敌人,倒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

老人取出两樽酒杯,打开酒坛,顿时一股无比诱人的酒香弥漫院中,哪怕是极少饮酒的人,也知这酒不是凡品。

慕容雪虎深深吸了口气,不由赞叹道:“好酒!”

老人也是一脸陶醉,先给对方勺了一樽,开口说道:“我知道,杀一条还未化龙的幼蛟满足不了你的胃口,既然是北莽的虎,那么不与一条真龙斗上一场,又岂会甘心。”

这话也是事实,老人知道,当年他能一鼓作气打穿整个北莽,成就天下第一的名声,除了自身实力外,眼前之人没有选择出手也是很大的原因。不然以他当年的状态,如果没人出手相救的话,估计很难活着离开北莽。

他还没有自负到只修炼二十几年,就能胜过人家百年修为。

慕容雪虎不置可否,只是低头细细品味杯中的美酒。

入喉的第一口,慕容雪虎的眼中流露出异样的神采,不是这酒不好,而是他明明是第一次饮这酒,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而在不远处,朱阁同样舔了舔嘴角,这酒香可把他馋坏了,说来也是奇怪,这味儿香是香,但真正吸引他的却也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很久以前就喝过一般。

慕容雪虎放下酒杯,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老者,忽然有些歉意道:“抱歉,要你专程跑这一趟。”

竞天泽洒然一笑,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这有何抱歉的,既然有人希望我来,将消息传的南岳皆知,我若不来,岂不扫了大家兴致。”

说完,老人看向不远处的慕容家家主。

慕容盛煌恭敬地朝两位深深作了一揖,既有感激,也有愧疚。

如今唯一能逼老祖出手的人也来了,他的布局也到了收官的时候。

重生的慕容家还需要一份厚礼,来获得宫里那位的赏识。

同时,慕容家也不能再继续留着这柄让皇室都忌惮的“刀”了。

竞天择再给对方舀上一杯,打趣道:“要我说,当年你要是屠了整个北莽皇室,自个儿当皇帝,现在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事了。”

慕容雪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品着杯中的酒。

北莽之虎也好,国之重器也罢,这些都不过是北莽人擅自加在他身上的头衔。

他从一介奴隶之躯,走到如今的身份地位,从来都不是自己选择的,更多的是身不由己,和因为一个承诺。

正如当年他遵从北莽皇室命令,只身赴南岳,去刺杀那位南岳的开国皇帝一样。两人虽没有交手,但慕容雪虎知道,他应该是败了。

因为那人说过,他俩身上所背负的东西不一样。那人肩上所扛着的是南岳万千百姓的幸福,所以他绝不会输。

而自己身上所背负的,不过是“慕容”这一姓氏的枷锁。

一头被铁链拴着的猛虎,如何去赢一条为百姓施云布雨的真龙。

所以他回来封了刀,不再接受北莽皇室的召见,也不再成为他们手里听话的刀。

如今,百年过去了,他终于可以挣脱枷锁,不用再顾及北莽皇室,也不用再守护慕容一族,终于可以去做一件自己真正喜欢的事了。

两人又对饮了几樽,魁梧老人放下酒杯,抬头看向四周,高声说道:“总是我俩喝也太枯燥了。这大秦的酒!敬天地,不敬鬼神;敬出征的将士,不敬天上的仙人,视死如归者当可痛饮,在座的诸位!谁愿上前,与我俩共饮!”

老人慷慨豪迈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边,让人不禁心潮澎湃。

如此风采,如此气概,放眼天下又有几人能与之同席。

无人敢动,也无人愿动。

或许他们也知自己没这资格,这酒非英雄豪杰,名垂千古者不可饮。

沉默之际,倒也还有一人能厚这脸皮。

朱阁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迟迟没人上前,就连身边这自负的读书人也罕见的沉默下来。

他撇了撇嘴,索性不再等下去,在众人诧异和不解的目光中,稍显局促地走了过去。

来到酒坛前,没有酒樽,就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葫芦,开始旁若无人的往里面装酒。

等葫芦装满,少年还在耳边晃了晃,随后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

却刚起脚,就被老人抬手拽住了衣角。

“去哪?”老人沉声问道。

朱阁有些不自在地转身,灿灿笑道:“我觉得躲你们俩远一点喝也行。”

老人冷哼一声,以不容置疑地口吻道:“想得美,给我老实坐下!”

朱阁无奈,吃人家嘴短,只能很不情愿地乖乖在两人间坐下。

如此一来,在众人眼中,三人互成掎角之势,又因年龄差异,看上去更像是子孙三代。

此情此景落在司徒定一眼中,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让他不禁哑然失笑:

“这场面,真是几辈子都未必能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