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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阁虽然对这身不伦不类的装束很有抵触,但死胖子强烈要求,他也没有办法,大不了完事之后赶紧脱了。

赵狰轻声提醒他该念台词了,朱阁想了想,事先准备的话实在太长,又是中原正道……又是北方蛮夷的,实在啰嗦的很,于是朱阁干脆无师自通了一把:

指指一旁的胖子:“他,我罩的。”

再踩踩脚下:“这里,我的地盘。”

最后大手一挥,点了点底下二人,说道:“你们两个,走开。”

场面一时寂静,鸦雀无声,好个简单明了,省去了一大堆无用的开场白。

朱阁挺直腰杆,转头问道:“怎么样,说得够清楚了吧。”

蜀王扯了扯嘴角:“呃……意思是够清楚了,可我怎么觉得没一点仙人气派啊,跟地痞流氓约架一样。”

少年想了想,回过味儿,好像确实如此哦,不禁脸色一垮,有些尴尬。好在此时带着面具,没人看出来。

拓跋隼深深皱起眉头,眼中透着杀意。他们怎么说也是刀仙的弟子,北莽一品境的高手,被人如此当面戏弄,哪怕对方是南岳的亲王,这口气也不能轻易咽下。

慕容妃舔了舔红润的嘴唇,怒极反笑道:“好有意思的仙人,何不下来与小女子当面聊聊,定叫你领会一下什么叫销魂入骨的滋味儿。”

朱阁觉得这话不像是在诚心邀请,也无半点香艳之意。心中腹诽不打一场,这两人只怕是不肯老实回去的。

当即纵身一跃,从船头飘然而下。

少年一手举伞,一手负于腰后,不得不说很有大侠登场时的风姿。只是朱阁或许是忘了自己根本不会轻功,而这船也足有十几丈高,所以他期望的翩翩落地并没实现。

只见少年像块石头般垂直下落,手中的纸伞因承受不住下坠的风力直接在半空解体,轰然一声坠地后,他举着的纸伞已经只剩光秃秃的支架,看着就很滑稽。

船上,蒙越与吕鸩相视一眼,双方都一脸疑惑:“他下去的时候干嘛要用千斤坠?”

女孩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眼泪都要被笑出来了。朱哥实在太有趣了,连出场都这么与众不同。

一旁蜀王抽了抽嘴角,感觉自己辛苦打造出来的英雄人物可能就此毁了。

朱阁也知道自己搞砸了,干脆扔了这中看不中用的纸伞,大步起脚,便要上前大打。结果落脚处正好踩了披风,身子顿时前倾,脸朝下,‘噗通’一声,大跟头就栽了下去。

烟尘溅起,四周围观的蜀兵已经没脸再看了,王爷这是从哪弄来的傻缺,这洋相出的,是要笑死对方吗?

果然,慕容妃已经笑得花枝乱颤,胸前双峰剧烈抖动,抹去眼角的泪道:“王爷,您这是从哪请来的仙人?五体投地!上来就行如此大的礼,小女子可受不起啊。”

蜀王拍了拍额头,确实无言以对啊。

朱哥起身,心态良好地拍去一身尘土:“就说这身行头纯属瞎搞嘛。”

朱阁一把扯去披风,再摘下脸上的猪头面具,露出一张稚嫩清秀的面庞。

慕容妃脸上的笑意骤敛,黛眉微蹙,随即布满寒霜,目露凶光。

“是你这臭小子!”慕容妃咬牙切齿,呼吸急速。

朱阁呵呵一笑,上下打量一番道:“换新衣服啦。”

话音刚落,眼前便突然掠起一抹寒光,朱阁后撤半步,险险躲过,不慌不忙地从风衣下取出自己的轻弩。

“等会儿,等我把箭装上。”

女子举刀骂道:“一刻也等不了!”

长刀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少年左闪右避,看似惊险万分,实则始终游刃有余,没被伤及分毫。

拓跋隼看着二人缠斗,面色稍显凝重,他竟看不出少年招式路数,身上也无半点真气流露,仿佛全然是凭肉身在躲闪。

终于一刀过后,弩箭上弦,少年一跃而起,抬手,瞄准,扣下扳机。

女子冷笑,收刀入鞘,一步踏向前方,猩红裙摆下露出的大片雪白夺人眼眸。

刀光纵向斩下,精铁打造的箭矢被一分为二,化为两支,掉落在地。

朱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败家娘们绝对是故意的。

慕容妃耍了个刀花,缓缓收入刀鞘,冷笑道:“看你还有几支箭可用。”

朱阁撇撇嘴,从机关匣内取出第二支箭,正要拉弦,身后蓦然出现一个巨大黑影,遮住光线,将之笼罩。

少年茫然抬头,巨大的刀锋霎时以雷霆万钧之势落下,狂乱的真气好似飓风呼啸,吹得四周军士都睁不开眼眸。

朱阁下意识举箭抵挡,断头鬼刃轻而易举地斩断了箭身,一刀两断,然后毫无阻碍地重重砍在少年肩上。

“轰!”

大地剧烈震动,众人心头一颤,何等霸道的力量。

女子冷笑,拓跋隼这一刀可开泰山,分江海,那小子的一条手臂算是彻底废了。

只是当烟尘散去,众人急忙看去,不禁各个瞪大了眼睛。

少年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不仅没有见血,脸上甚至没有半点痛苦之色。

这时,蜀军中有人终于认出了少年身份,顿时高声喊道:“我认得他,他不就是前些日子在天渡城外只身闯阵的仙人吗?”

蜀中军士闻言顿时有些骚乱,纷纷拿起武器戒备,将几人围成了圈。

那一日少年单人冲阵,可给他们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此时各个面色凝重,握着兵器的手掌也是不停冒着冷汗。

与此同时,听到动静在很远处观望的黑风寨几人也是面面相觑。

“你们看那少年长得像不像小朱?”

“不可能吧,小朱那瘦胳膊瘦腿的模样,哪有这么厉害。”

“我想也是,准是太想他,眼花了。”

……

龙舟之上,蜀王见时机成熟,振臂高呼道:“不错,这位便是那日闯阵的仙人。不过大家不用慌乱,现在仙人是站在咱们这边的。”

“站在咱们这边?”

蜀中军士一时有些难以置信,直到王爷高喊了一声:“小朱,这两个北方的蛮子就交给你了,让他们知道我中原能人辈出,不是他们这群蛮夷可以冒犯的。”

朱阁脸一黑,这死胖子肯定是在趁机占他便宜,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朝船头挥了挥手,表示自身立场。

果然,三军振奋,气势不由大涨,正因为亲自面对过,他们很清楚少年的实力是何等惊人,而现如今居然与他们身在同一阵营,怎能不令人信心大增,世上还有比这更为可靠的盟友吗?

其实蜀军能如此轻易地接受少年的立场,还是因为当日他闯阵时只是穿营而过,而非大开杀戒,甚至在那天启境高手逞凶时,还出手一击解决了这个祸患,侧面也保住了王爷的性命,所以蜀军对少年的敌意也稍弱一些,心中更多的还是敬畏。

黑风寨里,大和尚愣愣地看向身旁的同伴:“王爷刚才是不是喊了‘小朱’?”

同伴想了想,回答道:“你听错了,他喊得应该是……‘萧竹’吧。”

“是吗?”

“嗯,不会错的,不然一个仙人会在咱黑风寨打杂养马吗?”

大和尚点点头:“说得也是。”

……

场中,朱阁斜眼看了看架在肩头的大刀,对着汉子说道:“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屑出手偷袭的呢?”

拓跋隼答非所问道:“我的刀削铁如泥,力拔千钧。你没事,是因为宝甲,还是佛门的金刚不坏?”

少年咧嘴一笑:“你猜啊。”

汉子面露怒容,手中巨刃再次斩下,朱阁灵巧跳开,身刚落地,背后又有杀意袭来。

女子迅疾如风,欺身而上,长刀出鞘更是快如闪电。

朱阁脚下一点,躲过刀锋,凌空倒悬从其头顶越过,同时扔出手中断箭,女子头也不回,挥刀轻易斩碎。

朱阁无奈叹了口气,不得不将轻弩收起来,五枝箭一下断了两支,得找死胖子报销了。

慕容妃转身冷笑:“光躲有什么意思,那晚你不是能徒手斩断了我手中的血衣刀吗?今日不妨再试一次,看能不能再断了这柄【血姬】!”

朱阁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两人,说实话以他低调做人的性子是不想趟这浑水的,但跟那死胖子有约在先,派头不足,威名不够响亮,是很难震慑住蜀地做的江湖人士的,所以这一战除了要赢,还必须赢得足够漂亮。

女子见少年不说话,还当他是心中没底,毕竟她手中这刀在北莽众多名刀中也能排进前十,比起汉子的巨大鬼刃,她出刀更快,刀锋也更为锋利。血衣轻舞,一刃断喉,无论何等甲胄或护身罡气,在她面前都是薄纸一张。

慕容妃暗暗观察少年神色,心念一动说道:“怎不见那日你怀中抱着的小丫头,莫不是死了?”

朱阁眉头一皱,眼神悄然有了些许变化。

女子抓住了少年这一瞬间的异样,自认找到了他的弱点,继续咄咄逼人道:“那真可惜了,她虽年纪小了些,但北莽也有好这一口的达官显贵。不喜身段妖娆、风姿绰约的美人,偏爱圈养娈童,男女不论。多数都活不到成年,我倒是很好奇,那丫头要是丢进这狼窝中又能撑多久?”

听到如此恶毒的言语,即使是毫不相干的蜀中军士也是对红衣女子的蛇蝎心肠愤怒不已。

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摇头叹息道:“你刚才说的话,可是葬送了我想留给你们北莽的最后一点颜面啊。”

说完,他面无表情,大步向女子走去。

慕容妃心中冷笑,如此轻易就中了自己的激将法,看来终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如今心潮波动,浑身都是破绽,自己只需在其近身时斩出雷厉风行的一刀,就能削去这颗让她备受耻辱的大好头颅。

“若是不服,尽管来攻。”

女子屈膝收刀,浑身气息内敛,将全部精神都凝练在刀身之上,以静制动,才是拔刀术的精髓所在。

十五步,少年面不改色,闲庭信步而来。

女子心中冷笑,身子放低些许。

十步,少年依旧没有动作,不见起手招式。

女子微微皱眉,但心中仍是自信满满。

再走六步,不曾露出半点真气,女子额头已有汗水,紧握着刀柄的手也青筋浮现。

身前三尺,最后一步,少年进入刀势范围之内。

慕容妃目光一凝,杀机尽显,毫不犹豫,以雷霆之势调集全身气机,弓步踏出,电光火石间斩出此生最为得意的一刀!

“极闪——虎猎绝刀式!”

猛虎猎食,凶如雷,快如电,全力以赴!

众人未见丝毫轨迹,刀锋便已斩出,如清风拂面,水过指尖,无形,无影。

少年原地站定,头颅并未高高飞起,那血色长刀此刻就斩在他纤细的脖颈处,微微颤动。

女子面色茫然,心中犹如掀起惊涛骇浪,虽极力想让自己保持镇定,但娇躯还是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这怎么可能!自己全力斩出的绝刀竟伤不到他分毫?”

朱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抬手直接掐住对方粉嫩的脖颈,反手按倒,如同拎着一只淘气的家猫,一言不发,转身向营地外走去。

女子拼命挣扎,手中长刀胡乱挥舞,不断斩在少年身上,但却没有半点作用,少年的手掌开始一点点发力,很快就让她有了窒息感。

朱阁目视前方,自言自语道:“我这人做事向来低调,所以就算是折磨人的坏事,也喜欢一个人躲起来慢慢享受。这里人多,咱们换个地方。”

女子闻言,眼中终于有了恐慌,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奈何喉咙被人死死掐住,发不出半点声音。洁白晶莹的玉足不断踢打着地面,试图让自己能重新站起,可惜少年的个子不算高,这样提着她的脖子,她的后背几乎要贴到地上,根本无处借力。

此时此刻,女子终于发觉自己选错了挑衅的对手,什么一品境的修为,什么北莽名刀,现在都派不上半点用处。无论慕容妃如何暴涨自身的真气,甚至不惜拼着经脉受损,也依旧难逃少年的‘魔掌’。

那小小的手掌,比这世上任何一副枷锁都要牢固。

蓦然,天空中降下一道黑影,来人以霸刀开山式直劈少年脑门。

大地轰然炸裂,刀芒重重砍在少年后脑,所有人都不禁捏了一把汗,可朱阁仅是回头看了汉子一眼,没有搭理,继续拖着女子向外慢慢走去。

拓跋隼深吸一口气,横向斩出第二刀,削向少年后劲,打算就此断了这颗头颅。

奈何往日里不知砍了多少颗脑袋的宝刀,此时遇上少年纤细的脖颈,竟如竹子斩铁,起不到半分作用。

慕容妃的面色已经变得无比苍白,长时间的窒息让她意识渐渐模糊,只能无助地看向汉子。

拓跋隼面沉如水,扭转腰肢,真气凝聚,用尽此身所有气力,向少年提着女子的手臂斩出第三刀。

“轰!”

巨响过后,少年的手臂仍在,脚步也不曾停下,甚至连汉子的脸都不再去瞧了。

偌大的营地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屏息凝神,傻傻望着,大气都不敢喘。

高手过招?你来我往?你们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这完全就是大人打孩子,而且还是一个七尺壮汉,打两个手拿木刀的三岁小孩。

朱阁提着女子旁若无人的走着,身后拓跋隼不停出刀,挥汗如雨,轰轰烈烈,试图阻挡少年前进的脚步,奈何无论打在何处,少年依旧不为所动,不痛不痒。

他们来时有多狂妄,那么此时就有多狼狈,女子浑身柔弱无骨,早已没了反抗之力。汉子徒劳无功的怒吼暴斩,也彻底成了个笑话,心境更是一落千丈。

少默默走着,像是什么都没说,又像是说了全部。

总而一言:“就算我站着不动让你们砍,你们也赢不了!”